柳枝和蘭芳都不知道公爹什麼意思,陶大娘聽到洛長河的話之後,不禁的皺了皺眉頭;而洛夢,在聽到老爹的那句話之後,卻格外呆萌的眨了一下大眼睛,然後盯着老爹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洛長河臉上依舊是沉鬱氣息濃厚,一邊走一邊皺眉頭。
“上水村的水渠,真的是你參與修的?還和你小叔子?”洛長河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愈發難看。
當洛夢聽到這裡的時候,她似乎已經全完的明白了老爹之所以鐵青着臉的緣故了。
只不過,洛夢不想那麼直接的跟老爹迴應,畢竟,她是想解除誤會,不是想吵架的,既然老爹在外面不知道已經聽說了什麼內容,勢必就已經先入爲主,並且還覺得洛夢的做法欠妥。
“哎呦我的天,這都猴年馬月的事了,我剛來的時候,不是已經解釋過了麼?這是天天沒事找事麼?自己家的閨女還不能有點信任,那覺得外面的人誰說的可信度高,那你跟人家過唄。”陶然的話格外快的就從廚房門口飄了過去。
柳枝和蘭芳瞬間想起了陶大娘剛剛來的時候說的那番話,恍惚之間,這妯娌倆似乎也明白了公爹爲何緣故生氣了,八成就是因爲別人說閒話了唄。
很大一部分人的劣根性在於,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
想着前兩日洛夢那麼闊綽的在街上走了一遭,帶着那麼許多的禮品回孃家,這沒準兒就讓誰家的婆娘看着不舒服了,於是乎在巷子口的大石頭上,跟相親鄰居說句莫須有的閒話,這一傳十十傳百的,肯定就傳到了洛長河的耳朵裡了。
洛長河正要質問,卻聽了陶大娘的話,洛長河臉上有些難堪,他又想追問女兒,可是又覺得這個場面過於的尷尬。
“就是,爹,您肯定是在外面聽哪個媳婦兒婆子的嚼舌根了,咱們洛家人不喜歡在外面街口石頭亂說話,咱們也遠離那些口角是非地,不就是咱們家人行的正坐得直?早先的時候,七夢和陶大娘回來,陶大娘不是都已經講了一遍了麼?”洛仲也放下了手裡的活,很認真的說道。
“是啊,爹,洛仲說的有理。”洛伯聽到老二的話之後,也覺得老二說的有道理,手裡還拿着尚未打磨完的鋤頭就站起來了。
洛長河見了這個場面,那胡茬滿滿的下巴細微的抽動一下,便接着說道,“還沒熟飯啊?出去轉一圈都回來了,你們這剛動火?”
蘭芳一聽,急忙的回答說道,“快了快了,馬上就開鍋了。”
“是啊快熟了,開鍋熟飯,我這已經撈出鹹菜來了,馬上就切切鹹菜絲。”柳枝也急忙的乾巴巴笑着,揚了揚手裡的醃蘿蔔。
洛長河見狀,便揹着手朝着北上房去了。
當洛長河的背影消失在衆人視線的時候,幾個婦人都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
蘭芳和柳枝則相互看了看對方,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洛夢,而這個時候,陶然的目光也在洛夢的身上。
如果換做是別的事情,洛夢或許早就迅速的各種辯解了,可是這次她有些心虛。
以前的時候,別人說起葉春暮的時候,她不過覺得那個男人最多算是個遠方親戚,另外,便是那個男人對於她們母子三人多了一些照顧,是這個冷血環境裡,唯一對他們溫暖最多的人。
而現在呢,他在洛夢的心裡,已然不是當初的那個位置。
在洛夢內心深處有一個特別的位置,只有他能住的進去。
陶然看着洛夢那面色平靜,眼神深處卻略顯慌亂的樣子,她內心鬆了一口氣,她瞭解洛夢那孩子,聰明是有的,但是絕不是壞心眼,而且,洛夢其實是個純淨到一塵不染的孩子,以至於洛夢內心的些許顫動,陶然這個做乾孃的,都能察覺得到。
“公爹這出去一圈,不知道聽哪個婆娘嚼舌根子了,咱們家的人也算是好清譽了,從來不去嚼舌別人家,怎麼這次卻有人嚼舌咱們家?咱們家的人,向來做事都是光明磊落的。”柳枝有些氣鼓鼓的說道。
柳枝說的格外的對,而之前的洛七夢,正是因爲凡事都有個準備,做什麼事都光明磊落,纔會讓楊玉紅那樣的人厭惡,卻也得到了懦弱的李彩雲那樣的人的小幫助,不過正是洛七夢那耿直的性情,成了楊翠花容不下她這個兒媳婦兒的根源。
“唉,誰知道啊,這世道也是沒法說,咱們不惹人家,人家卻眼巴巴的盯着咱們。”蘭芳嘆息一下,但是手上卻加快了拉風箱的速度,她眼睛盯着竈膛鍋底那呼呼燃燒的火,有點着急了。
“哼,這幫人就是吃不到說葡萄酸,見不得人家好,沒準是七夢迴孃家那天,街上巷子裡的人,瞧見了那毛驢身上馱着的好東西,忍不住的眼紅了。”柳枝咬着牙的說道。
蘭芳聽了柳枝的話,雖然也認同,但是還是沒吭聲,她生怕公爹待會兒再從北上房出來,她還沒做熟飯。
“不行,七夢對咱們多好啊,又帶東西,又給銀子的,這事不能就這麼過去了,我得知道是什麼人在公爹的耳朵底下扇風了,到底是何居心。”柳枝臉上的厲色,證明她是鐵了心的管管這件事了。
“許是公爹回來的時候,從巷子口聽說的吧。”蘭芳抿了抿脣,眼神極其柔和又帶着一絲懦弱的說道,“你也知道的,咱們那巷子口的幾個大娘嬸子嫂子,都是嘴巴厲害的角色,還有,柳枝啊,要嫂子說,這事過去就算了,咱們不能惹事,不然的話,人家找上門,公爹肯定還是會責罵咱們。”
柳枝聽完卻忍不住的哼了一聲,“我就不信這幫婆娘天天這麼嘴巴碎,也不長個癤子,爛死她們!七夢對咱們好,咱們就不該受這個委屈,大嫂你真是受委屈沒夠,去年右邊秦金山家裡那兒媳婦兒那件事,換成我,我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