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本王的令牌從沒有給別人,更沒有下過這種命令!”
傅澤啓越往下說,這人的臉色就越蒼白,心裡猜測自己怕是被人給騙了。
直到傅澤啓親口否認,終於他心裡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真的是他泄露了訓練營地,導致那麼多的暗衛兄弟命喪黃泉。
“屬下罪該萬死。”
這人掙扎着請罪,掙扎過程中傷口崩裂又暈了過去。
傅澤啓到書房的另一邊,打開另一個密室,從裡面的暗格裡拿出了一個令牌。
沒錯,這個令牌就是他的令牌,沒有被掉包。
那麼爲什麼會有人拿着同樣的令牌假傳他的命令呢?
“主子,他怎麼處置?”
“先救人,醒了之後把這個令牌給他看,讓他再確認一遍。”
“再讓閻濤把近兩個月進出過書房的人員名單列出來給我。”
“是”
山子叫人把暈過去的暗衛擡了下去。
尹千穗也估摸着時間,帶着傷藥再次來到的書房,把傷藥交給山子之後,被傅澤啓叫了過去。
“多謝你幫我救人。”
尹千穗聞言眉毛一挑,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傅澤啓平時總是在懷疑他,竟然也會有感謝她的一天。
“舉手之勞,不過那人傷得還挺重,要好好養着。”
傅澤啓被內奸事情搞得有點煩心,前世他脫困之後,未雨閣散得幾乎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暗衛營也元氣大傷,內奸早就不知所蹤。
他沉浸在家人去世的悲痛仇恨當中,矛頭直接對準的是徐安義,也沒有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重來一世,他的家人還在,他必須找出內奸,要是再被內奸往他家人身上捅刀子,他會發瘋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不在局中,你覺得內奸究竟是未雨閣的人還是暗衛營的人呢?”
“信息太少,無法判斷。”
尹千穗實話實說,現在她知道的信息並不多,而且指向的都是幕後黑手,很少有關於內奸的消息。
“之前我跟你說過,未雨閣的西北情報網出了問題,其實暗衛營一個月前也出了問題。
一個月前,有人拿着我的令牌假傳命令騙取暗衛訓練場所的位置。”
“傳命令的人呢?”
“失蹤了。”
“接命令的人沒看出來是假的嗎?”
“沒有,他查驗過令牌,沒看出問題。”
尹千穗的疑問傅澤啓都一一耐心的回答,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查探的方向,尹千穗的思路跟他不一樣,要是有什麼新方向就再好不過了。
“要麼他偷了你的令牌,要麼他很熟悉你的令牌,自己偷偷造了一個。”
“我的令牌藏得很深,除了我只有澤鳴知道密碼,而且我剛剛看了令牌,沒有被掉包過,應該不是偷的令牌。”
“那就是造了一個假的唄,令牌方便給我看看嗎?”
傅澤啓把剛從暗格裡拿出來的令牌遞給尹千穗。
“你這令牌看着像鐵做的,但是拿在手上的重量又不對,肯定加了其他材料。有沒有想過查一查近期什麼人購買過可以鑄造你令牌的原材料。”
“這令牌的原材料雖然不普通,但也算不上稀有,怕是很難從原材料查下去。”
尹千穗的世界裡沒有這種材料,以爲是什麼稀有材料纔出了這個主意,沒想到在這個世界裡,這種材料倒是算不上稀有,只是沒有爛大街。
尹千穗也不在意這些許的尷尬,繼續用手仔細感受令牌上的紋路,這回她沒有直接出主意了,而是先確認自己的猜想。
“我看你這塊令牌的紋路也也挺精細,應該不是一般人能鑄造出來的吧?”
“那當然,這塊令牌是請了專人設計,找的是專業工匠手工鑄造的。”
尹千穗從傅澤啓的回答裡抓到了兩個關鍵詞。
“設計圖和工匠,尤其是設計圖。”
“你說得有道理,如果只是見過我的令牌是不可能將所有細微之處復刻出來的,僞造令牌的人應該有這塊令牌的設計圖紙,這樣造出來的令牌才能真假難辨。”
尹千穗才說兩個詞語,傅澤啓就反應過來了,但隨即又覺得不對。
“但是父王說過,設計圖紙早已經燒掉了,而且父王給足了報酬,要求那個設計圖紙的人封筆三年,三年之後才能再次幫人設計圖紙。”
“真正高明的設計師,觀察力和記憶力都是很嚇人的,燒了圖紙未必不能再畫一張一模一樣的,別說三年,十年都不會忘記。”
傅澤啓雖然不太明白觀察力和記憶力這兩個詞,但是想來應該和過目不忘差不多。
他了解尹千穗的意思之後驚疑不定,區區工匠也會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尹千穗看着傅澤啓眼神中的疑惑也理解,古代士農工商的等級制度,工人排在倒數第二,被人看輕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尹千穗是親眼見過這樣的人的,她前世的隱世家族裡就有一位非常厲害的設計師,觀察復原、過目不忘這些都是基本操作。
沒錯,這就是兩人身處時代的不同,導致兩人的見聞思維的不同。
在傅澤啓的眼中,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去科舉當官,偏偏去做個工匠,豈不是本末倒置。
如果不是尹千穗的提醒,傅澤啓不會想到這裡,就算想到也最多懷疑是圖紙沒有被毀,很難說服自己懷疑到設計圖紙的人身上。
傅澤啓愈發驚歎尹千穗的聰慧,她真的變了好多。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傅澤啓只是隨口一問,但是尹千穗聽完就把自己的臉垮了下來。
早知道就不說了,讓他自己慢慢查去。這下好了,說了又要被追問,尹千穗只能隨便給自己找個理由。
“那什麼,是我外祖父告訴我的。”
尹千穗這話的可信度在傅澤啓這裡還算蠻高的,尹千穗的外祖父是文壇大家孟權隱,已經是耳順之年,說不準真的遇到過這樣的工匠。
傅澤啓跟尹千穗確認了新的調查方向,就不會猶豫,而是直接讓渠黃去查找那個設計圖紙的人的下落,搞清楚有沒有人找他要過令牌的圖紙。
渠黃雖然是剛剛接管未雨閣,但是辦事效率很高,晚上就查清楚了。
果真如同尹千穗的猜測一般,真的有人要過令牌的設計圖紙!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