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還在不斷前進。
但尹千穗覺得有點奇怪。
她的右眼從今天早上醒來,就在不斷跳動,一直跳到現在都沒停。
他們現在真的安全了嗎?
她原本覺得自己揉一揉就好了,應該只是普通的痙攣而已。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不僅右眼皮的跳動沒有停止,她的心也開始慌亂起來。
傅澤啓見她的眉頭皺得死死的,有些心疼。
“穗穗,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心事?”
“阿啓,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我也說不清楚這不好之處在哪裡?”
一聽到她說自己的預感問題,他也皺起了眉頭。
他記得,穗穗曾經和他說過,她遇到生死危機時,會出現預警。
那這次,會不會也是一種預警。
掀開馬車簾子,對着外面的人開始吩咐。
“驊騮,降低車隊行進速度,兩人一隊,率先去前方探查地形,小心埋伏。”
“是。”
驊騮聽主子這意思,是要像軍中打仗一樣,派出斥候探查敵情。
他們已經離開青州,青州府衙不至於對他們窮追不捨,甚至在前方設下埋伏吧。
但這些只是他的內心想法。
對於主子的命令,都要嚴格執行。
驊騮向來代表着主子,他一說話,衆人的精神都開始緊繃起來。
走了一段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但尹千穗心中慌亂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
傅澤啓看她的樣子,只覺得自己心中也不免生出一股焦急。
再次掀開車簾子。
“驊騮,出去探查的人回來了嗎?”
“主子,第一批探查的人已經回來了,第二批還沒有回來。”
看起來,一切都是正常的。
難道是她太過緊張的緣故,想得太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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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千穗終於忍不住了。
一掀簾子,直接探出半個頭。
“探查的人呢?”
“回主子,應該還在路上。”
驊騮話音剛落,前方就有兩匹快馬,想着他們疾馳而來。
“主子,他們回來了。”
他原本見到回來的人影,還有些高興。
但隨着距離的接近,他慢慢感覺到了不對。
那兩人的臉色好像不大對。
果不其然,走進之後,就能聽到兩人的聲音。
“停下!”
“快停下!”
這聲音不大,但他們這些習武之人都能聽得見。
隊伍一下就停在了原地。
回來的兩人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朝着主子的馬車而去。
強行將馬勒停,人還喘着粗氣。
“主子,前方不對勁!”
“你別急,慢慢說,哪裡不對勁?”
尹千穗一個眼神,近處的赤驥,連忙給這兩人遞了一個水壺過去。
那人喝了口水,緩了一下。
“前面道路平整,看起來沒有異常,但是太過安靜,我們打馬走過,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活物,連聲音都沒有。
用望遠鏡觀察之後,才發現距離此處兩公里的地方,有人影閃爍,看起來人數還不少,像是軍方的人。”
“軍方的人?”
這就讓她覺得不明白了。
他們怎麼會引來軍方的人?
要麼,這只是個巧合。
要麼,就是阿啓的身份已經被東越朝廷知道了。
她回頭望了一眼。
只是一眼,傅澤啓就明白了她心中的猜測。
難道真的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嗎?
不應該啊。
這一路上,他都沒有用真名行事,也沒有出什麼風頭。
就算有人覺得他這張臉熟悉,只怕都不會把他這一介遊俠和魏國皇帝聯繫在一起。
只會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長得相似的兩個人,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出生在同一時代。
但不管怎麼樣,他們還是小心爲妙。
於是,傅澤啓下令,車隊原地休息。
多散幾組人出去探查一下。
探索軍方駐紮範圍,看看能不能從旁邊繞過去。
姚立凌原本在馬車裡面,被搖搖晃晃的感覺整得有點暈。
不自覺就陷入了睡覺的狀態中去。
等再次醒過來,發現車隊已經停在了原地,還以爲到吃飯的時間了。
她正準備下車吃飯,一掀開簾子,發現外面並沒有架鍋起竈。
而且衆人還是一副警惕異常的狀態。
她向着不遠處的金珠招招手。
等金珠走到近前,輕聲詢問。
“這是發生了何事?怎麼停下來了?”
“主子,尹姑娘說,他們的人發現前面可能有埋伏,正在仔細覈查事情真相呢。”
埋伏?
難道是青州府衙的人追上來了嗎?
不對,他們已經安然無恙地離開青州,現在是道路前方出現了問題。
青州府衙的人沒有那麼鍥而不捨,就算真的派人出來追了,也會沿着他們的前進軌跡追尋。
不會是在前方。
姚立凌臉色有些不好。
天色也暗沉起來。
總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她是清楚傅澤啓的身份的。
如果他們真的被東越官府給抓到了。
不管是對她來說,還是對傅澤啓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這種事情決不能發生!
但她心中也清楚,此時她之所以能被傅澤啓帶上,多半是因爲子璋。
他對自己還沒有信任。
貿然坦白,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好事。
說不定,還會引起他的反感。
看來一眼戒備的隊伍。
她沒有多說什麼,回到了馬車裡面。
潘子璋正拿着一本醫術看,完全沒有關注外面風風雨雨的打算。
她看着子璋認真的模樣,暗歎一聲。
還是你好啊,想得少,煩惱也少。
但他這副禁慾系的外表,對她來說,就像是擁有魔力的毒藥一樣。
靠近他,就是飲鴆止渴,但她甘之如飴。
空中烏龍聚攏,風聲逐漸變得猖狂起來。
想來,沒多久就要下雨了。
目前,回來過的探查人員,都沒有探索到前方軍隊駐地的邊緣。
還有幾對人馬沒有回來。
尹千穗聽着外面越來越響的風聲。
出去一看,感覺快下雨了。
“阿啓,好像要下雨了。”
“沒事,驊騮他們知道怎麼做。”
果然,根本不需要她擔心,驊騮已經自己帶着人找了塊空地紮了個簡易版的棚子。
暗衛使用的武器各有千秋。
有的用刀砍樹,有的用錘把樹砸進地面。
最後,拿出一塊油布鋪在了支柱頂上。
一個簡易版的棚子就做好了。
一般羣體行動都是這樣。
個體行動的話,也用不着這個,蓑衣,或者直接淋雨趕路,找個人戶避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