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去說來試鏡的人們是有夢想還是別有用心,廣告已經打出去,就算是走過場也得走完它。````
見白路答應下來,劉更去門外叫人,然後是許多男老爺們一個換一個走進會議室。
大堂有服務員維持秩序,來試鏡的按照排隊順序進入房間,其中有許多是安排好的警察和武警戰士,也有許多外來演員,總人數在一百二十人左右。
內部人員比較好打發,進屋坐上一、兩分鐘就出去,任務完成。
主要是外來人員,白路很懶,讓他們隨便背一段臺詞,要求有對話,兩分鐘以內,弄的很像真事一樣。
一晃過去六十多人,當一人出去後,劉更站在門口喊下一個,走過來個很瘦的雙手抄兜的維族青年。眼神有點呆,剛要進門,蔡真搶先衝進來,對那青年說聲抱歉,進屋就關門,跑到白路身邊小聲說話:“有人帶東西進來了,還不清楚是什麼。”
白路問:“從廚房帶進來的?”
蔡真說是,又說:“飯店每天上午有人送菜,剛發現有兩塊豆腐是中空的。”
飯店買豆腐都是一板一板買,送進來放到一邊,等廚房員工上班後再做處理。剛纔發現一板豆腐中間有兩塊是空的,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白路說:“檢查夠仔細的。”跟着問話:“現在怎麼辦?”
“不知道。”蔡真的回話很出人意料。
“不知道?”白路笑了下:“你可是專業人才。”
“專業人才又不是萬能人才。”蔡真說:“反正目標是你,在你身邊呆着就成了。”說着話衝劉更招呼道:“開始吧。”
劉更問白路:“開始?”
“開吧。”白路招呼蔡真坐下。
於是大門重開。方纔的瘦青年走進房間。
看面貌,大概二十二、三歲的樣子,穿的很樸素,面無表情,雙手抄在棉衣兜裡。進門後看向白路。
白路指指正對面三米外的椅子說:“坐。”
青年快步走向椅子,走到近處,忽然轉向白路走去。
白路隨口說:“坐啊。”
青年沒說話,繼續接近白路。
白路身前是長桌,擺着紙筆,另一邊坐着蔡真和劉更。見青年試圖接近白路。蔡真起身大聲喊道:“坐回去。”
青年沒聽。反是朝前猛跳起來。
倆人一共就幾米遠的距離,走兩步,再一個大步,已經來到身前。青年雙手從棉衣兜裡拿出來。張開雙臂撲過去。
中間隔着長桌。這傢伙朝前硬撲。帶倒桌子,可手臂已經夠到白路身上,雙手都握着東西。在接近白路一瞬間,兩根拇指同時鬆開。
這是要鬧妖啊,白路、劉更快速起身退開,蔡真倒是往這面衝,想制住那傢伙。就這時候,白路發覺到青年兩手裡的東西,知道麻煩了,腳下使力猛地撲倒劉更,同時大喊:“臥倒。”
剛一聲大喊,身後響起轟轟兩聲巨響,白路感覺背後火辣辣的痛,耳朵嗡嗡做響,身體發僵。
緩了好一會兒都沒緩過來,覺得累乏,剛想閉眼睛歇息一下,房門突然被推開,衝進來個大鬍子青年。
白路覺得不好,雙手撐地盡力往邊上挪動一下。大鬍子衝到身前,右手舉把匕首猛紮下來。
白路正往外挪,被紮在左邊肩膀上,想伸去摸傷口,可剛擡手,大鬍子又紮下一刀……
幸好又有人衝進來,假扮成試鏡演員的武警戰士和警察衝向大鬍子,經過番撕打,制住大鬍子。代價是有三人受傷。
這時候,白路才感覺到疼,在警察的攙扶下坐起來,歪頭看肩膀頭,鬱悶道:“又受傷了。”
他不光是受傷,整個後背一片血淋淋,衣服被炸成布條一樣,看着就嚇人。至於劉更和蔡真,劉更運氣好,被白路撲在身子下面,只輕微擦傷,其它沒事。
蔡真要倒黴一些,他往這面撲,爆炸的氣浪正好撞到身上,直接被撞倒回去,現在還昏迷。和他相比,已經臥倒的白路算是佔了大便宜。
白路慢慢轉身往後看,不由嘆口氣。那個青年被炸成殘肢斷體,血肉橫飛,早不見人形。
心說何必呢?倒是不住埋怨自己,怎麼就大意了?怎麼就大意了?
會議室發生爆炸,所有警察、警察學員、武警戰士,馬上行動起來,快速隔離、控制住酒店大堂到會議室、又到後門的這段距離。
會議室裡最多人,最少有六個人同時在打電話彙報情況,又有人叫救護車。
劉更問白路:“怎麼樣?”
“死不了。”白路嘆氣道:“總看新聞裡說人體炸彈,今天看見個活的出現在眼前。”掙扎着站起身,衝被炸飛、炸爛的長桌說聲謝了。
要是沒有長桌,那青年能撲到他身上。
劉更也跟他說謝謝。白路說:“客氣了,他怎麼樣?”問的是蔡真。
“剛醒過來,應該沒事。”有警察替劉更回道。
白路笑笑:“去醫院吧。”在別人攙扶下慢慢往外走。
同一個上午,同一家酒店,連續發生兩起暴恐襲擊案件,從目前情況來看,酒店裡肯定還有分裂分子,而且是組織者、或是發號命令的頭目。
當第一波攻擊失敗後,頭目下令,第二波攻擊開始。
從兩次手段來看,爲了弄死白路,這幫人是真下本錢,一波接一波的攻擊。
而且有這麼多警察進行保護、監視,都沒能阻止他們的行動,只能說有些本事。
關於保護失敗這事兒,還真不能怪警察保護不力。除非把百姓都清出去,否則那麼多人,怎麼分辨誰是正常人?誰別有用心?
白路受傷是大事,所有警力排成人牆護送其出去。在往外走的時候,白路叮囑帶隊警察:“所有留在酒店還沒離開的試鏡演員,全部控制住。”
帶隊領導說好,趕忙下令。
五分鐘後,白路趴在去往醫院的車上,邊上是劉更,跟他分析情況:“死一個。抓四人。酒店裡應該最少還埋伏一人……”
白路說:“別嘮叨了,你一個心理專家都看不出來那人有問題,還怎麼教學生?”
劉更說:“是我的失誤,不過真沒看出來。剛有點兒疑心。就爆炸了。”
白路補充道:“那人動作太快。走到跟前就撲過來,然後自爆。”跟着又說:“又上一課,又學一招。以後一定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劉更贊同道:“咱們三個能活下來真是運氣。”剛說完話,他的電話響起,接通後說上幾句,面色急變。
掛斷電話以後跟白路說:“市政府門口發生爆炸,火車站附近一家商場發生恐怖襲擊,都是剛發生的,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白路怒了:“這是跟我示威麼?”
把酒店針對白路的兩次襲擊算成一起案件,今天一天,就在剛纔過去的半個小時裡,烏市共發生三起恐怖襲擊活動。從傷亡情況來看,後兩起更爲嚴重。
一個小時後,白路趴在病牀上休息,邊上是躺在病牀上的蔡真,劉更坐在二人中間,不時接打電話。
當又掛斷一個電話後,劉更說道:“市政府門口是一輛半截子貨車發生爆炸,死三人,有一人是恐怖分子,傷七人;商場門口是十三個人當街行兇,死八人,十二人重傷,三十多人輕傷,恐怖分子有四人當場被擊斃,兩人受傷被抓,其餘人逃跑,正在追兇中。”
白路聽後好長時間沒說話。蔡真覺得不對勁,問道:“你怎麼了?”
白路搖搖頭。
劉更猜到是怎麼回事:“別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事情和你無關。”
白路沒接話。
劉更繼續勸道:“不管有沒有你,他們賊心不死,一定會再次行兇,事情真的和你無關。”
白路笑了下:“我沒事。”試着活動下左肩,很痛。於是說道:“睡了。”然後就真的閉上眼睛睡覺。
兩個小時後,戚雷雷和錢鑫趕來醫院。白路依舊在睡覺,
劉更出門和兩位組長說話:“他認爲那些無辜百姓的傷亡和他有關,是他強出頭要抓壞人,才使得更多無辜百姓遭難,我建議看住他。”
戚雷雷苦笑一下:“警力不足,咱們還得破案啊。”
是要破案,年後不到二十天的時間裡,邊疆境內發生三起嚴重暴恐案件,其中烏縣案件只有百姓傷亡,卻沒抓到一個恐怖分子。
這剛過去幾天,今天又連發三起暴恐案件,造成更多人傷亡,市領導、省領導都怒了,一面想辦法安撫民心,一面去醫院探望傷者,一面還得開會研究對策。其結果是,幾個大領導都把警察好一頓罵,要求儘快破案,戚雷雷他們有壓力。
三個人在外面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期間也是經常接電話,到最後,錢鑫說:“你看住白路,我們先回去。”
專案組十二個人,兩個受傷住院,劉更留下來照顧,其餘九人繼續破案。
劉更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同意下來。
等錢鑫二人離開,劉更回到病房,見白路還是在睡覺,不由輕搖下頭:“第一次見人趴着睡也能睡這麼舒服的。”
白路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
這麼長的時間,蔡真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劉更也躺着睡過兩覺;甚至連護士來打吊針,白路也沒醒過來。
把劉更嚇得,別是出事了?或是有什麼併發症?急忙找醫生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