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病人付傳宗硬是在四十二度水溫裡呆上半個小時,接着達到四十五度。當溫度到四十五度之後,高遠都快堅持不住了,他在池子裡泡了差不多倆小時,身體出現不良反應。何山青也是拼了,立即跳進池子和高遠聯合扶起付傳宗的腦袋。
十五分鐘後,溫度升到四十七,何山青也有些難受,滿臉通紅。
如此又堅持五分鐘,大道士鬆手退開:“抱他出去。”
白路雙臂一直在水下浸泡,等把付傳宗抱出池子,上下半身、以及胳膊上下端有明顯不同。不過他體質好,何山青和高遠才悲慘,上下兩部分整個就是兩種完全不同感覺。
何山青跳出去就說:“我靠,熱死老子了。”
高遠沒說話,坐在池子邊沿歇息。
白路有些擔心付傳宗,聽從大道士的吩咐,抱着他去按摩牀。
倆道士最累,出池子後,喊服務員:“大毛巾,墊上。”
有服務員拿來兩條大毛巾鋪到按摩牀上,白路輕輕放下付傳宗,趕忙檢查其心跳。
大導師對白路說:“給我按一下肩膀。”
白路馬上過去捏了兩分鐘,他還想多捏一會兒,是大道士讓他閃開,喊服務員拿來按摩油,倒滿雙手,快速搓動,再跟白路說:“按下我師弟。”
白路說好,過去給小師弟服務。大道士則開始按摩付傳宗。
主要是後背和脖子,雙手好象活魚一樣在付傳宗的後背遊走,手不離開身體,不時加重一下力道。
十五分鐘後,小道士替上,重複那些動作。白路則是改爲給大道士放鬆肌肉。
這個過程同樣是持續倆多小時。白路和大小道士全身是汗,那汗水出的,抓緊時間猛喝水補充。
可越是這樣,白路越擔心付傳宗,他們可以補充消耗掉的水分,付傳宗怎麼補充?
兩個小時後。大道士說:“也別穿衣服了,找棉被包着他送回醫院。”
白路問道:“就這樣了?這樣就好了?”
大道士說:“好了。”
“好了?哪好了?”何山青過來問話。
大道士說:“溫水加鹽,餵給他。”
“他能喝麼?”何山青問道。
高遠沒管那些,沖服務員喊話:“溫水加少量鹽。”
外面不光站着服務員,還有老闆,趕忙讓手下去準備。
很快送進來一碗水,大道士把碗送到付傳宗嘴邊,慢慢傾斜……
白路、高遠幾個人的眼睛都瞪圓了,看着水流流到他嘴裡。水流的很慢,慢慢往嗓子裡滑落,接着奇蹟出現,付傳宗居然在吞嚥?
何山青呀的跳了起來!
一碗水灌進去一少半,大道士撤回碗說道:“走吧。”
眼看着付傳宗居然在喝水,高遠都呆了,停了好久低聲說謝謝。
白路實在太累,沖服務員喊道:“把外面那幾個混蛋叫進來幾個。我們動不了了。”
林子一下竄過來:“早來了,叫什麼叫?”還有小齊、司馬幾個人。穿着衣服走進洗浴大廳,輕輕托起付傳宗往外走。
看他們離開,白路一屁股坐到按摩牀上,那是一動不想動。打死他也想不到,洗個澡能洗倆多小時,然後還要當倆小時按摩工。這四個多小時就沒有個歇息時間。
高遠問:“沒事兒吧?”
“沒事兒。”白路回上一句,多坐一分鐘,出去穿衣服。
小道士穿好道袍,笑眯眯跟他說話:“看見了吧,神奇吧?要不要拜我們爲師?”
白路想想說道:“有什麼神奇的。之所以要在水裡敲打病人足底,是藉助水的浮力和包圍做緩衝,保護體內器官不受傷害;不斷給水加熱,是讓病人過低的體溫慢慢朝正常靠攏;等池水變高溫,使得病人心臟跳動加快,加上秩序不停的擊打按摩,都是在恢復身體機能,我說的對吧?”跟着又說:“後來把病人從水裡撈出來進行按摩,是要敲擊穴道,通過不斷打擊繼續喚醒身體,後來身體就被你們叫醒了,而你們一直在手不離身的繼續按摩,其實是放鬆其身體,同時給病人催眠,讓病人身體機能進行自我修復,睡覺是最好的養病方法,如果估計沒錯,病人睡到明天早上,自己就能醒過來,對吧?”
小道士沒有否認,笑道:“就算你說的有那麼點兒道理,可話誰都會講,但怎麼做卻沒幾個人知道,拜我爲師,都教給你。”
“少來。”白路套上衣服,轉身往外走。
此時的桑那浴大堂裡有許多人,在剛纔這段時間裡,這個地方又發生許多事情。
當桑那浴老闆進入洗浴大廳後,四個文身小青年找的幫手來了,一共七個人,咋咋呼呼抄着刀棒衝過來。
這時候的店門已經關上,這幫傢伙硬闖進來,結果進門一看,首先看到的是個身穿警服的警察,卻是沒看到同夥的四個文身青年。
這幫人有些猶豫,琢磨着先撤,有什麼事情等警察走了以後再解決。可剛打開門,給桑那浴看場子的打手們又趕來一批。
看場子這些人,開始時來了六個,結果一下車就被何山青的黑西裝手下圍起來。可他們不會只有六個人,剩下一些人要臨時召集,在附近集合好再趕過來,所以慢上一會兒。
等他們跑過來,正好看到裡面有一些人拿着東西往外走,馬上散開圍起來,同時給老大打電話。
他們的老大在哪?就是那個大光頭。因爲攜帶管制刀具,也是因爲涉及到白路和高遠等人,方纔的三名警察分出倆人,分別開着警車和大禿子的麪包車帶他們回去派出所錄口供。
那六個人純粹是倒黴蛋,好在沒打沒殺,僅是攜帶兩把管制刀具而已,不是大事情,便是很配合的跟警察離開。
爲了平息此地事情,警察把另外的四個文身青年也一起帶去派出所。
走掉倆警察,還剩下一個,負責維持秩序。
此時,眼看兩幫打手先後趕到,形成對峙之勢,這是要開戰?
幸虧惹事的人被帶去派出所,兩幫人都聯繫不上,也就沒有衝動開戰。就在猶豫之間,大批西裝男走出桑那浴,沉着臉看向他們?
這是要上演三國大戰麼?
唯一留下的警察走到三堆人中間,大聲喝止:“都老實點兒。”
事實還算老實,兩幫人紛紛電話聯絡大禿子和四個文身青年那些人,因爲一直聯絡不上,只能無奈地相持下去。
不想二十分鐘後,門外又來了輛車,下來三個四十多歲的成年人,領頭人臉上有條刀疤。明明看見桑那浴門口聚着三幫人,也有個警察,卻是面色不變往裡走,好象所有人都是空氣一樣。
他們三個人往裡走,給桑那浴看場子的那夥人沒阻攔,七個文身小青年也沒阻攔,都是好奇看過去,心說是幹嘛的?
就現在這些人裡面,最狠的是那些文身小青年,歲數小是優勢,不考慮太多事情,心狠手黑。給桑那浴看場子的那些人已經是混混界的前輩,做事情比較功利,可以說有錢纔打架,沒錢的話,反應總要慢上一些。
何山青的黑西裝保安們個人素質最高,也是最能打,但因爲是軍人出身,一般打架都是制服對方了事,基本不下狠手。
這樣三幫人糾結在一起,不打起來沒事,只要一打起來,肯定見血,興許還要出人命。
而就在這麼三幫人中間,刀疤男大咧咧的在當中穿行,走進桑那浴。
進門後左右看看,直接問服務員:“你們老闆在不在?”
服務員說:“老闆在裡面。”
“叫他出來……不用了,我自己進去。”說完轉身往男賓部走。
這裡面不比外面,裡面這塊守着四個西裝男,眼看刀疤男走過來,齊齊伸手攔下:“不好意思,不能進。”
刀疤男停步:“不能進?”看看四個人,問道:“你們老大是誰?告訴他一聲,城東老刀來了。”
“誰來了也不能進。”這時候,大堂門口還站着林子幾個人,他們本來是觀望外面情況,不知道會不會打架,眼見刀疤男這麼囂張,林子走回來說道。
老刀轉身看過來:“你是誰?”
“不用管我是誰,你現在不能進。”林子輕聲說道。
刀疤男身邊一人說話:“年輕人,希望你不要給自己惹事。”跟着亮出把刀,面向四個西裝男說話:“你們只有一次機會,不讓路,我往裡闖。”
這分明是武俠故事的序幕,林子呵呵笑了一聲:“有意思。”
可他還沒來得及上演武俠故事的情節,門外又先後開來三輛汽車。
第一輛是普通汽車,下來個四十多歲的白襯衫男人,停車後往桑那浴快跑,進門問話:“鄭總呢?”
服務員回話說鄭總在男賓部裡面。白襯衫男人就想往裡跑,同樣被四個西裝男攔住。
刀疤男一看,敢情不是隻攔自己,有心想看下熱鬧,可朋友還在裡面,當下重複一遍手下說過的話:“讓開,不然闖進去。”
剛說完這句話,外面有人大聲:“都散開,你們在幹嘛?想進去蹲幾天麼?”
聽到這種喊話,刀疤男就是再想打架也得弄清楚狀況才行,朝手下示意一下,手下趕忙收起刀,走到門口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