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事情,白路就有點兒鬱悶,你說我好好活着,招誰惹誰,迷糊着得罪到一羣瘋子。
說起和瘋子們之間的仇恨,就又想起翁一,得怎麼做才能讓那幫瘋子把仇恨算到他頭上?必須得禍水東引才行!
正巧,馬戰打來電話,讓他明天接收曹正那一批人,說是已經通知下去,明天去衛隊宿舍報道。
白路說:“報到就報到,我還用去?”
馬戰說你得去,揚鈴不在,你得裝差一次老大。
白路氣道:“老子本來就是老大,用的着裝麼?”
“隨便吧,明天下午一點,別忘了。”
“等下,正好幫我查兩個人,翁一和……我去,把名字忘了,別急,等我想想,想起來了,叫衛英,幫我查查這倆人最近在做什麼。”
“又是仇家?你怎麼滿天下都是仇人?”馬戰抱怨道。
“少廢話,趕緊去查。”白路掛上電話。
在這個電話之後,沒過一會兒,電話再次響起,是林子打過來,大聲喊道:“小三瘋了,趕緊去醫院。”說出病房號。
白路急問:“什麼事。”
“還不清楚,好象是打人。”林子說:“你先找車,坐上車再打電話。”
白路說好,站道邊攔出租車。可也巧了,半分鐘裡沒遇到空車。白路有些着急,前前後後看上一遍,衝前面一輛商旅車跑去。
那車開得恨慢,走走停停的。此時正是停在道邊。白路跑過去拉開車門:“送我去醫院。”
車上坐着兩名便衣特警,吃驚的看向白路,一人說道:“這不合規定。”
“哪有什麼規定?你們的規定就是保護我,送我去醫院。”說着上車關門。
特警還想說不可以。白路大喊一聲:“趕緊的,出事了不知道?”
倆特警略一猶豫,開車去醫院。在路上還問白路:“要不要打閃燈?”
白路說不用,快點開就成。
這個時間段還好,不是交通高峰,除兩個紅綠燈多耽誤幾分鐘時間,基本算是一路暢通。
等開到醫院住院部。汽車剛一停下。白路已經開門跳下去。馬上有一名特警跟下去,另一人去停車。
說起來也真爲難特警先生,上級要求他們和白路保持一定距離,不能讓別人看出在保護他。卻又要求能在出事的第一時間起到保護作用。硬生生把幾位特警逼成傳說的影子護衛。
白路下車就是狂奔。很快來到住院部病房,看到走廊裡站着許多人。其中有三名警察跟幾個人分別問話。
白路跑過去看,牆邊站着何山青。身邊是高遠和林子。他擠過去問:“怎麼了?”
林子說:“等下說。”安靜站在何山青邊上。
沒過幾分鐘,鴨子和司馬、小齊也是陸續趕回來,擠進來問是怎麼回事。
林子等人還沒回話,一名警察走過來說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在跟何山青說話,何山青輕輕恩了一聲,擡步下樓。高遠等人一起跟上。於是二十分鐘後,大家回到小王村路派出所。
何山青和高遠被叫進去問口供,林子這纔有時間解釋是怎麼回事。
簡單來說,何山青發飆了。
中午時候,那個劉國柱的二兒媳婦不是說被打成腦震盪麼。午飯和大家分別後,何山青來到醫院。
進病房後,連一個字的廢話都不說,去病友屁股下搶過凳子,掄起來就砸,連續五下,二兒媳婦被砸暈過去。
他老公也在,就是劉國柱的二兒子。在何山青打人的時候,他當然要攔阻,也要還擊。可不論他怎麼打,何山青暫時沒做理會,等把女人砸暈,才掄着凳子砸回來,就砸兩下,二兒子頭被打破,然後撒腿就跑,同時報警。
不光他報警,何山青也報警,在打完人以後,輕輕放下凳子,特別冷靜的拿出電話報警:“我打人了,打暈一個,在醫院住院部病房。”
整個過程,他表現的特冷靜。整個過程,高遠以更冷靜的姿態看他發瘋,完全不攔阻,也不幫忙,就是站着看。
關於這件事情,這兩個冷靜的傢伙甚至沒想通知白路和林子等人,是小王村路派出所警察趕到現場,發現還是上午那事之後,纔好心打電話通知一聲。
林子是從住院的病人那裡七嘴八嘴聽到的散亂消息,不過和事實出入不大。說完之後看向白路:“他是幫你做好事。”
白路沒接話。
他們能和劉國柱一家人扯上關係,起因是白路在大晚上的大街上揀到個老頭。何山青很仗義氣的出錢出力,然後扯出很多是非。
這兩天的何山青遇到好幾件事情,初戀女友打電話,讓他心思有些波動。一向器重並委以重任的同學老總帶者大批員工辭職,就這事情,擱誰身上都不好受,可何山青卻要裝出無所謂的大度模樣。
而最主要的,老子做好事被訛!我做好事替你們把老人送去養老院,你們不但不感謝,還想盡辦法訛我?
幾件事情疊加到一起,何山青需要發泄!
來醫院打人就是發泄。
見白路不說話,林子也就沒再開口,小齊卻是說道:“這事兒沒完。”林子、鴨子用不解的眼神看過去,小齊解釋道:“不是打暈了麼,醒過來以後再打暈。”
他說的是那個混蛋兒媳婦。
鴨子說好。
幾個人在門口等上半個小時,高遠先出來,然後就坐到門口臺階上,也不說話。
高遠的想法和鴨子他們一樣,這件事情當然沒完,既然何山青想發泄,那就好好發泄,有什麼後果,我替你擔着。
白路知道高遠的想法,也知道大家的想法,走過來坐到臺階另一邊,和高遠好象門神一左一右坐着,當中留出條過人通道。
這時候,林子電話響起,接通後說上兩句,然後告訴大家:“那女的醒了。”
鴨子說:“還是暈着比較好。”問:“還是那家醫院吧?”他想再揍那女人一頓。
林子說:“先別去,現在在重症監護室。”
鴨子說聲好。
又過一會兒,何山青出來,衝大家笑笑:“回家。”剛說完話,電話響起,拿出來看眼號碼,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拿着走到對面街道才接通電話:“喂。”
派出所門口,幾個人還想問話呢,不想何山青一出來就接電話,便是隔着街道看過去。
何山青一共說上五句話,“喂”,“是”,“沒時間”,“別給我打電話了”,“再見”。
五句話之後掛電話,然後看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笑容重新爬上面容,走回派出所門口說:“大家受累了,唱歌去。”這時候的他不說借丁丁,也不說回家了,明顯心境有了變化。
白路問:“出氣了?”
何山青仔細想想:“有六成吧,還有些氣沒出完。”
“現在出?”白路問道。
“好。”何山青笑着說:“我想喝伏特加吃魚耔醬,先造個過癮再說。”
驕傲的男人都這樣,想一個人抗事情,也想直接面對事情。
何山青很驕傲,所以沒有花錢僱別人動手打人,而是不計後果的自己出面,一定要打個爽。明着告訴你,我就是打你了怎麼的?你想要錢?我給!
高遠知道他的想法,所以由着他胡鬧,高遠只負責看。
林子等人也知道,所以什麼都不問,不就是打個架麼,有什麼後果,我們一起抗就是。
現在,何山青說要喝酒,那就去喝。白路等人站在道邊攔出租車。
車還沒到,孫敏從派出所裡走出來:“你們不能再去醫院。”
何山青笑着回道:“給你添麻煩了,sorry。”
“我不麻煩,麻煩的是你,別再去醫院了……也別再打架了。”說完回去派出所。
故意傷害罪,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是管制。致人重傷,刑期加長爲三年至十年。就是說,何山青今天做的事情已經夠判了。
可所有人都沒提起這個話題,甚至連派出所也沒說把他送拘留所。
半個小時後,大家在一家俄羅斯飯店喝酒,按何山青的提議,喝伏特加,吃魚耔醬。
這頓酒喝的比較沉悶,少有人說話,多是悶頭喝,低頭吃。
這頓酒其實又不悶,總有人手機震動,出門接打電話。
按正常人的思維,何山青太過沖動,是給自己找麻煩,不應該這麼做。可哥幾個沒有一個勸話的,反是都想着替何山青也衝動一次。
酒桌上,何山青的電話鈴聲也是幾次響起,其中有兩次只看一眼號碼就按掉,然後端起酒杯敬手機一下,仰脖幹掉。
伏特加很烈,冬天喝比較爽,把酒放外面冰幾個小時,喝起來滿是涼意。不過只是入口一瞬間,等你嚥下,涼意漸往下送,下一刻,涼意變成火線,嗖地一下從嗓子熱到肚子裡。
這樣的酒容易醉人,三瓶伏特加下肚,每個人都有些迷糊。在迷糊中,大家換歌廳繼續喝。
這時候,張小魚給白路打電話,說是請白路去家裡吃,她們四姐妹每人做兩道菜。
白路馬上否掉這個建議,說出來烤肉也行、涮鍋也可以,千萬別搞得那麼麻煩。
經過雙方五人一番商議,四個妹子決定請吃川菜,時間是晚上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