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有點爲難,讓中國人看到國人的這種行爲?這是極度丟人啊!
如果沒有這段視頻,怎麼樣都好說,甚至冤枉白路蹲幾天監獄都可以。可有了這段視頻,只要傳出去,基本上能證明這個中國人在見義勇爲。
日本是一個崇尚俠義的國家,推崇武士道精神。中國也這樣,幻想大俠出現,原因是人與人之間越來越冷漠。在車上碰見小偷,街上遇到搶劫,都是自保爲先。
警察告訴我們,有人偷了你的東西,你不要去追,應該先報警,等警察來處理。
好吧,我們不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但,我們都喜歡見義勇爲的人,包括日本人。
去年,日本政府表彰三名在日華人的見義勇爲行爲,有首相頒發紅綬褒章的,有頒發人命救助善行獎的,有頒發市政功勞獎的。
這三個獎勵後面都是日本政府部門。
當相關新聞出現後,有日本網民留言,希望他們可以獲得永住資格。
爲什麼要留他們?因爲見義勇爲了。因爲社會缺少這個,因爲社會需要正能量。所以政府會出面,所以日本人會喜歡這三個中國人。
現在,又一名中國人在地鐵中勇救被騷擾女……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
警察在爲難,流氓青年大聲狡辯,顧鵬翻譯道:“他說那個女人是他朋友,倆人在地鐵上做遊戲。”
聽聽,流氓青年多有思想。
白路不願意和這些人扯淡。讓顧鵬翻譯:“一,我是見義勇爲;二,遭到侵害的女人不願意幫我做證;三,犯案人一再狡辯誣陷,是否構成犯罪?”
顧鵬翻譯過這句話,警察沒有馬上回答。
從目前這種情況來看,被抓住的日本青年應該有犯罪行爲,中國人說的很可能是事實真相,除非這傢伙有病,大老遠跑來日本就爲當衆揍人。
可真相得有證據證明。警察問流氓青年:“能把那個女人叫來證明麼?證明你沒有犯罪。”
流氓青年回話:“叫不來。就是在街上遇到了,玩一下游戲,不知道聯繫方法。”
看人家這回答的多酷。
顧鵬氣罵句:“還能更不要臉一些麼?”
等聽過顧鵬的翻譯,白路笑笑:“揍輕了。”讓顧鵬問警察要紙和筆。顧鵬問他做什麼。白路說:“我把那女的畫出來。你們警察不會照着照片都找不到人吧?找到那人女人一問。什麼都清楚。”跟着又說:“把上面那句話如實翻譯過去。”
顧鵬說好。說給日本警察聽。
警察聽的一愣,想了想,拿過來筆紙。問道:“大概多久時間?”
白路說兩分鐘。
拿過紙筆開始畫,手速十分快,就聽得刷刷聲接連響起,沒一會兒,a4紙上是一張半身畫像,年輕女人的衣着、髮型、容貌都是清楚無疑,還有飾物和揹包。
把紙推過去:“可以找來問。”
警察沉默一會兒,問白路:“如果他們真是做遊戲怎麼辦?”言下之意是女人有可能不承認被騷擾。
白路說:“無所謂,你去問。”
警察想了想,根本沒動那張紙。
這還問個屁啊?都不去問事情真假,只說這段視頻傳上網,網民會怎麼看?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按現有情況來看,白路犯的是傷人罪,輕傷害,最多關幾天。
可這件事情鬧大以後,丟人的不是光是罪犯一個人,還有受害者和警察。先說受害者,人家救你,你恩將仇報?還要不要臉?再說警察,你們查案還能更馬虎更不負責任一些麼?捎帶腳地,讓整個警局形象和日本形象也受到侮損。
兩名警察看着紙上的女人沒說話。流氓同志也沒想到白路有這個本事,畫的跟照下來差不多。另三位日本青年同樣沉默不語。
白路說:“麻煩你們儘快調查,我還有事情要辦。”
警察沒有接話,一人走去裡屋打電話。過會兒出來,跟白路說:“您可以先離開,請留下電話號碼和聯繫方式,有什麼事情會通知你,另外,這段視頻我們需要留下。”
留下的意思是從你的手機裡刪除,轉到警察這裡,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尤其對方是外國人。
白路同意下來,讓警察自己去折騰,等拿回手機,說聲謝了,和顧鵬離開。
總的來說,他很滿意這次日本派出所的旅遊之途,很短很快。
見中國人離開,流氓青年大叫大喊表示抗議。警察說:“您需要暫時留在這裡,我們和車站取得聯繫,會調查車載錄象……”
東京地鐵的監控系統超級發達,可以說無處不在。依靠車載錄象,某一個月份曾抓過七十七名電車之狼。有意思的是,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上班族。
這時候,我們的白大先生站在街上和顧鵬商議重大事情:“你說咱倆應不應該再回去,讓日本警察報銷?”
“報銷什麼?”
“咱倆沒到目的地就被弄出地鐵,現在又得回去再花錢買票,他們不管報銷啊?”
顧鵬嘆息一聲:“安全出來就是最大幸福,還折騰什麼?”跟着問:“咱這是沒事兒了吧?”
白路說:“我哪知道?你在日本這麼久,不瞭解這些事情?”
“我在日本這麼久,也沒被警察抓起來啊。”顧鵬叫屈。
白路說:“先不說這個,要不要回去讓他們報銷。”
“大哥,車票我出行不?走吧。”顧鵬帶着白路又回去地鐵站,邊走邊問:“爲什麼用我手機拍照?”
白路拿出自己的山寨手機:“沒那個功能。”
他現在用的手機只有一個優點。超長待機時間。
顧鵬再問:“我信箱裡那個視頻怎麼辦?”
“放着,不是開玩笑,你千萬千萬不能傳上網,等我回國,你就刪了。”這視頻要是真傳上網,倒黴的是顧鵬。
顧鵬笑道:“你就這麼相信我?”
“你是衣丹同學,小學同學那麼偉大,必須得相信。”
顧鵬不知道說什麼了,停了下說道:“中國人來日本,其實坑人最狠的還是中國人。”
白路說聲正常。電話忽然響起。接通後是小林一,直接把電話拿給顧鵬:“你接。”
小林一說:“我找到翻譯了,現在去山崎的公司,你不用過去。事情談妥。合約沒問題。簽字就是。”
白路問:“這是變的什麼戲法?那父子倆不是一直不答應麼?怎麼我一來日本,他們就答應了?”
小林一稍微解釋一下,日本國內藝人競爭太殘酷激烈。山崎社長想向韓國娛樂公司學習,瞄準中國市場,之所以一直拖着不簽約,單純是想佔些便宜。
早上時候,白路給小林一打電話問山崎的公司地址。
小林一在北城呆那麼久,大概知道白路很有能量,隨後就給山崎多打遍電話,大概聊一聊,比如夏天邀請白雨、周衣丹蔘加他的音樂會,比如白雨、周衣丹在中國國內已經有公司籤她們,是爲了謀求音樂的更好發展纔來到日本。順便聊聊白路,說他是中國特紅一個人,和白雨、周衣丹的關係特別特別好,如果你想打通中國市場,不應該隨意得罪人。
山崎社長琢磨琢磨,這件事情是不能再拖了。從根本上說,他是看中這兩個女人的音樂才能才發出邀請。見色起義是後面的事情,而且一沒用強二沒爲難女人,不至於撕破臉皮,於是決定簽約。
事情就是這樣,好似很簡單、又好似很複雜,反正是簽了,而且不是一般藝能所那種恐怖長約。首籤四年,簽約半年後出唱片。曲是二女創作,詞新填,這半年,二女要做的就是學日語,用日語唱歌。
在日本做歌手很辛苦,除去那種純偶像團體,想唱歌就得自己詞曲。他們有很多比賽,也有很多演出場所,自認有本事?那就唱吧,要一路拼上去纔有合約。
從這點來說,白雨和周衣丹的運氣算是不錯。
可光有運氣不夠,要看實力。日本是亞洲最大的流行樂市場,有太多恐怖歌手,有各種古怪唱法,有太多強人,想出頭?儘管放馬一試……
這是以後的事情,現在的事情是,白路連山崎的公司都不用去了。在小林一掛電話後,白路問顧鵬:“去哪?”
顧鵬說:“你是老闆。”
白路琢磨琢磨:“去看大橋?”
剛說完話,後面跑過來一個人,是剛纔在地鐵裡遇到的大個子青年。
跑過來先低低彎個腰說上句話,白路以爲是來道歉,很大度地說道:“不算個事兒。”
顧鵬臉色有點古怪,說這傢伙不是跟你道歉,是向你挑戰,他要完成剛纔在車廂裡的承諾。
白路很鬱悶:“承諾個腦袋啊,他說挑戰就挑戰?當老子是什麼?告訴他不戰。”
顧鵬還沒翻譯呢,方纔的另一個挑戰青年也跑了過來,見面先是一鞠躬,哇啦哇啦說上好幾句話。
白路說:“怎麼又一個?老子不伺候。”
顧鵬說:“這個是給你道歉的,說誤會你了,不好意思,做爲補償,他想請你吃日本正宗拉麪。”
總算有個正常人了,白路隨口問道:“日本的正宗拉麪和蘭洲拉麪有啥不同?”
顧鵬說:“我覺得日本拉麪好吃。”
“爲什麼?”白路問道。
“貴。”顧鵬的回答很簡短。
白路點點頭,就衝價錢也得這麼說,不然多虧啊。
跟那名青年說:“謝了,我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