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這一點,評委們有自己的道理,好的廚師不能只會做菜,別的不說,起碼一點,你要知道什麼時候上什麼菜。
比賽規則明白告知,九點開始比賽,你既然自帶菜餚來參加比賽,只要不笨,就該考慮到菜餚會變涼變形變色的問題,如果你連這點都沒想到,那麼,你又有何資格代表中華美食?
由此種種可以看出,想出這個比賽題目的人絕對是變態是鬼子六,精的沒邊沒沿的,從你決定參加比賽時就已經開始算計你。
現在,張發財十個人圍着桌子走一圈,直接把賣相不好的菜餚判死刑,可惜那許多的名貴菜餚,比如象拔蚌,比如大海貝,只因爲廚師的一時大意,連被人品嚐的機會都沒有。
看過一遍之後,不約而同地,十個人都對白路的那道彩虹產生興趣,七種絲,刀功沒的說,花瓣也好看,外觀算是過關。
等動筷品嚐以後,這道菜入圍。
實在難以想象,會有人找出七種土豆,做成如此菜餚。先不說味道如何,就說做好菜幾個小時之後,這道菜品卻像才做好沒多久一樣,從外表到味道,都沒有太明顯的改變。這樣的菜品當然得入選。
白路不知道十位評委會如何評選,在交上菜餚之後,領回自己的保溫飯盒,開車回家。
剛開進二環,丁丁打來電話:“晚上吃散夥飯,我怕自己會喝多,你來接我吧。”
白路一如既往的懶:“不去。”
丁丁沒再要求他來:“不接也行,晚上晚點睡,我不知道幾點回來。”
你明明有家,幹嘛還過來住?不過白路沒說這話。裝出一副很隨意的語氣問道:“就一個散夥飯,你們幾點吃啊?吃什麼好東西要吃到大半夜?遠不遠啊?”
丁丁一聽就明白了,這傢伙就是嘴硬,笑着說道:“六點開吃,在四季飯莊,我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據說挺有名的。”說完掛上電話。
白路嘆口氣,把車停靠路邊,找紙找筆。記下四季飯莊四個字。
剛記好,張成龍打來電話,說今天休息,想請白路吃晚飯。
張成龍是白路剛來北城時認識的廚師朋友。前一次廚王大賽,他倆一起參加。後來白路退賽,張成龍沒拿到名次,在白路的介紹下,他去陶方冉的飯店幹活,一晃過去好幾個月,也不知道乾的咋樣。
白路說晚上有事,改天吧。
張成龍笑道:“你還真忙。得,那不打擾你,改天再聯繫你。”
白路想了下:“別改天了,就今天。去哪吃?”
張成龍說:“晚上六點,小街把頭的涮鍋店。”
小街是一條小吃街,從街頭到街尾全是飯店,二十四小時營業。
白路說好:“晚上見。”掛電話。開車回家。
明天和後天是期末考試,沙沙在客廳複習功課。
白路過來看了兩眼:“別這麼累。隨便考考就成,就是考零分,也沒人怪你。”
沙沙瞪眼道:“誰考零分啊?”
“嘿嘿,我說錯了,道歉道歉,晚上想吃什麼?”
“哼。”沙沙繼續看書。
“給你燉個雞湯。”
前幾天買的整雞,一直放在冰櫃裡。拿出來切開,做了兩個菜,一個是湯,一個是紅燒雞塊。再配上兩個涼菜,做好晚飯。
把飯菜放進蒸鍋保溫,白路回到客廳:“小丫呢?”
“不知道,剛纔還在。”
白路想了想,轉身上樓。果然不出所料,小丫頭在三樓擦地。
過去拽她起來:“下樓看書看電視都成,活是幹不完的。”
“我多幹點,你就少花一份錢。”
白路笑道:“我要是怕花錢,把你轟出去不就成了?”
“啊?”一句話嚇住李小丫,猶豫好一會兒,小聲問道:“老闆,你不會真轟我出去吧。”
“瞎琢磨什麼呢,下樓去。”搶過小丫手裡的抹布,往盆裡一丟,把盆端到衛生間。領着小丫去坐電梯:“你說,這屋子裡要是有個滑梯多好。”
小丫說:“不好,我覺得現在是最好的。”
在家呆到五點鐘,跟小丫和沙沙說晚飯在鍋裡,他得出去。
出門的時候,趕巧柳文青進門,一見到他就說:“我幫你看了塊地,挺好的。”
白路扔下四個字:“明天再說。”進電梯下樓。
小街很熱鬧,越夜晚越熱鬧,完全無視季節。這條街上的所有飯店,就沒有一家是因爲經營不善而關門倒閉的,只要你能在這條街上開店,生意絕對火到爆。
白路坐地鐵過來,出站時看見街對面有家銀行。摸摸兜,過街去取錢。
晚上,只有自動取款機在營業,前面有兩個妹子在取錢,白路站在一米外等候。等兩個妹子離開,他過去插卡,輸入密碼,輸入數錢,在等待機器吐錢的時候,身後有人說話:“先生,你的錢掉了。“
白路回頭看那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穿着挺青春的,正笑嘻嘻看他。
看過小夥子,白路低頭看錢,在他身後一隻鞋的距離處有張五十塊錢,小夥子就站在錢後面。
白路嘿嘿一笑,腿往後一伸,踩住五十塊錢,再轉頭取錢取卡,然後再慢慢揀起五十塊錢,跟小夥子說話:“謝謝啊。”
小夥子鬧愣了,自己是來賺錢的,不是來虧損的,伸手一掏,摸出把彈簧刀:“錢拿來。”
白路笑着說話:“你這是欺騙不成改搶劫了?”
小夥子說:“少廢話,錢拿來。”
白路哈哈一笑,猛地跳近半步,一個撞擊,把那傢伙撞倒,跟着再進一步。掄起一大腳,好象踢球一樣踢的他連續幾個翻滾。
白路揀起彈簧刀,走過去蹲下身子:“你說,劃你哪兒比較好?”
小夥子知道撞上鐵板,坐起來說道:“大哥饒命,我有眼無珠,大哥,你就當我是個屁,放了我吧。”
“好。我放了你,可是就這麼放了你?我會很不開心的。”
小夥子馬上翻兜,摸出來八百多塊錢:“大哥,就這些了。”
“別給我,放到地上。”
“是。”小夥子把錢放到地上。
“跑吧。”
小夥子趕忙起身。很不利索的往遠跑。白路估摸下距離,一甩彈簧刀,嗖地一下,正正紮在他屁股蛋子上,那傢伙嗷的大叫一聲,也不敢拔下來,捂着屁股往前跑。
等他跑沒了影。白路隨手揀起地上的錢,也不理會路人的怪異或是疑問眼光,起身過街,去小街吃飯。
他倆打架。有許多人看到,可也就是看到了,沒有人報警,沒有人插手。連詢問原因的都沒有,由着他把錢拿走。
過街後往西走。進入小街範圍,把頭第一家是涮鍋店,店內多是木製結構,比如櫃檯桌椅,甚至貨架也弄成老式的木板結構,就是香港武打片裡飯店的那種擺設,看着很古樸,很懷舊,也是很有味道。
看過店內裝修,白路搖搖頭,他的飯店不可能這麼裝修。雖說木頭很好,可是做成這樣,首先在檔次上就低了許多。菜價再高,也難掩骨子裡的不足。
找個位置坐下,隨便點了些東西,等待張成龍到來。
又過去十分鐘,張成龍來了,一身煙味。
白路問:“幹嘛去了?”
“別提了,點兒背,一下午輸了一千多。”說話的時候有些垂頭喪氣。
“你打牌?”白路不反對打牌,也不反對有彩頭,可是輸一次居然一千多,你一個月工資是多少?
“恩,沒事的時候和同事玩玩,最近運氣不好,總是輸。”用餐巾擦了擦臉,招呼服務員點菜。
聽他這麼說,白路想起童安全,那時候問自己借錢,該不是賭博輸了?
他無意裝聖人,略過這個話題不談,問道:“在桃子那乾的怎麼樣?”
“桃子?你是說陶總吧?挺好的,陶總知道我是你介紹來的,特別照顧,打荷就給開了三千五的工資,我一直想謝她,可是找不到機會,白哥,哪天你帶我一起,咱倆去謝謝她好不?”
“有什麼可謝的,不用理她。”白路說的風輕雲淡。
就這時候,飯店外面忽然來了大批人,打眼一掃,起碼十五、六人。每個人都是二十郎當歲,雙手抄兜,或者伸手入懷,隔着玻璃窗,完全不做掩飾的看向白路。
飯店老闆發現不對,過來跟白路說話:“先生,外面那些人是找你的吧?”
白路轉頭看了一眼,問聲:“怎麼?”
“如果是找你的,還請諒解,本店不敢做你的生意,你看他們一來,根本沒人敢進店吃飯。”
白路吧唧下嘴巴,這都什麼事?無非是想請張成龍吃個飯,所以去取個錢,然後就又惹事了?起身說話:“成,我們換地方。”
跟張成龍說:“在屋裡等會兒。”擡步出門。
他一出去,好象是得到命令一般,門外的十幾個年輕人同時發動,每個人都抽出刀子或是鋼管、木棒等物,囂張圍向白路。
白路嘆口氣:“一羣王八蛋,影響老子吃飯。”說着話順手一抓,在飯店門口的啤酒箱裡抓出兩個空瓶子,交到左手一隻,快步衝進人羣。
他行動快速,動作決絕,實出衆人意料,誰也沒想到一個對十幾個,居然還有勇氣往前衝。
白路打架向不留手,只聽啪啪兩聲,酒瓶砸到兩人頭上碎掉。那倆人被砸暈砸倒,白路順手揀起他倆的鋼管和木棒,繼續打向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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