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陸吉的電話響起,接聽後發了好一會兒呆,想了又想,輕輕說了聲可以,掛掉後看看白路,眼中有點不敢相信。
陸吉和和劉行最開始的計劃是騙柳文青,以次充好,加上差價和節省掉的運費,起碼能賺對半。
那家堆場中的木頭,軍大衣胖子是貨主。劉行假冒客人和他談價錢,往下壓,談好以後,由陸吉高價賣給柳文青。
這是最穩妥的辦法,黑河的木頭來自俄羅斯,是第一手價錢,本來就比省會、比北城便宜許多,只要有門路,可以按到岸價結算。
可問題是他倆有點不甘心,不甘心只賺這麼少。原因是胖子的木頭並不很便宜,而他倆爲了吸引柳文青,又把價錢報低了。
再加上柳文青的美貌,讓喝多酒的哥倆衝動了一次。他倆被這個成熟性感的女人勾引的不行不行,藉着酒勁,決定玩個大的。
黑河這個地方,距離俄羅斯實在太近,在擁有大量商機的同時,也擁有許多潛在的黑暗。最顯著一點,走私活動猖獗,屢禁不止。比如走私皮毛,走私高檔魚子醬,甚至走私槍支。只要有利潤,就有許多人做。
幸虧黑河對面是俄羅斯並不太發達的布市,否則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
陸吉和劉行是東北人,現在在北城討生活。而他們最開始的前期資本累積就是來源於走私。那時候給當地一個老大幹活,混了一年。老大被警察抓獲,因涉及多樁案件,被斃掉。他倆則吞了些貨南下,出手後,在北城買房子,儼然成爲大城市的居民。
大城市的居民也得活下去,待風聲過去之後,哥倆利用黑河的關係,時不時倒騰些東西賺錢,偶爾也騙騙人要要帳什麼的。反正是行走在黑暗邊緣。
昨天在見過柳文青之後。這哥倆的黑暗之心爆棚,不想小打小鬧的賺差價,想要先劫財再劫色。改變後的計劃,第一個目標是解決掉白路。
辦法很簡單。在見到錢以後。一個電話出去。會有一幫小混混過來打白路。打架的過程中,他和劉行偷走錢,然後安慰柳文青。如果可以的話,再喝點烈酒暈倒倆人,弄回家睡覺就是。
他倆的劇本還算不錯,事實也是按照他的劇本在走。現在,白路和柳文青拎着六十萬往前走,按計劃,小混混該出場了。可是劉行打來一個電話,說白路的銀行卡里有三十個億。
有這麼多錢,陸吉想的就不是打一個劫的事情了,從此有了更遠大的目標,要得到那些錢。而白路身邊又跟着好幾個女孩……
陸吉猶豫片刻,說了聲可以,意思是按原計劃行動。於是,劉行給小混混打電話。
銀行到堆場的距離挺遠,來的時候等了許久纔等來兩輛出租車。回去的時候要方便一些,陸吉假模假樣攔車,等劉行跟上來之後,衆人分乘兩輛車回堆場。男人們一輛,女人們一輛。
過了會兒,回到堆場,白路坐的是前車,下車後等柳文青幾個人。就這時候,從另一個方向開過來一輛小麪包,正停在白路身前不遠處。
車門打開,跳下來三個青年,舉着刀就往這面衝。
白路早對陸吉倆人產生懷疑,見到面包車停下,他便後退一步,等這三個人拎刀衝出來,他反是迎着衝上,先發制人,一腳踢到右邊那人的褲襠,同時身體更往右倒。
麪包車裡坐了七個人,卻只有三個車門,第一時間只能衝下來三個人,司機下車後,要繞過車頭才能攻擊白路,可以暫時忽略不計。
白路一腳廢掉一個,並藉着他的阻擋,讓左面那人沒辦法攻擊。等被踢中褲襠的傢伙倒地後,白路腳下發力,當胸一大腳,把左面那人踢的連連後退。
這時候,司機剛從車頭繞過來,卻只能暫時停步,讓過這傢伙再往前衝。
白路哪有心情等他過來。
在他打架的時候,麪包車裡又鑽出一個人,白路快速衝過去,用肩膀猛地一撞,只聽喀嚓一聲,那傢伙捂着左肋倒回車裡,痛的大叫一聲。
到了這個時候,白路才放下手裡的大包,揀起一把刀,笑吟吟看着麪包車的側門,溫和問話:“下來不?”
遇到這麼猛的傢伙,誰還敢下來?車裡的三個人有些搞不明白狀況。
麪包車的門就那麼大點兒,斷肋骨的傢伙倒着擋住,裡面人想出來也要多費點事。所以,白路走向司機:“聊會兒?”
司機愣了一下,這傢伙怎麼這麼猛?不過麼,誰不猛?再猛也怕不要命的!
司機掄刀朝白路猛劈下來,與此同時,被踢倒的傢伙站起來也往前衝。
這傢伙還真狠,白路懶得和他費勁,朝他一丟,手裡的刀正正插在肚子正中。
幸好冬天穿的多,也幸虧這傢伙還有點肉,一刀插進去,竟然只流了些血,沒傷及內臟。
不過他不知道啊,只知道中了一刀,很有些疼痛感覺,竟是不敢再動,雙手捂着肚子捂着刀,靠着汽車慢慢坐下,不知道該不該拔出來。
電視裡常有這樣一個情節,一個人中刀,不拔出刀還能活、還能說話啥的;只要一拔出刀,馬上掛掉,這傢伙被嚇住,看着肚子上的刀直髮抖。
白路這一刀,刺傷一個人,也嚇住司機,舉着刀站在遠處,猶猶豫豫不敢過來。
不過來就不過來,白路再揀起把刀,問麪包車裡的諸位:“可下來否?”
都這樣了,誰還敢下來?三個青年亂猶豫,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這面剛結束戰鬥,四個女孩乘坐的出租車在二十米外停下,出租車司機不願意冒險,堅決不肯開過來。
柳文青一下車就往這面跑,大聲喊道:“沒事吧?”
沙沙拽住李小丫和周衣丹,沉着道:“先別過去。”
白路說:“報警。”柳文青趕忙停步,拿電話報警。
到了這個時候,陸吉和劉行已經懵了,這個傢伙怎麼這麼能打?閃電般打倒四個人,嚇得另外三個人不敢下車。
陸吉走過去勸白路:“常有這樣的事,轟走他們得了,咱先去買木頭,別耽誤正事。”
“這就是正事。”白路笑了笑,刀交左手,對着一半身體在車裡一半身體在車外的肋骨被打斷的倒黴傢伙再是一拳,那傢伙直接昏迷過去。
白路再去收拾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很公平,無視身份差別,每人一拳,直接打成腦震盪,先昏一會兒再說。
然後問還站着的司機:“你是自己打,還是讓我幫你?”
司機猶豫一下,舉着刀硬往前衝,被白路一拳幹倒。
這種打架方法很不出氣,白路轉頭問陸吉:“手癢癢怎麼辦?”
陸吉一聽,你還沒打夠?趕忙勸道:“可別亂出手,萬一警察來了,把你抓走怎麼辦?”
“抓我?”白路想說讓他們抓,一轉頭,看見二十米外的沙沙,馬上變了念頭,衝車上幾個人說聲:“算你們運氣好。”再跟陸吉說:“走吧。”他過去背沙沙。
陸吉都有點傻了,白路在他面前硬生生演了一出逆襲的戲碼,當下腦子不停轉,琢磨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是劉行狠,走到他身邊說話:“走吧。”在拽陸吉的時候,右手放到身前,悄悄做了個手槍的手勢,意思是弄死這小子。
陸吉一看,這是要殺人啊,至於麼?不就是騙錢麼……說到錢,突然想起電話裡劉行說:“那小子有幾十億,我靠,幾十個億啊!”
陸吉定了定神:“先買木料。”
劉行明白了,去找軍大衣胖子:“我們現金買木頭,再便宜一些。”
這堆木料一共有七百方,確實是從俄羅斯進口的,也是乾料,但是年限短,成板率低,價錢上不去,一直沒賣出去。除非老闆肯賠本,把價格降到比到岸價還低許多。
反正是一堆原因造就這批木料積壓,陸吉和劉行纔會想低價買,高價賣。
聽了劉行的問話,胖子不肯:“如果我想便宜賣,早就賣了,還用等你們?再說了,剛纔不是說好價了麼?”
按照剛纔的價格,陸吉和劉行連一成都賺不上。不過,爲了那恐怖的幾十億,劉行決定買下來。
給陸吉打電話,讓他把錢拿過來。
這時候,警察來了,一輛警車帶來倆警察,皺眉看着一地傷號,問:“誰報的警?是怎麼回事?”
車上的混混馬上跳下車,指着白路大罵,簡單來說,就把他形容成無惡不作的南霸天。
稍稍年輕一點的警察問:“是怎麼回事?”
白路打開錢袋,露出一大堆人民幣:“我是客商,來買木料,他們想打劫我,我是被迫自衛。”
這麼多錢?警察沉聲說道:“麻煩你跟我們回去一趟。”白路一指陸吉:“是他幫我取的錢,他可以作證。”
那就一起走吧,大家誰也別想跑掉,也別想買木頭了。
院子裡面的胖子很怒,衝劉行大喊:“怎麼這樣?你們能不能行了?這不是欺騙麼?”
劉行解釋:“意外,這是意外,你放心,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警察也挺哏,給救護中心打完電話,帶着三個沒受傷的小流氓和白路回派出所。讓其他人自己打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