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恩了一聲,回房間準備行李,一個大包足矣,書、筆記本都可以裝進去,再有些衣服。正忙着,揚鈴上來說:“你忘件事。”
白路仔細想上一會兒:“沒忘啊。”
揚鈴嘆口氣:“就知道你不靠譜,得去賣電影啊。”
上次她打電話說要帶着柳文青去日本賣電影,是開玩笑。前期工作只是意向洽談,用不到公司老大出面,隨便找個人就可以。等談好以後,真能賣出去片子,再去日本也來得及。
說着話遞過去一疊文件,白路接過翻翻,是些注意事項,問揚鈴:“我要這玩意幹嘛?”
“拿着,像回事,別空手談,人家能信你麼?”
白路哦了一聲:“裝相啊,我擅長。”
揚鈴又遞過去一盒名片:“帶幾張過去。”
白路說:“我一個大明星,用不用帶這玩意?”
“隨便吧,愛用不用。”揚鈴說:“你去談最方便,直接談分成比例,形成意向告訴我,我再聯繫他們做合同。”
白路說得令,把這疊裝相用的文件和那疊日本國債放一起,舉起看看,又去抽屜裡翻出沓白紙,摞一起裝進透明文件袋,再裝進大包。
上面放三本書,都是講動亂那會兒的故事。塞進去後問揚鈴:“再沒別的事兒了吧?”
“有大事兒,你去日本不得給我們帶禮物啊?”揚鈴認真說道。
白路說:“休想。”問道:“下多少電影了?”
“急什麼。”揚鈴看看錶:“我先去公司,有什麼事情打電話。”
“電腦呢。不管了?”白路問。
“扔家裡下電影。”揚鈴轉身出門。
今天的白路要做幾件事,早飯後開大巴車去放酒的別墅,給飯店送酒。
他很想把地裡那堆東西挖出來,問題是挖出來放哪?大房子倒是能放,可自己一個人怎麼往回運?五星大飯店也不行,以後還得二次搬運。放進別墅屋裡同樣不行,不安全,還不如埋在地下。
可埋地下等同於不設防一樣,只要翻進院門刨土,這些東西隨便就能拿走。
看着土堆發會兒呆。到最後也沒想到怎麼辦。如果老虎基地建好了倒也可以。現在麼,只能寄希望於沒人發現這些玩意。
去車庫裝上許多果釀,送去黑標飯店。
剛到飯店,宋立業打來電話。說他交上去的兩個小冊子立功了。但是不說立了什麼功。只說是剛開始,讓白路注意安全。
白路說:“放心,我明天去日本。”
宋老爺子沉默下說道:“去國外老實點兒。這要是出什麼事兒,我可搞不定日本政府。”
白路鬱悶道:“至於麼?”
宋立業笑笑:“一路順風。”掛上電話。
白路恩了一聲,想了又想,給元龍打電話:“哪兒呢?”
元龍問:“來美國了?”
“是我問你問題。”
一聽就知道沒來美國,元龍嘆氣道:“什麼事兒?”
白路說:“我明天去日本。”
元龍說:“需要我去麼?”
“不知道,要不你也來一趟?賣咱倆那個電影?”
元龍想了想:“也行,你先過去,我處理下手邊事情,隔天過去。”跟着補充道:“儘量啊,萬一不能去,也別怪我。”
白路笑道:“你怎麼這麼客氣?”
“不客氣不行啊,不客氣你不來拍戲。”元龍說道。
“別說的這麼幽怨成不成?”白路說:“到時候再說。”掛上電話。
汽車停在飯店門口,讓小廚師搬酒,他上樓找柳文青:“有沒有需要我做的事情。”
“沒有。”柳文青回道。
自從鄭燕子病後,白路好象換個人一樣,知道主動幹活,目前黑標該使用的醬料和酒水,都是準備充足。
白路說:“明天走,不和我一起去?當休假了。”
“飯店剛開業,怎麼走?你去吧。”柳文青說的剛開業,是指停業檢查後的開始營業。
白路想了想:“上街不?買身衣服,你得打扮自己,不能總裝工作服。”
柳文青起身說:“穿這個不好看?”
“好看。”白路再想想:“那我走了。”
柳文青恩了一聲,坐回去繼續辦公,也沒說送一下。
白路下樓,有服務員妹子和他打招呼:“老闆,去日本啊?”
“不給你們帶禮物。”白路昂頭說道。
“不要禮物,我們是想勸老闆穩重一些,日本有很多av女,你可不能和她們拍電影。”
白路當沒聽見,大步出門:“走了。”
大巴車的酒水已經搬空,白路開回龍府,停好車接到丁丁電話,說她飛了,不送白路了,回來記得帶禮物。
白路像個螞蟻一般忙碌,這個電話之後,高遠又打過來,讓白路去他家。
白路說:“我早忘你住哪了。”
高遠說:“我把地址發給你。”
白路問:“可以不去麼?”
高遠根本不回答這個無聊問題,掛電話發信息。不一會兒,白路收到地址,打車過去。
高遠家很大,收拾的乾淨簡單,多餘裝修全然沒有,什麼這個風格那個風格,完全不考慮,簡單實用纔是最高境界。
白路進門後鼻子一抽,有中藥味,問開門的高遠:“誰病了?”
高遠沒說話,關上門帶白路往裡走,過客廳右手邊第一間屋子,開門後,牀上躺着付傳宗。
白路進屋站會兒:“我說麼,聯繫不上你。”
付傳宗笑道:“想我了?”
白路撓撓頭:“還能堅持不?”
“能。就是餓了,可吃不下東西,只好找你做點兒飯。”付傳宗很瘦,但一直有精神頭。今天見他,終於沒有精神,臉色有點憔悴,好在鬍子颳得乾淨,頭髮梳理有型,說話也很流利,顯得狀態還算不錯。
白路說:“別硬撐了。”
付傳宗笑笑:“我沒事。醫生說得大養。還讓我辭職,給我做點兒東西吧,十多天沒怎麼吃了。”
白路點點頭,去廚房忙活。
高遠跟過來:“最近一直在吃藥。中藥西藥一起補。把胃口搞壞了。希望能挺過來。”
白路邊忙邊問:“嚴重麼?”
“還好。”跟着又說:“除你、我、傳琪,沒有任何人知道大哥病了。”
白路笑了下:“你怎麼捨得叫他哥了?”
高遠沉默片刻:“本來不想告訴你,可聽說你要去日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怕想找你的時候找不到,多做點兒。”
白路應聲好,跟着再問:“他危險麼?”
“一直就危險,他自己都說,能活這麼大簡直就是意外中的意外。”高遠嘆氣道。
白路問:“傳琪呢?”
“上班,那麼大產業,沒法請假。”高遠說:“她沒你運氣好,有很多人幫着打理,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出錯,挺多人盯着她。”
白路說:“錢是賺不完的……”
高遠說:“我們不是在賺錢。”
白路點點頭,不知道怎麼接話,房間安靜下來,有點壓抑。便隨便想個話題問道:“我最近特別多事兒,是不是該找個大師算算命?”
“你信麼?”高遠淡聲問道。
“信倒是不信,信不信就那麼回事,就是覺得……說不出來。”
高遠笑了下:“午飯在這吃,咱倆喝點兒。”
白路說好,再問一遍:“他確實沒事兒吧?”
“虛,超級虛,不吃東西光吃藥,一點用沒有。”高遠說:“說白了,他現在的治療方式基本就是飲鴆止渴。”
白路恩了一聲,難怪前些日子,付傳宗一直很主動的幫自己忙,幫着解決這個問題那個問題,他是在拼命,反正命不長久,能拼下一個是一個。
高遠去客廳放輕音樂,走回來說:“竇成見到你了,說你在深城也好頓折騰。”
“事情找上門。”白路解釋一句。
高遠點點頭,突然問話:“移民怎麼樣?”
白路笑了:“你?移民?別逗了,你家老爺子能讓?”
高遠笑笑:“是啊。”
這段時間,白路一直在做飯,把高遠家裡所有食材都變成飯菜,裝進飯盒或塑料袋放進冰箱。因爲太多,高遠打電話買回個大容量冰櫃。
商家很負責,不到一個小時送到,看見冰櫃,白路想起自己做過的大冰雕,等送貨工人離開,收拾好冰櫃,開始往餐桌端菜時,白路問:“宮有處理了?”
高遠恩了一聲:“不能做得太過分。”
“你不一直挺囂張麼,這就不敢過分了?”白路問:“要不要幫你處理?”
高遠說:“算了,你一身蒼蠅,還幫別人抓蛆?”跟着又說:“對了,羅天銳被人坑了三個億,一會兒你告訴小三他們,最近別惹他。”
白路很好奇:“我靠,誰能坑他?他不是一直挺拽麼?”停了下又說:“小三他們不知道?”
“不知道,很少人知道這事,老羅家也不可能對外說。”高遠擺好餐桌,回房扶付傳宗出來。
剛纔有被子壓住身體,看不出來體型,現在這一出來,白路說:“你也太瘦了吧?”
付傳宗笑了下:“有錢難買老來瘦。”
白路也笑:“等你老了再說。”
付傳宗不接話了,拿筷子開吃,吃上幾口說:“真是不錯,我一直不明白,你做菜爲什麼特別好吃?”
白路說:“我也不明白。”
高遠插話:“別理這個白癡,給點陽光就燦爛。”
白路拿出手機:“我就喜歡燦爛。”打給何山青,說最近別招惹羅天銳,那傢伙跟瘋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