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人,自從新飯店開業以後,龍府別苑的大房子便是冷清下來。雖然住的人很多,可基本都不在家。甚至於樂苗苗和馮寶貝都沒回來,和同學住在飯店宿舍玩,更不要說新住客林子、鴨子等人。
回家後,沙沙和小丫去學習,柳文青接着幹活,周衣丹和丁丁沒事做,上網看電影。白路一個人在屋子裡轉來轉去,轉了好一會兒,上樓頂穿輪滑鞋打籃球。
玩了會兒,覺得無聊,琢磨要不要養條狗的時候,接到個久違的電話,趙平,風畫室的原主人,擁有綠卡的國內知名畫家。
趙平很直接,上來就是小聲問話:“華哥那事真不是你做的?”
華哥是紐約唐人街上、那個很倒黴的華人社團老大,想敲詐白路,反被敲之,順便丟了財也丟了命。
白路想了好一會兒:“你說的是哪個華哥?華哥是誰?”
趙平一時無語。他是美國新移民,按規定每年得回去住半年才能保住綠卡。可前次華哥出事,他害怕被黑幫報復,再沒去過美國。眼瞅着時間一晃而過,該回去住幾天了,心有擔憂,於是給白路打電話套消息,想多瞭解一些當時情況,如果很危險,會考慮搬去別的城市。
哪裡想到,白路完全忘記華哥那個人,自己的擔心好象是笑話一般。
趙平咳嗽一聲問道:“飯店開業了吧?”
“你不說我還忘了,那什麼,你答應給我五幅畫,這兩天就送過來吧,你不是還認識個段大青?問他也要兩張畫,一起送過來。”白路記性真好。總能記住該記住的事情。
趙平很鬱悶,這個混蛋記不住華哥是誰,倒是能記住段大青,是故意的吧?深呼吸幾次,平緩情緒,慢慢說話:“我沒答應過你。”
“男人不帶這樣的啊,答應了不做,好意思啊?你看我一直沒催過你,這纔是男人表現。什麼時候送過來?我請你吃飯。”
和這傢伙是越說越說不清楚,得,送吧。趙平說:“好,給你五幅畫,不過段大青我沒把握。他一幅畫能賣個幾十、上百萬,不好意思白要。”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就說我要,對了,別給我畫抽象畫,你們那種弄根線、塗一片油漆的畫能嚇死人,跟你說,如果不是你們幾個有點名氣。我才懶得要畫,單說畫畫,你們未必有我畫的好。”白路隨口胡咧咧。
“知道你畫的好,你還活着就是更好。”每次給白路打電話。趙平都會被氣到,這次亦然,所以很直白說出此時想法,順便氣氣那個混蛋。
“廢話。你不也活着麼?”白路回道。
“對了,聽說下個月你和珍妮弗開演唱會?給我留幾張票。”
“沒有票。”
“那就沒有畫。”
“好吧。我投降,給你五張票,你給我五張畫。”白路很擅長討價還價。
“成交,見票給畫。”
“我弄死你得了,先給畫,演出時再給票。”說完這句話,想想問道:“連你都知道我有演出了?”
現如今演唱會做宣傳,主要手段是網絡,通知專屬歌迷;在各大商場門口,或是地鐵站等人羣密集的地方做廣告。宣傳力度大的,會在最有名氣的網站做連接,或是包下整版報紙。
一般來說,頂級歌手,也就是最能賣出票的那一類歌手根本不需要後幾種宣傳手段,只要開個記者發佈會,在網上說一聲開演唱會,確定好日期和售票方法,很容易賣出去票。
這一類歌手裡就有珍妮弗一個,她的名氣大到甚至不用開記者會,只在網上多做幾次宣傳,然後票就賣光了,提前半個月賣光。
演唱會在工體,加臨時座位近八萬張票,兩天十六萬張票輕易賣空。甚至有很多歌手影星也買了票。
這個女人實在太火,唱歌好,演戲好,吸引大批影迷歌迷來捧場。
正因爲她太火了,宣傳方面幾乎不用投錢,所以白路就沒看過演唱會的廣告。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不靠譜到極點,他自己就有演出,卻不知道演出是哪天,更不要說那些可有可無的廣告。
現在,聽白路問這麼句話,趙平不願意多費口舌,說道:“演唱會前給你送畫,段大青那面,幫你打個招呼。”
“也成。”又佔到一點便宜,白路心情很爽。
掛電話後,繼續打籃球,累出一身汗才下樓洗澡睡覺。
第二天上午,白路在家偷懶。柳文青從飯店打回電話:“中午過來,有四桌訂桌。”
新飯店開業沒做過任何宣傳,怎麼就有四桌客人?白路好奇問道:“四桌客人這麼多?”
“對呀,你快過來。”柳文青催道。
白路隨口說聲好,掛上電話。
現在是上午十點,揚鈴打回來電話:“麗芙建議買時裝。”
“什麼意思?”白路問。
揚鈴解釋道:“買同款同系列時裝,每件衣服看起來稍有不同,但一眼就知道是一起的,好象情侶裝那樣。”
情侶裝?白路好奇道:“問我做什麼?衣服的事和文青說就成。”
“如果按照麗芙的建議,春夏秋冬,每季都要買上一、兩套,還要搭配鞋子、包,加一起絕對是筆不小的花費,也絕對超出文青的預算,所以麗芙讓我問你,難得珍妮弗開次演唱會,她想多帶幾套衣服回來。”
“幾套?女裝很貴吧?一套就好幾千,甚至上萬。”白路琢磨琢磨,光給服務員買衣服,沙沙和文青怎麼辦?
揚鈴說:“不管你買幾套,我肯定要有,我是高級員工。”
“成,有你的衣服,不過你回國後要去飯店幫忙,文青一個人太累了。”
“沒問題。反正一直給你打工,不過我要多一套衣服。”
“你和麗芙商議就成,就一條,不論買什麼衣服,一定要有沙沙和文青的。”
“沙沙、文青?沒有丁丁的?”揚鈴問道。
“買吧,讓麗芙先墊錢。”
“你同意多買幾套了?”揚鈴多問一遍。
“買吧,不是還有打折衣服麼,只要能湊齊數量,不管是同樣式的。還是同系列的,都成。”白路很下本錢,用名牌衣服幫柳文青留人。
“那成,知道了,我會和文青商議的。”揚鈴多囑咐一句:“二十八號演唱會。別忘了。”說的是珍妮弗三月巡演最後一場。
白路說知道了,跟着又說:“有件事你問問珍妮弗,我打算在北城演唱會之後,搞一個小型義演,問她能不能參加。”
揚鈴想想說道:“別消費她了,她是美國人,她的市場在美國。在中國搞這麼一場慈善演出是怎麼回事?而且跟在兩場商演之後,這樣很不好,憑你和她的關係,不如找她做觀衆會更好一些。”
我消費她幹嘛?不過揚鈴說的有道理。白路驚訝道:“你還很聰明麼。”
“廢話,以爲都像你那麼笨?還有事兒沒?沒事兒掛了。”揚鈴掛掉電話。
白路則是收拾收拾出門。
何山青躺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見他往外走,問道:“去哪?這幾天都沒人做飯。想餓死我?”
“餓死你纔好。”白路往外走。
“等會兒。”何山青跳起來,蹬蹬蹬上樓。又蹬蹬蹬下樓,手裡是輪滑鞋,順便關上電視,追出門。
白路問:“這不是我的鞋麼?”
“借用一下。”在家呆着無聊,這傢伙想跟飯店小姑娘練習摔交。
白路說:“送你了。”
倆人下樓,上車,等紅色跑車上路後,白路問:“大巴的駕駛證搞好了沒?”
“誰讓你年限不夠的?”何山青隨口說話,然後掃白路一眼:“跟哥哥說實話,你到底多大?”
白路吧唧下嘴巴:“我睡覺。”閉上眼睛,再不理會何山青。
沒多久到達飯店,何山青進入飯店就坐下大叫:“上酒上菜。”
白路沒好氣說道:“沒營業呢,老實點兒。”上樓找柳文青說話。
中午有四桌客人,有一桌是昨天來吃飯的衛生牛的朋友預訂,就是那個微胖中年人,姓唐。一桌是胖大海預訂。一桌是司馬先生訂桌。最後一桌是個叫高大全的人訂桌。
白路拿過訂桌單子掃了一眼,放下說道:“麗芙會多買一些衣服。”
“多買一些也好。”柳文青問:“巴叔跟我報帳,說你要買水果,往哪運?”
“送到高遠借的別墅裡,釀好以後,運來地下室。”白路回道。
“知道了。”柳文青便丟下他不理,專心幹活。
白路就拿出山寨手機打遊戲。
很快十一點鐘,清揚的鋼琴曲低聲響起,飯店開始營業,員工開始上班。
沒過五分鐘,服務員敲門進來:“老闆,三哥要吃飯,說是籤你的單。”
白路一聽,老子還沒簽過單呢,你想簽單?關閉遊戲,大步下樓,坐到何山青對面:“你要瘋麼?”
“少廢話,老子餓了,要吃飯。”
“交錢。”
“就不交!再說了,老子幫你交的物業費,你還沒還呢。”
“一碼是一碼,那個錢算我借你的,這個錢你得付。”
“一樣的人民幣,怎麼是兩碼?”
倆人辯論的很熱鬧,附近服務員偷笑不已。這時候,今天第一撥客人上門,一個大胖子帶着四個漂亮女孩進門,每一個女孩都是白富美的標準打扮,長髮、大眼睛、白皮膚、一身名牌、卻是穿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