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倆人來到白雨居住的小區門口,白雨問:“上去坐坐?”
白路搖頭:“不了。”
“那再見。”白雨揮揮手,轉身走進小區。
今天的她很開心,雖然遇到事情,可白路又一次幫助,說明沒厭煩自己。
正往裡走,白路推車子跑進小區,大喊:“等下。”
白雨轉身:“怎麼了?”
“把輝煌公司的地址告訴我。”
白雨怕他記不住,在手機上寫信息,然後發給白路。白路看上一遍:“走了。”收起電話,騎自行車回家。
這個時候的龍府別苑依舊有記者守侯,只是大部分都已離開,剩下很少幾個記者堅守崗位。想賺錢,總得辛苦一些。
白路無視他們,直接進小區,停車,上樓。
回家找到子彈頭的汽車手續,放到柳文青房裡,讓她明天帶給巴雨時。假如巴雨時去車管所辦手續,這輛曾經很拽的子彈頭將失去合法身份,變成黑車。小黑知道,一定會心痛死。
除沙沙以外,家裡沒有人,柳文青那些人還沒下班,付傳琪帶着人兇猛拍戲。白路在屋路轉悠轉悠,打開電視。
拿遙控器亂按一圈,看到個武俠片,就靠着沙發看了會兒。
不想並不是完整影片,是一個專題節目,節目說的是這部武俠片的主角,李傑。
李傑是一線武打明星,是國際巨星。出道時間比元龍稍晚一點,但是第一部片子就大賣。在那個看一場電影只要一毛錢的歲月裡,他主演的那部片子賣到了一億票房。
這個數據可真可假,畢竟年月太久無法考證,而在那個時候也沒有票房一說,但我們寧願相信是真的。那個時候,全中國都在談論這一部片子,直接捧紅了一個地方,帶動了一個年代的青年去學武。
如今的李傑年過半百,和元龍一樣。依舊在拍片。
這期節目把他的從影歷程整個說一遍。又說這個人如何如何,無非是做正面宣傳,說李傑很厲害。
白路認同這點,起碼李傑做的某些事情。他做不到。
節目裡說。李傑拍了許多許多影片。還着重介紹他喜歡過的一句話,某個老外演員在合約裡寫:我不做宣傳,只拍戲。宣傳不是我的工作。
李傑也想那樣做。
聽到這句話,再看到屏幕上列出的一大堆影片名字,素來沒心沒肺的白路竟然有了一絲感觸,做事情,要去做,要持續不斷的做,一直做,做許多年以後,你會發現,自己已經成爲別人崇敬和追趕的目標,那樣纔算得上成功。
就這時候,房門打開,付傳琪等人回來,白路喊住丁丁和周衣丹、揚鈴,指着電視說:“想不想像他一樣?”
“想。”丁丁回道。拍戲的哪有不想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能做一輩子,還能功成名就,簡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不過跟着又說:“沒有可比性,男人和女人從來就不一樣,他能演一輩子,我們卻不能。”
周衣丹跟着點頭說是。
揚鈴撇嘴:“我又不是演員。”
白路說:“坐,有事情和你們談。”
“要不要這麼嚴肅?”丁丁有點不適應。
等大家坐下後,白路熱情洋溢朝揚鈴伸出雙手,抓住她的手一通猛搖:“恭喜你,又找到一份工作。”
揚鈴掙回自己的手:“你要幹嘛?”
白路輕咳一聲,沉聲說道:“白雨沒有經紀人,在外面接工作的時候被人欺負,她倆也沒經紀人,以後也會被人欺負,我琢磨着應該成立個經紀公司,幫三位明星分擔點兒瑣事,所以要恭喜你,你不但有了新公司,而且是老總。”白路的表情顯得很真誠。
揚鈴瞪眼道:“少來,我一個人伺候三個人?不幹!再說了,我在你飯店還有兼職呢。”
白路耐心勸說:“怎麼會是一個人呢?你可以僱傭員工,另外,法律顧問是高遠,你覺得怎麼樣?你們覺得怎麼樣?”後面一句話是問丁丁和周衣丹。
丁丁和周衣丹當然高興,不過呢,丁丁假裝沉思半天,嚴肅表情說道:“你那麼有錢,不能賺我們的辛苦錢,我們現在拍的連續劇都不給開工資,好慘的。”
“明臣不給錢,傳奇妹子也不給錢,你們慘什麼?”白路說道。
“兩回事,反正你不能壓榨我們,是吧鈴子?”
揚鈴點頭:“這是應該的。”這就是同意新工作了。
白路看看她:“你要擺正自己位置,你是公司老總,要從她們身上賺錢,你才能活下去。”
“不會啊,麗芙給我開份工資,你也給我開份工資,就算經紀公司不賺錢,我也絕對能活下去。”
白路聽的愣住:“我什麼時候給你開過工資?”
“你自己說的,在投資公司領錢。”
“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麼?”揚鈴想想,更正道:“其實只有麗芙給我開工資。”
“隨便吧,反正交給你了,需要什麼就跟文青打招呼。”白路把事情分派出去,馬上感覺無事一身輕,當領導的感覺真爽。
第二天上午,白路在健身房打拳,這是他新訂下的任務,每天必須打拳兩小時,得找回在沙漠時的強大戰鬥力。
剛打出一身汗,高遠走進健身房,衝他大叫:“讓老子給你打工?”
“小點聲。”白路帶着很薄的露手指的拳擊手套,一拳拳砸下去很是給力。
“揚鈴說,你讓我給你打工。有沒有這回事?”高遠壓着脾氣說話。
“有這事兒,但不是給我打工,你的老闆是揚鈴,錢從文青飯店出。”
高遠琢磨琢磨:“這樣啊。”轉身出屋。
這就不生氣了?把白路氣得,這是個什麼混蛋玩意?聽到給揚鈴打工就不生氣了?
這一刻,高遠不生氣,改成白路生氣,把沙袋當成高遠,嗵嗵嗵的瘋狂捶打。
十點鐘,白雨打來電話。問他思考的怎麼樣。
白路讓她找揚鈴。說是成立個經紀公司,具體怎麼做,你們自己商議着來。
這就等於是爲白雨、丁丁、周衣丹三個人專門開個公司,一切以她們爲主。肯定不會損害她們的利益。
掛掉這個電話。白路又練會拳。準備出門。
這一天有兩件事要做,第一件,去輝煌公司要錢。第二件。查清柴定安行蹤。
可剛走到門口,佛爺打來電話:“路子,聽說你和二晃有誤會,中午我做東,大家坐一起好好談談。”
“二晃是誰?”白路問。
“黃得龍。”
“黃得龍是誰?”
佛爺噎了一下,想想說道:“有個娛樂公司,啊,輝煌,輝煌公司的。”
“他啊,欠我三十萬,你替他給?”白路出門,去按電梯。
“我給的着麼?他不認識你,纔會得罪你,有道是不知者不罪,少要點兒吧。”佛爺打個哈哈說道。
白路說:“成,佛爺張次嘴,那就三十萬再加一刀,你覺得扎哪兒比較好?”
“什麼?”佛爺沒聽明白。
“他捅自己一刀,再給我三十萬,這件事就算完了。”
電話那頭的佛爺面色變冷,沉默好一會兒冷聲說道:“你這是連我的臉一起打?”
“打你臉怎麼了?最討厭你們這幫黑社會,一天到晚欺負小孩,有病麼?有病趕緊治,別說我找你麻煩,這次是你自己撞上來的,要麼你替他挨一刀,要麼你讓他挨一刀,想好了告訴我一聲,等你二十分鐘。”白路掛上電話,去電梯外的沙發坐下,看着玻璃窗外的陰霾天空想事情。
來北城這麼久,見過許多混黑道的,就沒個好玩意。這年頭連大爺大媽都想着法兒的訛人,黑社會自然不可能變成善人。
他和佛爺本來就有矛盾,雖說表面上看起來和諧無比,那是因爲白路身邊有高遠一批人,也是因爲白路很有錢。不然換個別人試試,斷你個胳膊都是仁慈。
他和佛爺的矛盾起源於長毛,和長毛的矛盾起源於那傢伙收錢替別人辦事。
長毛不問是非,誰給錢就幫誰做事,和殺手有什麼區別?這樣的人根本不在意善惡,活着也只會禍害人。
佛爺更不是好東西,在黑道混這麼久,還能是個好人就怪了。
再加上洗白上岸的黃得龍,都洗白了還做壞事,不但要睡小姑娘,還想從小姑娘身上賺錢,比民國時的大地主都狠。
白路不是善人,也不想做善人,可是這幾個人先惹到他,就得做個了斷。尤其佛爺,以爲地位超然,就以爲和白路有交情,甚至想替別人勸和。
白路直接告訴他,那不可能!
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房門打開,何山青唉聲嘆氣出門,一眼看見白路,走過來坐到旁邊問:“幹嘛?”
白路看看他:“沒事。”
“滾蛋,沒事在這坐着?”何山青拿出手機打電話:“孫姐姐,不是不陪你,是路子出事了,正尋短見呢,明兒個,明兒個陪你。”說完趕緊掛電話。
白路氣道:“找擋箭牌而已,至於往死裡說我麼?”
“不嚴重點兒,她不相信。”何山青說:“多擔待點兒。”
“真想弄死你,有擔待這玩意的麼?”白路說:“你那麼討厭她,直接告訴她不就得了?至於這麼累?”
何山青長嘆一聲,看着大玻璃說話:“那丫頭挺可憐的,打小就只有一個爹,他爹忙,沒時間陪她;她又高又壯的也沒個朋友,再不欺負欺負我,還怎麼活?”
“你這是做善事麼?”白路有點好奇。
“滾蛋,?你見過誰做善事還把自己搭裡頭的?”何山青伸個懶腰:“其實挺羨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