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兒算得上公司老人,也是重要人物之一,對江南電視臺做合作節目的事情有所瞭解,問滿快樂:“電視臺同意了?”
滿快樂說是。
李可兒有些不相信:“就在大街上自說自話胡說八道,也能做個節目?”
“那叫即興主持節目。”白路糾正道。
李可兒嘿嘿一笑,貼過來說:“他們和你萍水相逢,你都給弄成主持人,咱倆關係這麼近,你是不是給我也弄個主持人噹噹?”
白路說:“我去做飯。”
人多熱鬧,人多也容易歡樂,午飯吃的很爽,飯後,白路帶着寶寶、何靜,跟耿老漢進城辦理林地以及住所的過戶手續。李禿子帶着滿快樂、雲恩惠回去收拾住的地方。
過戶比較簡單,該交的錢交出去,該準備的東西準備齊全,很快就能搞好。因爲當事人有白路一個,工作人員很配合,不到一個小時就搞定全部手續。
又去公證處做個公證,然後返回。
回去的路上,白路跟耿老漢說了:“耿叔,我想把你這房子推了重建,建個大院子,弄個小辦公樓,可以麼?”
耿老漢沉默片刻說聲可以。
說句難聽的,老人家可以算是行將就木,煢孑一生,除去一片林子,再沒有牽掛之物。至於家裡,除去幾身衣物和一些簡單傢什,更是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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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說:“跟我爹出去好好玩,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去哪去哪,不管花多少錢,我供着。”
耿老漢笑道:“這是肯定的,這麼大一片林子都給你了。”
白路說:“就怕你窮仔細。”
耿老漢嘆口氣:“仔細一輩子,也不會花錢了。”
“我爹會,我二叔也會。”
“你二叔?你二叔比你爸有意思多了。”耿老漢說:“你二叔說你有錢,跟我建議,讓我在林子外面建一圈圍牆保護起來。哈哈,那還是防護林麼。”
白路說:“我打算繼續種樹,耿叔給個建議。”
“就那點玩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耿老漢問:“不是忘了吧?”
“不是不是。我是覺得你有經驗,傳授下經驗教訓,可以少走彎路。”白路指着何靜說:“以後這活兒歸她管。”
這一來一回的,到家時天都黑了,白路做好晚飯。帶着寶寶、何靜去監獄管理局。
臨走前給大老王和耿老漢每人一張銀行卡,說是先花,不夠打電話。
王某墩也要一張,白路沒理會,直接離開。
耿老漢不想要銀行卡,王某墩勸道:“給你就拿着,他不缺錢。”
耿老漢想想收起來,開始收拾東西,他要把重要東西收起來,其它不重要的。能送人就送,送不出去的就扔。
說起來有些鬱悶,人活一生,註定什麼都帶不走。哪怕再有萬貫家財,只要一離開,那些東西就都和你無關。搞得我們現在的努力和奮鬥,好象全無意義一般,因爲你再努力再努力再努力,到頭來一切只是場空。
說大一點,我們這個美麗的星球有許多文明。有許多高樓大廈美麗景色,可只要星球爆炸,隨便來個什麼太空玩意撞一下,地球毀滅。這所有的美麗所有的文明便會瞬間消失,好象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如果是這樣想,所以努力就似乎都沒了意義。
耿老漢收拾的很仔細,先從炕上的櫃子開始,翻出衣服、被子,又開抽屜。一一看過裡面的許多玩意。
每一箇舊抽屜都是一部時光機器,日積月累裝存的小東西會讓你想起許多事情,你會發現,呀,有許多玻璃球,還會發現,呀,有個彈弓,再會發現,呀,有把火藥槍……當然,女孩還會有小娃娃玩具。
有時候,有一箇舊抽屜會很幸福,會喚醒你的記憶,提醒你曾經有過那麼一段歲月,提醒曾經有過的快樂,只是,現在的我們搬了新家換了傢俱,又有幾個人有舊抽屜?
老耿有,在抽屜裡翻出來小紅本子、翻出許多像章,還翻出獎章,又有鋼筆、橡皮,還有格尺……
看着一件件舊東西,重裝回抽屜,合上。再拉開下一個抽屜……
老耿沒有多少傢俱,加一起也沒多少抽屜,可僅僅這幾個抽屜,老耿是看了又看,最後都是合上。
這些東西是不重要,對別人來說沒有價值,可對他有。只是他又在想,如果我離開這個世界,這些東西對我也沒有意義,便是決定棄之不理。只是捨不得丟掉,就讓白路丟吧。所以推上抽屜。
小老王躺在炕上看他忙碌,隨口說道:“像我,什麼東西都沒有,什麼東西都不要,不論去哪都可以馬上就走,而且是輕鬆的走,這多瀟灑。”
大老王說:“你活的沒心沒肺,好意思麼?”
小老王看眼大老王:“你和我有什麼不一樣?”
大老王沉默下來,可以這麼說,他是世界上活的最簡單最乾淨的一個人,小老王還有房產,大老王是真的啥都沒,衣服是制服,住單位宿舍,只有工資卡是自己的。
可大老王有牽掛,他的牽掛是白路,養育了二十年的大孩子。
……
不去說三個老男人回憶往昔,說回白路,在去單位的路上跟何靜說:“就是那片林子,明天帶你來看,邊上還要繼續種,有什麼想法就寫出來,給揚鈴看,她同意了撥錢給你,你需要什麼幫手也要說出來,房子推了重蓋的話,你要是不回北城,就先住監獄管理局,可以多看看工地。”
何靜努力記憶白路說的話。跟着提問題:“聯繫工程隊,也是由我來做?”
“什麼都是你做,不過要是施工的話,應該還派個出納過來,你也可以在本地招幾個人,最好是男的,幫你分擔工作,也可以保護你安全,還能看護林子,你要是有能力忙得過來,還可以同時種樹。”白路想想又說:“要是覺得準備工作不足……反正吧,你想怎麼做都行,把房子蓋起來,得有辦公的地方也得有住人的地方,耿叔家你也去過,那麼大一個院子,院子外面還有塊空地,都可以利用起來,怕出問題,可以回北城找支援。”
何靜說好。
寶寶在一旁笑道:“聽明白沒?白大老闆的意思就是他什麼都不做,什麼都由你來做。”
何靜笑笑沒接話。她跟白路可沒有寶寶幾個人那麼熟,不敢亂說話。
他們幾個是走回去,半個多小時後到達李禿子單位。
跟門衛打聲招呼,領着倆女人進門。在辦公樓收發室問一句,知道安排在後樓,便是直接過去。
一間標準宿舍,有四張雙人牀,正好靠在四邊牆上,李可兒趴在一張牀的上鋪說話,雲恩惠和滿快樂各佔個下鋪,手邊都是手機。
白路敲門進入,說聲晚安,就又退出來,他的住處在另一邊。
寶寶說:“進來坐會兒?”
“不做了,整整跑了一天,早點睡。”白路回去自己的房間。
宿舍裡只有牀,也就是沒有娛樂,大家很快入睡。
等第二天起來,在食堂吃過早飯,白路領她們去看林子。
林子在沙漠邊緣,那一片狹長樹林並不太規則,樹木也長的不是很好看,但是在這片黃沙世界中,它們是那樣的顯眼壯觀。
李可兒說:“我可佩服耿叔了,這一片林子是他一輩子的成績,從無到有,一點點種出來的樹林,你們沒在這塊住過,不知道其中有多難。”
寶寶說:“我知道,我看過白路以前的報道。”
滿快樂說:“花癡。”
一羣人裡面,只有何靜在認真工作,一個人繞着林子走一圈,又仔細看周圍風貌,雖然看不懂,但是可以拍照啊。
何靜在工作,滿快樂幾個人好象在郊遊一樣,東看西看一番,便是完成任務。
何靜看過林子,回來問白路:“老闆,你打算種多少樹。”
白路說:“沒有硬性要求,就現在這種條件,你能種活一棵樹都是天大功勞。”
“可以買活樹?”
白路說:“我的建議是一點點來,別想的太簡單,看見這草沒有,光是養這草就得十年時間,很磨人的。”
何靜恩了一聲,打開記事本給白路看:“老闆,房子建成這樣行不行?”
白路接過掃一眼:“昨天晚上畫的?”
本子上是張草圖,很潦草簡單的筆畫勾勒出一棟凹字型建築。何靜解釋說:“三層樓,一側是辦公場所,另一側是廚房食堂什麼的,還可以放檯球案子乒乓球案子,正樓是住處。”
白路說:“得建個水房。”
“水房有很多間,辦公室有,正樓也有。”何靜回道。
白路說:“是我說錯了,應該建個水塔,再建個配電房,要有發電設施。”
何靜趕忙記下這些要求。
白路說:“你就當在深山溝裡建個家,要什麼東西都得準備充分了。”
何靜說知道了。
白路說:“那就這樣了,晚上坐車去烏市,明天回北城。”
何靜說:“這麼快?”
白路說:“你不用害怕安全問題,我會跟李叔說,讓他找兩個人暫時陪你,等你招了員工再做打算。”停了下又說:“蓋房子期間,你可以住昨天的地方,一直住到你想走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