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經理在邊上站着,見時老爺子問過一句再不說話,而白路依舊不答應,只好跟大經理彙報。
這家酒店和展覽中心有關係,和政府部門多有聯繫,大經理有點兒背景有點兒拽。聽到手下彙報,他十分氣憤,一個破廚子而已,拽個屁?讓經理去叫白路過來。
沒想到,經理過去溜達一圈,回來告訴他:“白廚師說,誰想見他,自己過去。”
大經理鼻子沒氣歪了,心道:好,我過去!
這傢伙帶着一肚子氣去見白路,見面後小聲問話:“要怎樣,才肯做菜?”
白路指着桌子說話:“一共十八道菜,吃光了我就做。”
大經理更生氣了,宴會幾乎天天有,從沒見過哪個宴席是把菜全吃光的!這傢伙擺明故意找毛病。
當下壓着脾氣貼到白路耳朵邊上小聲說道:“有些事沒必要搞得太僵,你讓一步,大家都好過,否則,很可能有人不好過。”
這是威脅我?白路呵呵一笑:“滾。”
大經理愣了一下,冷笑一聲:“不就是個狗屁一樣的明星麼。”起身離開。
這傢伙四十多歲,根紅苗正,能坐上一家四星級賓館的老大,肯定有些門道。回去找來餐廳經理,讓他去跟領導彙報,情況照實說,一定要說咱們努力去勸,但是白廚師不給面子。
餐廳經理說知道了,去跟領導彙報。
那領導一聽。有點兒意思啊,一個破廚子,不就是拿個比賽的第一麼?讓你加道菜都不加?好樣的!廚子不就是做菜的麼?你拽個屁。
現在是宴會時間,領導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再沒言語。
他和飯店經理說話,邊上有人笑問:“怎麼了?”
這是招待席,每桌客人都有中有外,還有翻譯,問話的是同桌的另一名政府官員。
那領導笑笑:“沒怎麼。”再大矛盾也不能當着老外說。
沒多久,宴會結束。常東來做爲東道主。站在門口送客人,等所有外賓離開。常東來等人被引去休息室休息。
他們要等客人離開酒店,再返回市裡。等常東來進屋後,酒店大經理來找方纔點菜的領導賠罪。顯得無比誠懇。一勁兒解釋不是不想加菜。是勸了又勸,奈何白廚師就是不給面子,您一定不能怪我們。白廚師畢竟不是我們飯店廚師。又年輕氣盛,我們實在指使不動。
那領導點點頭,淡淡說聲沒事。
見達到告狀目的,順便撇清自己,酒點大經理離開,回到辦公室隔着窗戶往下看。
他在等消息。
電話突然響起:“老闆,那小子跟一個老外美女在一起,身邊還有倆外國男人,動手麼?”
“動什麼手動手,你們是豬麼?”
“老闆,他們坐一輛車走了。”
“會不會做事?能不能做事?不能做滾蛋。”大經理生氣掛上電話。
他在生氣,與此同時,白路和麗芙、羅斯則是一起坐車離開。
宴會沒有羅斯的份兒,不過這場宴會之後,他要去見漢生,就是五名評委中的法國老頭。在等法國老頭的同時,順便叫上白路、麗芙一起。
在車上,漢生老頭極是稱讚白路,因爲言語不通,法國老頭說英語,美國人羅斯和麗芙翻譯成漢語,反正說來說去都是好的意思,都是好,極好,非常好。還要給白路介紹工作。介紹去世界上最有名的飯店工作。
在車上,麗芙漢語稍好一些,跟白路介紹老頭身份。老頭很酷,幹了二十多年米其林觀察員,先歐洲,後調到美洲,再調來亞洲。
那個壽司之神山田老頭的壽司店就是他去品嚐後,報給總部,再許多人來吃上幾次,考覈通過,由他邀請山田去總部接受三星榮譽。
米其林三星飯店每年有考評,評上以後,但凡有一次考評不合格,就會被取消三星榮譽。山田老頭做的很不錯,從掛上牌子就沒摘下來過。
後來漢生退休不做,專職到處旅遊到處吃。雖同樣是吃,但一個是工作,一個是隨心所欲,心態不同,想法不同,心情自也不同。
漢生可以說是帶羅斯出道的前輩,和山田很熟悉,在國際美食界小有名氣,和國內餐飲界也有聯繫,所以被請來做評委嘉賓。
方纔,漢生在宴會廳吃過一頓,可猶未滿足,正好羅斯請吃飯,大家就找個小店繼續吃。
目的地是簋街,那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熱鬧街道。
在大五月的美麗世界,老人家想吃麻辣小龍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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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直嘆氣,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大魚大肉不吃,去吃這等古怪玩意。
這玩意就是喇蛄,以前只有窮人才吃,現如今搖身一變,登上飯店席面。
他比較感興趣的是漢生一個大老外,龍蝦管夠造,至於吃這種不是龍蝦的小龍蝦麼?
簋街特有名,很早以前,許多玩搖滾的傢伙唱夠了歌,過來喝點吃點,一折騰就是凌晨三、四點鐘,然後回去睡覺。那時候在這裡常能看到名人。
因爲夜間生意太好,總有小姑娘抱着吉他挨個飯店轉,十塊錢一首,賣唱。
碰到那種喝高了的、會彈點琴的傢伙,多會把琴要過來,咣咣咣一陣亂彈,炫耀一番,然後給錢還琴,大家繼續喝酒。
司機把他們送到一家紅招牌的飯店門口,還沒下車,就看見裡面人滿爲患。白路問:“訂桌了?”
“訂了。”這世界太瘋狂,吃麻辣小龍蝦都要訂桌?
白路繼續問:“有包房麼?”
“吃這玩意要什麼包房?”老外當先下車。
白路嘆氣跟着進入。
還好飯店裡要麼是喝酒中的男人,要麼是辣得過癮的女人。服務員更是異常忙碌,沒人發現到大名人白路。
在最把角的地方有張四人臺,正好坐他們四人。從這地方往後繞,沒多遠就是廁所。
然後就是吃小龍蝦唄,那樣一大盤,紅彤彤的端上來,看着就辣。
老外漢生真是爲吃小龍蝦而來,除此外什麼都沒點,多要一壺冰水,一邊喝水一邊吃。看着很過癮。
白路感慨:“這纔是吃貨。”
麗芙幾次來北城。沒吃過這玩意,跟着嚐嚐,便是停不下手,過後又點一盤。
看得白路甚是無奈。老外的日子過的太慘了。需要我們去解救。
白路背朝外坐在角落。很是低調,沒人發現到他,總算能安穩吃完這一頓飯。
而就在吃飯的空擋。依然能聽見有人談論他,一個小青年說:“我靠,那傢伙又上頭條了,居然是亞洲名廚。”
“你白癡啊,看東西都不會看,你說他怎麼有那麼多妹子?我靠,咱不吹牛皮,這幫妹子素質極高,只有在歌舞團和舞蹈學院才能看到,空姐都不成。”
“你才白癡,知道那幫娘們穿的什麼不?我問了,一件衣服一千五,是美子!而且國內沒得賣,鞋是八千人民幣,我去,老子一個月才賺幾塊錢。”
“有錢人多了。”又有人說話:“白路身後肯定有人,否則哪來那麼多錢?哪來的美女喜歡她?”
“愛有人不有人,老子不關心,老子就想有那麼些女人,多爽。”那傢伙雙眼放光:“你說,他應該都睡了吧?”
“喝酒吧,全是廢話。”
……
角落裡的白路聽的完全不敢擡頭,只管低頭吃東西,抽空鬱悶一下,我怎麼就睡了一堆女人?唉,鬱悶着喝水。
還好,老外只爲吃東西,吃完就走,整個過程不到一個小時,結帳後給司機打電話,等上一分鐘,司機開車回來,四人出門。
接下來就是羅斯和漢生找地方談心,白路和麗芙回家。
車行半路,白路和麗芙下車,打車回家。
上車沒多久,柳文青打來電話,問白路去不去飯店,丫頭們想替他慶祝。
白路看看時間,晚上八點半,回話道:“不折騰了,讓他們早點休息。”
柳文請說好,掛上電話。
這個時候的麗芙也很開心,笑問白路:“拿第一的感覺好不好?”
白路擺出一副特別無所謂的派頭:“什麼第一第二,功名與我如浮雲。”
他在胡說八道,司機通過後視窗看他,看了一眼,有點眼熟;再看一眼,還是眼熟;索性轉頭回來看:“呀,你是……你是……”
白路大叫:“師傅,看路。”
司機回過頭笑了下:“沒事。”然後繼續思考白路的名字,片刻說又回過頭大喊:“你是白路。”說完又看麗芙:“啊,我也認識你,你是那個,那個,反正是很有錢的美國白富美。”
白路鬱悶之極,又一次大叫:“看路。”
“看着呢。”司機嘿嘿一笑:“你倆果真有情況,說吧,去哪個賓館,我絕對保密。”
“保你個腦袋,老子回家。”白路氣道。
“啊?都可以回家了,你倆訂婚了?要不就是確立關係了。”
白路看司機一眼:“大哥,怕你了,下車。”
“別下,免費,免費成不?遠了不行,四環裡,免費送。”
“好啊,繞四環先開三圈。”白路說道。
“老大,你是名人,別逗我了就,去龍府是吧。”白路一上車就說出地名,司機當然知道去哪。
在白路和司機鬥智鬥勇的時候,麗芙笑吟吟看他倆爭吵,感覺很舒服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