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這些話,白路接着道:“有什麼可見的?他想要什麼直接說出來,能給的給,不能給的拒絕,多簡單的事,非搞得如此麻煩。”
高遠笑了下:“說的對,那你忙,我先上班。”
在這個電話之後,揚鈴打電話彙報張和抄襲的事情。白路發牢騷:“你是不是專等我睡覺的時候打電話?”
揚鈴沒理會他說什麼,直接說出和張和有關的事情。
這傢伙太不象話,圈子裡很多人有意見。他有個奇葩理論,20%不算抄。大概就是說整部劇是一百,偷用你的情節是二十,那就不算抄。拿《流浪魚》打比方,電影是一百五十分鐘長度,連續劇是四十分鐘一集,直接可以改成四集。在這四集基礎上補充情節,加到二十多集,那就不是抄了。
這傢伙抄襲上癮,會在一部戲裡加上許多其它戲的情節,什麼日劇、美劇,甚至漫畫都抄,很多橋段拿來就用,完全不在意別人是否能看出來,也不在意別人怎麼說、是不是罵他或是瞧不起他,就一個目的,賺錢。
可也奇怪了,很多人知道這傢伙沒品,沒有道德底線,可他搞出的電視劇依然大賣,很多知名演員依然會演他的戲。
這一次抄《流浪魚》,依舊請了些當紅明星,而那些人也就真來了,其中有倆個很紅的動作明星,分別演白路和元龍在劇中的角色。只衝這倆人,再衝張和的名氣,有四家電視臺已經買下劇集,只要配上適合的宣傳手段,再加上《流浪魚》本身影響力。這部抄來的《流浪花》一定大火。
聽完揚鈴的電話,白路問:“你想怎麼辦?”
“你說呢?”揚鈴說:“張和已經砸錢拍攝,就不會在意別人是否告他,走正常途徑肯定沒戲。”
白路笑了下:“你是在鼓勵我做壞事麼?”
“不是,我只是把事情告訴你。”揚鈴說道。
白路笑着應聲好。掛上電話繼續睡覺。
午飯後繼續拍戲,同樣是熬夜,熬到早上八點半,劇組放工。白路開車去小王村路,有倆目的,一個是見見大老王。一個是如果能見到王若梅的話,適當勸兩句話,讓她離開王某墩這個混蛋。
三天沒來這邊,道邊的第一食堂終於歇業,拆的亂七八糟,牌匾什麼的統統不在。有工人在裝修。
路過時多看兩眼,想起去年開業時的張揚紅火,一直想把五星大飯店壓下去,可惜沒能成功……不對,應該算是成功了,五星大飯店老早就不營業。
想到這裡,白路一聲長嘆:“我真不務正業。”
車停道邊。上樓敲門,大老王就着報紙吃麪。白路問:“才吃早飯?”
大老王坐回去邊吃邊說:“昨天來個女的找王某墩,那個王八蛋手機關機,又跑沒影了。”
那女人應該是王若梅,白路說:“不會的,前天還給我打電話來着。”
大老王問:“你覺得讓你二叔結婚靠譜不?”
“咱換個話題成不?”白路活動活動身體:“困了,先睡會兒。”去裡屋睡覺。
大老王恩了聲,繼續邊看報邊吃麪。
連熬三天,一直沒休息好,這次睡的比較沉。一覺醒來,下午三點多。起牀找手機,大老王說:“給你關了。”從廚房拿電話過來。
白路按開機鍵問話:“白天在幹嘛?沒出去?”
大老王沒回答他的問題,反是去廚房拿過張椅子,坐到白路面前說:“這幾天一直在琢磨個事兒。”
白路被嚇到:“爹啊。你不是在思考人生的意義吧?”
大老王說:“差不多。”
白路面色發木,心裡有點不安。
大老王和小老王是兩種個性,大老王特別認真,一輩子只做一件事,很少考慮其它事情。小老王是永遠不認真,一輩子的夢想就是吃喝玩樂。
大老王不和別人談理想,不喜歡教育人,他教育白路的方式跟白路教育老虎的方式一樣,不聽話就是揍,揍到聽話爲止。
這也是他與人交流的方式,能動手就不說話。
可現在,這樣一個人突然說在思考人生的意義,白路有點想去廁所。
大老王說:“幾十年沒回來,我腦子一直停留在幾十年前,那時候二環外面就是郊區,有的地方還有城牆和門樓子,現在都沒了。”
“爸,你想說什麼?”手機響過開機鈴,白路看眼時間,估計明臣該着急了。
“不是想說什麼,沙漠裡什麼都沒有,可我很少想事情,回來沒幾天,可能是不認識人、也沒事情做的緣故,腦子總在想事情……”
白路打斷道:“這是肯定的,我去買個電視,你不能總這麼坐着,啥玩意都沒有。”
“不用那玩意,本來以爲能和你打上一個月,打到過年再回去,可你是真忙。”
白路突然問道:“爸,演電影不?我捧你當武打明星,做全世界第一人,六十多歲進軍影壇……”
話沒說完被大老王打斷:“當我像你這麼無聊?”
白路辯解道:“這不是無聊,我是被逼上梁山,迷糊着就演電影了,對了,你看過《流浪魚》吧?”
“看過,故事不錯,你演的也不錯。”
白路說:“這部戲有原型,我覺得應該做點什麼,才演了這個片子。”
大老王沉默片刻:“不一樣,咱倆不一樣。”
“那你想做什麼?”
“近期沒什麼想做的,就是幫你調整身體,然後回沙漠呆着。”
“總得做點兒什麼啊,旅遊?喝酒?收徒……要不你開個武館?”剛說完話,電話響起,是滿正。
白路跟大老王晃晃手機,接通後說道:“滿叔?”
滿正沒有廢話。直接問道:“你和劉旺天關係不錯吧?”
“怎麼了?”
“有人在查劉旺天,你提醒他一下。”
“查劉旺天?那傢伙就是個私人老闆,查他幹嘛?”白路很好奇。
“你跟他說聲,他應該知道原因。”滿正掛掉電話。
白路思考片刻,給劉旺天打電話:“最近在做什麼?”
“不是說了搞孤兒院麼?地方選好了。距離你的老虎基地不太遠,到時候可以帶孩子去玩。”劉旺天說道。
白路想了下老虎基地的地理位置,說道:“那地方不便宜吧?”
“還成,比你酒廠附近要貴點兒。”劉旺天說:“合同都簽了,在找施工隊,有沒有介紹?”
白路說:“工人有的是。給董明亮打電話……你認識他麼?”
“不認識。”
“我那工地正好停着,可以找些人過去,我跟他打電話說;不過有件事,有人在查你,爲什麼?”白路問道。
劉旺天沉默好一會兒,低聲說知道了。
“別知道啊。爲什麼查你?你犯事了?”白路問道。
“做成我這麼大企業的,沒有誰能真正清白,想做企業就得公關,該花的錢都不能省,如果一定要查我,總能關個幾年。”劉旺天說道。
“你知道是誰在查你?”
“能猜出來。”劉旺天說:“打我決定自己搞慈善基金,就有人對我不滿意。一直到今年進入運做階段……”話說一半停住,白路順着話頭往下猜,問道:“那些人收不到你的錢,開始使壞?”
“差不多吧,估計就是想給個警告,不讓我插手這些事情,讓我像以前那樣做,把收到的錢交給他們。”
“靠。”白路忍不住罵句髒話。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該怎麼做,謝謝你。”
白路說:“別太搞笑好不好?要是因爲做慈善被抓、被搞得傾家蕩產。那可就太搞笑了。”
“沒那麼嚴重。”劉旺天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幫我聯繫施工隊,如果可以,把我的電話告訴他們,我和他們談。”
白路說:“好吧。你注意一些。”掛電話再打給董明亮。
董明亮接通電話搶先說道:“軍隊巡視組成立了,一共三個,希望咱們交好運。”
“巡視組是去地方,跟咱們有什麼關係?”白路說:“先不說這個,有個人搞慈善,想蓋個孤兒院,你看你下面哪個隊伍方便,過去支援兩天,價錢少算點兒,差多少我補。”
“罵人啊?建孤兒院還要你補?把電話給我,我和他談。”
“成。”白路說出劉旺天的電話號。
就這麼短短一會兒,連進到出共是三個電話,等白路放下電話,大老王讚揚道:“還不錯,比你二叔靠譜多了,不過也是真忙。”
白路握着拳頭輕打自己兩下:“是你教育的好。”
大老王哈哈一笑問道:“幾點回去?”
白路想想說:“我打個電話。”再打給明臣。
明臣第一句話是問他幾點回去,白路說讓員工休息一會兒,我稍晚點兒到。然後跟大老王說:“晚上回去。”
大老王點點頭:“練練。”
就知道會是這樣,白路起身說好,於是又被毆打幾個小時。
等白路被打成死狗一樣,大老王滿意收手:“我就不送你了。”
白路恩恩着說好。稍緩上一會兒,起身下樓。
在車上又歇了片刻時間,剛想發動汽車,柳文青打電話說沙沙考完試了。
白路有點意外,日子過的真快,這都期末、要放寒假了?問道:“你有安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