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芙接過盤子笑道:“你讓我自己怎麼吃?這麼多人看着。”
白路說:“吃吧,他們吃那個。”
麗芙問:“那個大桶裡的?”
白路說:“那是鍋。”,又說:“好吃着呢。”
好吧,好吃着呢。聽過翻譯們翻譯這句話,一幫日本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時候,大鍋裡的水終於開了,白路說聲慢慢吃,回去把一菜板的白菜全倒進大鍋。幸虧鍋夠大,裝進這些白菜,水居然沒溢出來,實在太神奇了。
白菜入鍋,白路就等着看,等着湯水再度沸騰。等到白菜變軟變小,等到湯麪上浮着油花……然後又多等十五分鐘,其間還往裡加水……
待關火後,下來跟白鳥信夫說:“那鍋湯送你了。”
白鳥信夫氣道:“我請你吃的什麼,你請我吃的什麼?有這樣的麼?”
白路說:“嚐嚐味道再說。”
白菜是神奇蔬菜,和豆腐能煮,和土豆能煮,和鴨肉一樣能煮,且煮好後還都很好吃。
聽過白路這句話,白鳥信夫說:“我和麗芙吃一樣的。”腳步不動。
白路看看他:“好吧,給老人家面子。”
又走回料理臺,重複一遍給麗芙做魚片的過程,等完成後,去找方纔那位議員:“你們商議好了麼?”
議員回話:“不好意思,我還得問下別人意見。”
一聽就是推脫臺詞,白路也不問他說的別人是誰。轉身跟麗芙說:“走了。”又招呼元龍一聲。
那就走吧,白大先生真是驚豔,這一晚上的出奇表現讓很多人無奈。
明明是糊弄人、欺負人,又很狂妄,可偏偏會做菜,又做的那麼好吃。所有嘗過白路手藝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再罵白路,也是想着再吃一次,比如現在,白路離開,可料理臺上還有一大鍋白菜湯……
白路要走。白鳥信夫和三名議員來送行。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人,比如日本中餐料理協會。多數人只送到電梯口就回去宴會廳,白鳥信夫和三個中國人一直送白路到樓下。
在電梯裡,顧鵬提醒道:“你答應接受採訪的。”
白路說:“叫下來吧。”
顧鵬說好。等電梯停下。他又回去樓上。
三個中國廚師想跟白路搞好關係。互留電話號碼。白路看看他們,在國外混也不容易,就把顧鵬的號碼說出去。
沒一會兒。顧鵬帶着六個人下來,一問,居然全是記者。有幾個人邊走邊嚼着什麼,有倆傢伙最誇張,一個拿着鴨脖在啃,一個手裡是半拉雞腿。
白路對拿雞腿的那一位深表敬意,這麼多人,你居然能搶到條雞腿吃,絕對不是一般有本事。
在這些人過來後,三名中國廚師告辭上樓,他們還想和日本廚師套套關係。
白鳥信夫去跟酒店交涉後回來,說可以在大廳進行訪問,於是大家走去酒店大堂的沙發座。麗芙和元龍,再有四名保鏢和她的翻譯去另一邊坐下。
白路本意是拽着白鳥信夫一起接受採訪,白鳥老頭不幹,站在攝影師後面看熱鬧。
來了六個人,一人是翻譯,倆攝象的,一照相的,還有倆是文字記者。
在吃到白路做的菜之前,記者們有許多問題,比如對日本料理怎麼看,想不想來日本發展,有沒有移民想法什麼的,還會詢問網上視頻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公然打人,也有人想問他和元龍,和麗芙的關係,反正問題多多,就怕不回答。
可在吃過白路做的菜之後,所有記者的問題全變成跟廚藝有關,一,你的手藝是跟誰學的;二,要不要來日本開店;三,收不收徒弟……
諸如此類,一定要弄明白做菜好吃的原因。
等大家準備就緒,開始提問,陸續問出上面問題。白路的回答是自學成材,不來日本開店,不收徒弟。
記者馬上改變提問方式,讓白路講成長經歷,他們要在成長經歷中挖掘做菜好吃的秘密。
白路說:“可以上站找,關於我的故事,網上說的比我全乎。”
這傢伙怎麼就不知道配合呢?一記者無奈,只好問他和麗芙是什麼關係。
白路反問他:“你是財經記者?”
那人說是。白路說:“財政記者也關心緋聞?”
好吧,你的回答又一次證明你有多麼的不配合。既然不配合,問什麼問題都沒答案,你幹嘛接受採訪?
記者們有點問不下去,一人問:“你做菜有什麼秘訣?”
其實又是個廢問題。果然,白路用標準的的廢話回答道:“夠認真,夠努力,夠用心。”
如此折騰上二十分鐘,記者們始終沒啥收穫,正想主意呢,白路突然說道:“我說件事兒啊,你們能看到外面那些人吧?”
必須能,酒店外面依舊有人羣抗議,隔着玻璃就能看見。
有人回話:“能看到,怎麼了?”
“你們都知道原因是吧?我打了你們一個同胞,他們纔會來抗議。”白路說:“事實是,我打的那個人是色浪,他在猥褻一個女人,我保護了那個女人,這是事情真相。”
“這是事情真相?有什麼證據?”有記者問話,畢竟不希望是自己的同胞丟人。
白路說:“最好的證據就是剛纔有倆警察來參加晚宴,卻沒有抓我。”
正說着話,樓上宴會廳的客人開始有人離開,比如三名議員和一些政府人員。
白路看到後,指着那些人說:“可以問他們。”
記者們回頭看,一名記者起身去問警署官員這個問題。那警察回話:“不好意思,目前無可奉告。”不光他這麼說,那些人都這麼說。
顧鵬翻譯給白路聽,白路忽然大聲說道:“我有視頻可以證明,另外,地鐵車廂裡也有視頻錄象,你們可以調查。”
聲音很大,議員那些人的隊伍裡也有翻譯,趕忙解釋給他們聽。方纔負責和白路說話的議員面色變難看,走過來問白路:“你怎麼能說這個?”
“爲什麼不能說?說說也不行?”
議員想了想。說聲告辭。帶人出門。
他們是想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那樣的處理這件事情,目前看來幾無可能,必須要儘快拿出對策。
說到底還是面子問題,爲了考慮大和民族的顏面。這幫人沒少受累。其實只要坦白承認有族人犯法。證明白路的清白。事情就可以輕鬆解決掉。
目送那些人離開,白路攤手道:“看到了吧,事情不能怪我。其實我早就想跟你們說,也早想證明自己清白,可爲了考慮你們政府的形象,寧願被外面人誤會也忍着不說,你們說我偉大不?”
偉大?你是怎麼捨得問出這問題的?記者們互相看看,有人問:“請留個聯繫電話好麼?我們會求證這件事情的真相,有消息會通知你。”
“完全沒問題。”白路又把顧鵬的電話號碼送了出去。
顧鵬這個無奈,問他:“幹嘛總說我的電話號碼?”
“想成爲重要人物麼?那麼,先讓自己的電話號碼忙起來吧。”白路隨口胡說。
顧鵬說:“留我電話號碼要收費。”
“呀,不說還忘了。”白路說:“欠你的錢明天給。”
顧鵬問:“你是說工資?”
“恩。”白路跟着又說:“我把你的號碼留給好幾個人,如果有人找我,不重要的事情,你就擋了。”
“我不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怎麼擋?”
白路說:“看你心意。”既然沒留他自己的電話號碼,說明這些人都不重要。對他來說,不重要的人又能有什麼重要事情?
他倆說上幾句話,記者又開始發問,還讓白路擺拍幾張,這是真正想要刊登新聞的架勢。
白路一一配合,很快又過去十分鐘。白路說就到這裡,記者們陸續離開,不過沒有走,出到門外就找個地方架起設備,萬一白路出門時發生什麼事情呢?
透過大玻璃,白路能看到外面人羣。同樣地,外面許多人也能看見白路。開始時候,有記者採訪白路,那些人繼續等在外面。現在記者離開,有一個西裝男走進酒店,朝白路走來。
這時候的白路走去麗芙那裡,剛坐下,就看到黑西裝男直朝他而來。只好起身迎過去。
不迎不行,麗芙身邊有四個保鏢,肯定不讓他過來,萬一鬧起來怎麼辦?
白路走前幾步,問:“你幹嘛?”
顧鵬趕忙跟過來做翻譯。
黑西裝刷地先鞠個躬,然後說上通話,顧鵬翻譯說:“他們組長等在外面,要見你一面。”
白路也穿件西裝,在兜裡摸摸,拿出三張紙卡,挑出一張問道:“爲什麼要見?”
“有事情需要你解釋一下。”黑西裝男回話。
白路吧唧下嘴巴,問顧鵬:“日本黑社會都這麼有禮貌麼?”
“你能看到的、穿西裝的,差不多還算禮貌。”顧鵬回道,言下之意是看不到的就不禮貌了。
白路恩了一聲,再問黑西裝男:“什麼事情?”
黑西裝男沒回答問題,說見到我們組長就知道了。
那就見吧,白路最不怕黑社會。如果遇到當官的得罪他,不管怎樣報復,總得考慮周全才行,興許還不能直接動手。黑社會就不同,敢得罪他,直接弄死,反正丟個人也沒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