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御行出院後,就派沈遇樹去了葉氏,他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去接手葉氏的賬。放眼整個厲氏,也只有一個沈遇樹能夠擔當此重任。
這幾日,沈遇樹查葉氏的賬,查得昏天暗地。因爲這些賬冊裡牽涉的人員比較敏感,所以厲御行不敢放手讓別人去做。三天後,沈遇樹拿着一份報表進了厲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厲御行正在辦公室裡審批文件,沈遇樹敲門進去,他正好擡起頭看過來。他急步走進去。將報表遞給他。“禦行,果然不出你所料,葉氏每年都會以建海外子公司的名義,將一部分資金轉移到中天投資,而中天投資在海外的法人代表,是嫂子。”
厲御行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麼?”
“我派人去細查了中天投資的法人代表,之前我們得到的消息,說是海外華僑。這沒錯,嫂子的父母死前,已經移民到法國,嫂子是在法國出生,她在法國戶籍上的名字叫凱瑟琳.葉,嫂子的父母死後,她就繼承了父母的公司,就是現在的中天投資。”沈遇樹能夠理解厲御行的心情,繞了一個大圈,結果中天投資的法人代表卻是葉念桐。難怪葉老有恃無恐。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厲御行幾乎是氣極敗壞道,法人代表是葉念桐,如果私營證據確鑿,是要坐牢的。
“葉氏的賬冊我沒有假借任何人的手,除了你就只剩下我了。不過有件事很奇怪,我派人去法國調查中天投資的法人代表時,打聽到有人也在調查這件事。御行,我已經讓人反追查了,但是現在還沒有查到那人是誰。”沈遇樹蹙眉道,厲氏強行收購葉氏的原因,只有他們知道,外人難窺其真相,那麼還有誰會去調查中天投資的法人代表,這人想幹什麼?
厲御行俊臉上佈滿寒霜,太陽穴抽搐似的疼,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按着太陽穴,他閉上眼睛。爲什麼他越想靜,偏偏風不止,“遇樹,這件事你怎麼看?”
“葉氏在商場上得罪的人不少,說不定有人看出端倪。但是如果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應該沒人聯想到葉氏與中天投資有關。而最近跟中天投資有業務往來的,只有亞泰集團,與中天投資走得頗近。而且……”沈遇樹遲疑地看着他,沒有說下去。
厲御行按着太陽穴,淡淡道:“遇樹,繼續說。”
“家玉與你有舊情,甚至到現在還不甘放棄,她最近又與葉忱走得緊密,說不定她發現什麼了,然後派人去調查。但是依我對家玉的瞭解,她未必能夠想得這麼深遠。”沈遇樹其實是不相信厲家玉的城府會這麼深,她平常雖然會做些爭寵的事,但是還未必有如此深的心計。
沈遇樹說完,瞧厲御行一直按着太陽穴,他擔憂道:“御行,你的病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你應該聽陸澤的話,早日去醫院治療。”
“我沒事,吃兩片藥就不疼了,你接着說。”厲御行一邊拉開抽屜拿出藥瓶,一邊道。
沈遇樹見狀,他知道厲御行很固執,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他沒有再勸,而是道:“在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對方既然會派人去法國調查中天投資的法人代表,手裡一定掌握了葉氏私營中天投資的證據,只是現在,我們還抹不清這人想要對付的是葉家人還是嫂子。”
厲御行吃了藥,頭疼並沒有減緩,沈遇樹說的這些,他都想到了,照目前看來,家玉最有嫌疑去調查,但是也不排除還有別人也在趁機做別的打算。
“我們走一步看一步,現在先毀了這些證據,把能夠查出來的賬目都消掉,這件事一定不能影響到桐桐的安危。”
“雖有證據,但是嫂子並沒有經營中天投資,就算葉氏私營中天投資的事情曝光,也不會牽連到嫂子身上,御行,你不用擔心。”沈遇樹安慰他道。
“遇樹,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如果對方是衝桐桐來的,那麼他一定會把功課做足,沒有一擊擊中,他不會貿然出手。現在我倒希望去法國調查的人是家玉,我瞭解她,她做事必有漏洞,反倒是別人,我就沒有那麼自信,能夠讓桐桐免去這一劫。”厲御行咬牙道,葉老實在太狠了,桐桐是他的親孫女,他居然如此這般利用自己的親孫女,現在竟還置她於死地,簡直無法饒恕。
沈遇樹的神色也凝重起來,如果那人的目標是衝着嫂子來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嫂子有得罪的人?”
“桐桐除了與家玉交惡外,倒是沒有得罪誰,不過,有時候,一個人的存在,就已經成了對方的箭靶,也許那個人的目的,是想利用桐桐來牽制我。”厲御行說道。
“你的意思是葉老?”沈遇樹蹙眉,他與葉老見過兩次,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沒想到城府竟如此之深。但是他隱約又覺得,這件事與葉老無關,他沒有必要派人去調查中天投資的海外法人代表。
“未必,在沒有查到那人之前,誰都有可能。”厲御行並不想這麼早下決斷,因爲一旦下了決斷,就會一葉障目,反倒看不清楚真正的敵人。如今他病情日益加重,今天早上凌晨四五點鐘,他頭疼加劇,疼得根本睡不着。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他的時間也不多了。他很怕,他無法護她周全。
“御行,我會叫人去查,務必儘快查出這人。”沈遇樹語氣沉重道,真相撲朔迷離,一日查不出那人意欲如何,他們一日不能安心。島役上巴。
“嗯,對了,這週五是厲氏每年都會舉辦的慈善拍賣晚會,這是請帖,你到時一定要出席。這次的慈善拍賣會是桐桐親自操辦的,我擔心有心人會在慈善晚會上搗亂,給桐桐添堵。那天人多,我未必時時守在她身邊,你幫我盯着桐桐,不要讓任何人危害到她。”厲御行囑託道。
“遵命,長官。”沈遇樹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厲御行被他逗得笑起來。等沈遇樹出去後,他脣邊的笑慢慢落下來,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到底什麼時候,他才能夠給桐桐撐起一片無雨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