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珍站在旁邊,她心裡有些侷促,見沈遇樹清冷的目光落在她頭頂,她的腦袋木木的,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沈遇樹站在他們身側,前方就是梧桐院,心裡猜測,他們這是要去梧桐院,還是剛從梧桐院裡出來?他眸光流轉,落在宋清波臉上,他氣定神閒道:“確實很有緣。”
如果無緣,又怎麼會看上同一個女人?
宋清波微笑,眼角餘光睨到厲家珍警惕地看着沈遇樹,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身邊,語氣清淡,“沈先生這是要去梧桐院?正好,我跟家珍要過去拜訪一下大哥和大嫂。”
沈遇樹挑了挑眉,這連大哥大嫂都叫上了,進展倒是快。他睨了一眼幾乎快要倚在宋清波懷裡的厲家珍,冷淡的應了一聲,率先往梧桐院走去。陣役畝亡。
厲家珍揣在羽絨服裡的手心,一片溼潤,特別是沈遇樹剛纔那一眼掃過來時,無端讓她感覺到呼吸困難。手腕處的大掌微微用了些力,厲家珍回過神來,對上宋清波的目光,他的目光依舊溫潤,沒有一絲迫人的壓力,她略略鬆了口氣,“走吧。”
沈遇樹走在前面,厲家珍和宋清波走在後面,兩人時而說兩句話,笑聲傳到前面沈遇樹的耳朵裡,他悄然攥緊了拳頭。拼命剋制,纔沒有轉身將他們分開。
走進梧桐院,張媽早就等在那裡,看見沈遇樹走進來,她連忙迎上去,結果看見厲家珍與另一個模樣清俊的男人走進來,她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這男人是即將與五小姐訂婚的新姑爺,她的臉立馬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沈先生,五小姐,五姑爺,快請進,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午休還沒起來,你們先在客廳等一等。”
一個稱呼,讓院子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沈遇樹神情更冷,而厲家珍,則頻頻注意沈遇樹僵冷的背影,宋清波則微笑迴應張媽,“勞煩了。”
“不勞煩不勞煩,你是五小姐的未婚夫,應該的應該的。”張媽作了一個請的動作,等他們都往裡面走了,她纔跟在後面一直打量宋清波,五小姐的男人,長得不錯,也很有禮貌,性格也挺好的,看起來也是個好相處的人。
四人進了客廳,厲御行正從樓上下來,看到他們時,他愣了一下,隨即道:“你們怎麼一塊兒過來了?”
厲御行記得昨天媽媽有給他打電話,說宋清波今天會來厲宅拜訪。昨天今天發生了太多事,他竟把這事給忘了,否則他也不會讓遇樹送文件過來。
他們這一碰上,差不多又是火星撞地球的節奏。
“大哥。”厲家珍快被這種情況搞瘋了,沈遇樹看到她後,一句話沒跟她說過,反而讓她覺得害怕,她不想待在這裡,受夾頭氣,“嫂子在樓上吧,我去陪她。”
說完,她飛快的跑上樓去,把這個爛攤子丟給厲御行。
另外兩個男人目送她離開,然後同時收回目光。宋清波向厲御行打了招呼,厲御行點點頭,招呼他們兩人去客廳那邊坐。張媽很快奉了茶上來,還特別關照宋清波,“五姑爺,這是大少爺去蒙頂出差時,帶回來的茶葉,聽說工序很繁複,整個茶園,也就得幾兩,你嚐嚐,看好不好喝?”
沈遇樹眼角抽了抽,厲御行看過去,心裡多了幾分瞭然。他鼓勵遇樹去追家珍,是爲家珍的幸福着想。如果他們沒緣,誰也無法強求的。
而厲氏與宋氏的合作,是相輔相成的,他們需要一段婚姻來保障雙方的利益。
在商言商,他並不想破壞規則,但是如果家珍不幸福,那麼他賺再多的錢,也不會安心。所以,他還是希望有個真心疼愛家珍的人,娶她,給她幸福。
沈遇樹將文件遞給厲御行,張媽的厚此薄彼,他看在眼裡,冷笑在心裡,對宋清波的敵意更甚。但是到底是成熟男人,不會爲這點小事就爭風吃醋,所以,在宋清波盛情難卻,端起茶杯準備喝一口時,他遞過去的文件一不小心掃到他手腕,一杯茶傾數倒在了宋清波身上,他連忙站起來,失聲驚呼,“哎呀,真是抱歉,手滑了,有沒有燙傷?”
宋清波立即站起來,抖落了身上的茶水,一杯滾燙的茶倒下來,他抖得再快,大腿還是被茶水燙傷了。他心裡憋着一口氣,隱忍不發。
“沒事,沒事。”宋清波接過張媽遞來的紙巾,擦着西褲上的水漬,皮膚燙得有點痛。他忽然想起昨晚厲家珍打倒的那杯水,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好笑,脣角便揚了起來。
沈遇樹冷眼旁觀,見他不知道想到什麼,笑了起來,他心情就更抑鬱了。
厲御行掃了沈遇樹一眼,他沒想到沈遇樹會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來,他站起來,問道:“清波,不礙事吧,張媽,帶宋先生去樓上,拿條我的褲子給他換一下。”
厲御行與宋清波的身材接近,他應該能穿他的褲子。
張媽連忙應下,帶宋清波上樓時,還忍不住回頭嗔怪的瞪了沈遇樹一眼。等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厲御行輕嘆道:“遇樹,你的時間不多了,想要下手搶,就抓緊時間,不要等事情已成定局了,再來後悔。”
沈遇樹眉心微蹙,看着二樓樓梯口,若有所思。
厲御行見狀,不再多言,翻開文件看起來。沈遇樹收回目光,看着厲御行,問道:“御行,失去海灣工程項目,今天有很多股東打電話來責問,接下來的日子,你不好過。”
厲御行從文件上擡起頭來,他雖是公司最高決策人,但是公司不是他一個人,失去海灣工程,影響了公司裡所有的利益,他們會跳着腳來找他麻煩,他一點也不意外。
“沒事,你交代下去,讓秘書一律回覆我出差了,不在國內,先躲幾天。”厲御行淡淡道,失去海灣工程,對他來說,是福不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