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老闆就拿出手機,給陳智深打電話:“陳智深,嚴總讓你到醫院裡來一下,下午吧。恭喜你啊,真的,嚴總要提拔你。是的,沒錯,你能幹嘛,好了,我掛了。”
嚴旭升盯着他問:“你說讓他來一下,他慌不慌?”
“好像有些驚訝,這傢伙很老練的。”鄒老闆在背後總要說他的壞話。
吃過中飯,陳智深就打的趕了過來。他心裡有些緊張,鎮靜了一下,才走進病房,走到嚴旭升的病牀前,裝作關心的樣子問:“嚴總,你身體怎麼樣了?”
“好多了,但還要住些日子。”嚴旭升怕早出院,見人難堪,有意住在這裡,公司裡的事可以在這裡電話指揮,沒有妨礙。
他邊說邊觀察着陳智深的神色:“但公司裡有些事,我放心不下,就把人叫到這裡來辦。”
“嗯。”陳智深極力保持鎮靜,但不知說什麼話好,“還是先把傷養好要緊,公司裡的事,可以讓別人辦。”
“呃,陳智深,我把你叫來,是要告訴你一個決定。”嚴旭升一眼不眨地盯着陳智深的臉,“經過這段時間的實踐,證明你確實很能幹,有水平,短短几個月,就扭轉了家裝公司的局面,做出了不小的成績,所以,我想把你調回總部,重用你。”
“嚴總,你過獎了。”陳智深心裡則在想着他的真正用意,“謝謝你的賞識,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能耐。”
嚴旭升沒有發現陳智深臉上有絲毫的驚慌之色,心裡又有些納悶和矛盾:“我提你當建築公司的經營部部長,讓朱玉娟去當建築公司的副總經理。呃,你們兩人都是人才嘛,啊,所以都提半級。”
陳智深不卑不亢地說:“謝謝嚴總,我會加倍努力,報答你對我的信任和重用。”
嚴旭升一臉誠懇地看着他說:“明天,你就回總部去上班。除小陸外,我再給你派一二個部下來。”
“好的。”陳智深心裡有些懷疑,但嘴上還是高興地應答。
告辭出來,陳智深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就給林曉紅打電話:“喂,曉紅,剛纔,他招我去醫院病房談話,讓我明天就回到總部來上班,提我當經營部部長。你說,他這是真的嗎?”
他心裡想,要是真的,那是一件好事:既有了與林曉紅更多的接觸機會,又可以繼續潛伏下去,與心上人配合,在暗中搞倒嚴旭升。
誰知林曉紅一聽,嚇得什麼似的:“啊?他已經招你談話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肯定是想用這個辦法來穩住你,你明白嗎?”
陳智深心裡一沉:“我也這樣懷疑,可他說得很誠懇的。”
“這個人,也是很會裝的。”林曉紅越說越不安,“這說明,他們已經開始調查處理這件事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關了手機,一走了之。真的,智深,我感覺,他也懷疑我了。公司裡的人,好像也有這樣的議論。說嚴旭升對我心懷不軌,是我叫人教訓他的。本來,我想下了班,晚上給你打電話的。看來,他們的動作比我們估計的還要快。不馬上走,恐怕就來不及了。要是他們也象對待劉鬆嶽一樣,綁架我們怎麼辦?”
陳智深猶豫了:“江小勇早已離開了上海,他也從來沒有在鄒老闆那裡留過身份證,說過老家的地址,他們很難找到他的。找不到他,就查不到事情的真相。”
“你好糊塗啊。”林曉紅驚心動魄地說,“下午,有人在辦公室裡說,這事,只要通過關係,到電信部門去查詢一下嫌疑人的通信記錄,就知道了。我聽了,嚇了一跳。”
陳智深愣住了。對呀,這樣一個破案的辦法,他倒是沒有想到過。要是嚴旭升他們想到了這個辦法,要是電信部門有人腐敗,收了他們的錢,真的給他們查詢他與林曉紅的通話和短信記錄,那就全查出來了。一查出來,他們就要遭殃:不是被弄死,就是被打傷,後果就不堪設想啊。
就是嚴旭升暫時沒有想到這一點,而去報案,警察到電信部門去查詢,也會馬上查出真相的。弄不好,他們也要吃官司。不行,真的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必須馬上走。
那要不要請示鈕局長呢?陳智深又不安地想,這件事你沒有向他彙報,要離開這裡,鈕局長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怎麼辦呢?也顧不得這些了,走了以後,再設法去找牛小蒙,只要找到她,搞到鈕局長他們需要的資料,也是一樣的。不管怎麼樣,還是保命要緊,鬥爭也需要自保啊。
想到這裡,他心裡也有些緊張和焦急起來:“這樣的話,曉紅,我們得馬上走,明天就不要去上班了。”
“嗯,我下班後就收拾東西。”林曉紅也果斷地說,“明天,就要去尋找新的出租屋,馬上搬走,然後關機。”
“好的。”陳智深沉吟着試探,“那曉紅,你看,我們是搬到一起,還是?”
“搬到一起?那怎麼行?”林曉紅態度鮮明地說,“沒有正式結婚,是不能住到一起的。還是各搬各的,我們要搬得遠一點,兩人也不能隔得太近。萬一被他們找到,也不至於兩人都被抓住。”
“好,就這樣定。”陳智深說,“我馬上就去買個新的卡號,發短信告訴你。”
掛了手機,陳智深坐在出租車裡想,曉紅真是個好女孩,要不是她醒悟得早,這次就要上嚴旭升的當了。
回到家裝公司,他裝作什麼事也沒有一樣,一直忙到員工都下班了,才收拾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他坐在位置上想,我們只要還在這個城市裡闖蕩,就說不定還會碰到嚴旭升。如果電信部門的員工清正廉潔,遵守有關規定,不讓他們查詢,他們就沒有證據,只是對我們懷疑而已。所以,我必須做得象一點,找個正當的理由,給自己留條退路。他想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