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趙局長也入甕
楚進蘇在電話的另一頭聽得清清某楚,他在辦公室打着電話,一手拿着水杯,好幾次想把水杯摔倒地上,又怕聲音過大被雲菡煙聽到,握着水杯的手因爲過於用力,青筋都鼓了起來,心裡卻把另一頭的□□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就是人民□□的素質?別說雲菡煙會挑理,連他自己聽了都覺得害臊,居然還用調侃的語氣說話,不認識他楚進蘇是何許人也不要緊,但也不能一副痞子模樣,嘰嘰歪歪地亂說一通,什麼玩意兒?
等下問問趙嶺,那個□□到底是誰,一定要把這種害羣之馬踢出人民□□的隊伍!
趙嶺此時正在辦公室,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強壓着要拍桌子的舉動:“王秘書,說話要憑良心,你和那個女人非親非故。爲什麼要幫着她說話?”
聽到王者風說出是趙一明幾人先動手,而且還差點出了人命,按照王者風的說法,路虎女郎不對在先,但趙一明等人也是非常飛揚跋扈,又是刀又是棍子,要不是女郎身手不凡,恐怕現在已經到在了血泊之中。
趙嶺知道趙一明平常囂張慣了,在縣裡橫行霸道,經常幹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他都清楚的很。不過趙一明是他弟弟唯一的兒子,他又只有一個女兒,所以趙嶺的父母特別疼愛趙一明這個唯一的趙家孫子,從小嬌生慣養,打不得罵不的。結果長大之後,又因爲父母不在身邊,在貝耳市做生意,他就越來越不象樣子。趙嶺礙於面子又不好管教,再說他一般趙一明,父母就劈頭蓋臉地罵他,讓他左右不是。後來索性也懶得再多說趙一明一句。
王者風倒不至於說謊騙人,趙嶺也知道就憑趙一明那沒腦子的德性,準能幹出這種不計後果的蠢事。但眼下趙一明被打得住了院,那女人卻沒事兒人一樣,又是在蘭谷縣的地頭上,他心裡咽不下這口惡氣,雖然不知道王者風主動要來公安局作證,而且說出明顯偏向那個女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心中還是怒火難消,說話不免就帶了幾分火氣。
趙嶺是當兵出身。他是鄰縣正德縣人,從基層幹到局長,實際上他一直在正德縣和蘭谷縣打轉,最遠就到過貝耳市,眼界不高,行事風格還是很有地方特色。
黃新華見趙嶺有點急躁,而王者風不然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裡也想不明白王者風摻谷進來有什麼企圖?如果是一個普通人說出趙一明幾人先下手的話。公安機關完全可以做出不予採納的結論,但王者風身份特殊,他是丁亥的秘書,儘管他一再強調只是以一個普通公民的身份來協助調查,話是這麼說,但他的背後站着的是縣委書記,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打埋伏,在故意找事?
考慮的問題一多,黃新華就不免多了幾分顧忌。而且他的兒子安然無事,他心中也一直對路虎女郎的身份頗多猜疑,知道她肯定有些來頭,就不願意惹禍上身,但又不好表現得太沒擔待讓趙嶺看輕,想了一想,還是開口說道:“王秘書離得遠,可能沒有看清當時的情形,誰先動手的問題不用急着下結論,可以再多走訪幾個目擊證人,是不是?現在的問題是。趙一明住院了,那個女的得給個說法不是?”
幾個人說了半天。都有意識到,還不知道路虎女郎叫什麼名字。
都是王者風非要當什麼目擊證人惹的事,弄得現在一團糟,趙嶺現在明白過來小王者風根本不走過來幫他,而是故意搗亂來了,讓他心中窩火,心想一個嘴上沒毛的屁大的小毛孩,也敢跟老子耍心眼?要是丁亥還好說一點,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秘書,才20來歲,就想裝什麼大瓣蒜?真是吃飽了撐的!
趙嶺怕張世平,怕丁亥,但他不怕王者風,再加上侄子被打,公安局又被他經營鐵桶一樣,也就不客氣地說道:“王秘書,我不管你和那行,女的有什麼關係。但她打人的事實有目共睹,別想要賴。就憑她打人這一點小我就可以拘留她幾天。”
王者風若無其事地搖搖手:“趙局長多心了,我和她不認識,頂多算是一面之緣,而且還起過不大不小的衝突,說實話,她的囂張我也看不慣,不過我喜歡就事論事,她囂張在先,趙一明意圖行兇傷人在後,要說責任,一人一半,不能全部推到她的身上這是我的個人看法,僅供趙局長參考,不代表任何組織和別人。”
話雖這麼說,趙嶺和黃新華卻心思各異。趙嶺仗着背後張世平撐腰,他知道張世平的背後站着市委書記楚進蘇,他不怕丁亥有能力動他。丁亥”爾蘭谷縣是通過鄭周。蘭谷縣上下都知道。鄭周被沈復盾仙死死的,所以他一來蘭谷縣,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個弱勢書記。王者風今天不管走出於何種目的,是丁亥授意也好,是無意中看到也好,他替路虎女郎出頭,就是和他作對。
他可以容忍丁亥的指責,卻不能容忍王者風公然幫助別人,想讓打人事件不了了之,沒門!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咚。的一聲放到桌子上,悶聲說道:“既然是個人看法,我就按正常程序走。王秘書,還有別的事情沒有?”
黃新華一愣。趙嶺太沒城府了,怎麼能直接趕人走?好歹王者風也是縣委書記的秘書,他說代表個人就真是代表個人了?他以爲王者風必定會生氣,正準備在中間打個圓場,別當面鬧得太僵,畢竟他的兒子也涉及在內,不料王者風聽了卻笑眯眯地站了起來。
王者風擡腳要走。回頭一看辦公桌上的水杯,端起來喝了一口,笑道:“好歹也喝了趙局長一口水,就善意地提醒一句。那個女人來頭不小,我相信趙局長一定會文明執法,依法辦事小心行得萬年船。
黃新華也沒有說話,看了趙嶺一眼。趙嶺怔了一下,隨後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是老公安了,這些問題不用王秘書提醒。”
王者風一點也不尷尬,呵呵一笑,轉身要走,剛走到門口,就見一個□□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來不及敲門,直接就闖進了局長辦公室:“趙局長,電話,找你的電話!”
趙嶺瞪了□□一眼:“什麼電話?找我的電話怎麼不打到辦公室?還有你。江國棟,慌慌張張的,當着黃書記的面,象什麼話!”
江國棟慌張之下,匆忙向黃新華敬了一個禮,才又一臉緊張地說道:“是雲菡煙,不是。是楚進蘇,不對,是楚進蘇的電話打到了雲菡煙的手機上,要找您。
“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都說不清!”趙嶺狠狠瞪了他一眼,“誰是雲菡煙?哪個楚進蘇?”
“雲菡煙就是那個打人的女的,楚進蘇是,”江國棟說起來也是當了七八年了老□□了,他心中直叫委屈,當時他沒反應過來楚進蘇是誰,沒想到趙局長也沒明白過來楚進蘇是哪一尊大神?看來平常還是需要多提高政治覺悟。多看電視,多瞭解市委領導的動向才行,“楚進蘇應該是市委楚書記吧,因爲他自稱是市委楚進蘇!”
剛纔黃新華本來見王者風要走,就假裝客氣站起來,一見王者風走到門口,就又立刻轉身坐回到了椅子,猛然一聽楚書記來電話,忽地一聲又站了起來:“你沒聽錯,真是楚書記?。
趙嶺也是臉色大變:“真的假的?是不是那女人騙你?”緊張之下,他一時思路混亂,連幼稚的話也說了出來。
江國棟哭喪着臉:“我又不認識楚書記,怎麼能聽出來他是不是真的?反正他態度挺好,說他是市委楚進蘇,讓你馬上過來接聽電話。”
趙嶺和黃新華對視一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王者風站在門口,突然說了一句:“別愣着了趙局長,市委書記的電話,可是不能耽誤”。
趙嶺清醒過來,想起剛纔王者風的再三提醒。心裡打了個寒戰,難道他早就知道那個叫雲菡煙的女人有這麼厲害的後臺,那他特意提醒自己,到底按的是什麼心?見王者風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仙不禁迷惑起來,難道自己想錯了,王者風確實是想幫自己一把?
王者風雖然猜到路虎女郎也就是雲菡煙有後臺。卻沒想到她動作挺快,爲她出面的居然是楚進蘇。能指揮動楚進蘇的人,肯定是省裡的頭頭,由此推測。她確實來歷不凡。當然王者風的本意並非是幫雲菡煙,他有自知之明,雲菡煙如果需要他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秘書出面幫忙,她肯定不會有這麼飛揚的舉動。
王者風也算是閱人無數,她骨子裡的高傲和表面上的冷漠不是裝出來的,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要養成這樣的氣質,不是一夜暴富的暴發戶和一步登天的投機者所能擁有的。暴發者和投機者也許不缺錢和權。但缺乏氣質和底蘊,恰恰就是氣質和底蘊無法用金錢和權力換來,需要的是長時間的耳濡目染,需要的是一個家族的文化薰陶和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