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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豫元一去晉中,就去了好幾天。這幾天內,樑健儘管十分迫切地想知道華晨集團的真實情況,卻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不過,他也沒閒着。
吳萬博的案子已經算是正式結束,據明德說,這兩天吳萬博的妻子將吳萬博名下的所有房產都掛了出去,她已經帶着孩子離開了太和,至於吳萬博的那對老父母,也回了老家。
關於吳萬博的一切看似都結束了,不過吳萬博走後留下來的空缺,卻是要立即有人填上去的。
這個人選,廳裡已經傳過話來,由他們決定。省煤工廳,那幾乎是羅貫中的天下,這麼一來的話,這個位置幾乎已經是羅貫中的囊中之物了。
如此一來,樑健以後要想再動煤礦這一塊,可就不像當初葉海在的時候那麼簡單了。
正在樑健有些灰心的時候,徐京華倒是意外地聯繫了他。
樑健接起他的電話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問:“徐部長,有什麼吩咐?”
徐京華笑了一聲,道:“吩咐倒是沒有,就是跟你隨便聊聊。”
作爲統戰部部長,哪有那麼多閒時間陪人閒聊,而且還是一個級別比他低的。樑健自然清楚,這所謂的‘閒聊’肯定是有目的的。
樑健等着他揭曉答案。
果然,第一句話就是問樑健:“吳萬博的案子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吧?”
樑健回答:“嗯,已經基本沒問題了。”
徐京華立馬跟上:“那煤工局局長的位置就空下來了,你沒什麼想法嗎?”
目的來了!樑健心裡動了一下,道:“之前省煤工廳那邊已經表示過了,這個位置由誰填,由他們決定。我就是有想法,也沒人聽啊!”
徐京華道:“那不一定。你先說說,你有什麼想法?”
樑健一聽這話,頓覺這件事或許還有轉機。腦子一轉,立即就將之前婁江源跟他提過他也考察過的那位同志的信息簡單報了一下。
徐京華聽後道:“如果你說的都屬實,那這位同志確實挺符合的。而且本身也是從基層一步步走上來的,在太和市也很多年了,對太和市的情況肯定也十分清楚。不錯!”
“可是,他的級別上不太合適。目前,還只是個正科級!”樑健試探道。
徐京華笑了一下,道:“正科級和一個正處級,也不過就相差了一個副處,問題不大,人家相差了三四級的都在跳,這才跳一級,算什麼問題!”
樑健一聽這話,心裡不由得高興起來,徐京華信心滿滿地樣子,難道他有十成十的把握。正當他想探探徐京華的口風時,徐京華忽然又道:“這個人不錯,各方面情況也都適合。這樣的人才如果不能得到正確地任用,那就可惜了。樑健啊,你要想想辦法,把這個位置爭取下來才行啊!”
樑健聽完這話,剛纔心裡的那絲高興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搞了半天,他並不打算出力,只是來側面的敲擊一下樑健,讓樑健把這位置拿在手裡。
雖然他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太和市對羅貫中他們這麼重要,這裡有關於煤礦的一點點小事,都能驚動省裡那些大人物。但徐京華這一次只見吶喊不見出力的行爲,卻讓樑健對徐京華印象有些不太好。
正當樑健心裡一萬個不開心的時候,徐京華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這件事,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我不好插手。不過,刁書記如果願意說句話,還是很好解決的。”
提到刁一民,樑健心裡的一萬個不開心,一下子又翻了倍。他極力控制情緒,卻還是沒完全忍住,聲音有些沉地說道:“這樣的小事,刁書記這麼大的領導肯定是不會放在眼裡的。我還是不要去麻煩他了比較好。”
徐京華應該是聽出了什麼,笑了笑,順着他的話說到:“刁書記確實比較忙,那這樣,你明天抽個時間來趟晉中,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對了,是個女孩子,別忘了帶份禮物來!”
沒等樑健反應過來,徐京華就匆匆掛了電話。樑健拿着手機,有些愣。女孩子?帶禮物?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倒是有點像是要給他做介紹牽紅線一樣的感覺。但他已經結婚了這一點,徐京華是知道的。那他這是什麼套路。
雖然疑惑,但徐京華說了,樑健還是得照做。
樑健讓沈連清去準備了禮物,第二天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開車趕往晉中。沈連清沒有同行,就小五去了。
到晉中的時候,正好華燈初上。晉中作爲省會城市,這亮化工程還是做得不錯的。不過,樑健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曾學到過,這燈光對於大自然來說,也是一種污染。現在,一邊提倡生態發展,創建生態城市,卻又不停地搞亮化工程,這算不算也是一種矛盾。其實,在樑健看來,城市作爲一個地區的中心,基本都是屬於商業最繁華的地段,有一定的亮化,不僅起到了美化作用,同時也能提供一定的安全感。但,有些城市彷彿巴不得把整個城市搞得只有白天沒有晚上一樣,這種過猶不及的姿態就不太好了。人類的發展,必然是會在一定程度上對大自然產生一定的傷害,但如果能掌握其中一個平衡的度,也是可以的。
想着想着,樑健忽然笑了起來,人類與自然這種命題,太過宏大,他不過就是個市委書記,要是能管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他也就知足了。
想着,車子已經到了約定的地點。
樑健下了車後,給徐京華打了個電話,徐京華說,姑娘已經到了,他就不來了。
原本說好的三人,變成了兩人。樑健拿了禮物,進門,問了服務員後,服務員領着他往裡面走。位置在一個僻靜的角落,不是包廂,但桌子前面有兩盆高高的綠植擋着,倒是也有了些私密感。
樑健繞過綠植,看到一個穿着一條白色毛衣的女子坐在那裡,秀麗的黑色長髮從左邊的肩上柔滑的散着,一直散到胸前。樑健過去的時候,她低着頭,正在看書,看不到臉,不過毛衣的領子很低,那一抹雪白色的隆起倒是讓樑健飽了一下眼福。
男人嘛,都是同樣的動物,雖然樑健不承認自己色,但這樣美好的風景總還是會忍不住瞧上一眼的。不過,也只看了一眼,就立即收回了目光,輕輕咳了一聲,問:“你好,請問……”
樑健的話還沒說完,姑娘已經擡起了腦袋,目光從書緩緩地移到他的臉上,一兩秒的呆愣後,忽然微微一笑,道:“你來了啊,快坐。”她聲音輕柔,語調輕緩,彷彿兩人不是初次見面,而是相識了好久的老友。
樑健有些不適應這種感覺,竟有些尷尬。忙拉開椅子坐下來後,女子將書收了起來,然後又提了水壺給他倒了水。樑健反應過來想接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倒好水放回去了。
樑健不好意思地說了聲謝謝,然後說:“來的時候,徐部長也沒跟我說你的名字,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
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叫我淺淺好了。”
樑健聽錯了,道:“倩倩,你好,我叫樑健。”
淺淺糾正他:“是淺,第三聲,不是第四聲。深淺的淺。”
樑健這下明白了,忙道了聲對不起,然後道:“很別緻。”
淺淺略微垂了腦袋,含蓄地笑了笑,燈光下,臉頰有些紅,也不知是本身就有些紅,還是因爲這一句很別緻。
樑健又一次被她那算不上雄偉,但絕對很白的胸脯給吸引了視線。正好,服務員拿着菜單過來,樑健忙移開了目光。
樑健將菜單遞給淺淺,道:“這裡我沒來過,也不知道什麼好吃,你來點吧。”
淺淺擡頭看他,她的眸色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樣很淺。看人時,目光很溫柔,像是一捧水,輕輕地觸在身上。
“我也沒來過。”她說。
樑健將菜單輕輕放在了她面前,道:“沒事,隨便點。”
說完,自己又笑了。這句話,總有種暴發戶在女朋友面前表現的那種感覺。淺淺看着他笑,也輕輕地笑。
菜點了,等上菜。上了菜,慢慢吃。這個過程,不慢卻也不快,兩人卻沒聊什麼話。徐京華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將這個淺淺介紹給他認識,肯定是與那個煤工局局長的位置有什麼關係,但對着這樣一個姑娘,樑健愣是找不到一個開口的理由。
終於,飯吃完。兩人坐着,相顧無言了一會後,淺淺開口:“要不,出去走走?”
“好。”樑健站了起來,去拿包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今天自己帶了禮物的。便將禮物拿了出來,遞給了淺淺。
淺淺似乎很驚喜。看了看樑健,臉頰好似紅了一些。
兩人走出去,樑健往之前小五停車的地方看了一眼,車子還在那。小五在不在車裡,卻是看不清楚。他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小五發了條短信,說了一聲。
兩人走在路上,樑健總有種彆扭的感覺。好像是兩個第一次約會的小青年,來來往往的人,總有些人會看上他們幾眼。
走了一會,樑健轉頭看到,淺淺還是那麼一件單薄的白色毛衣,便問:“你不冷嗎?”如今已入冬,在太和市,晚上的溫度起碼也要零下了。
淺淺似乎在想什麼,聽到樑健的聲音啊了一聲後,才反應過來,回答:“還好。”
樑健看她,鼻子都凍紅了,便將自己的外套拖了下來,披在了她肩上。淺淺沒拒絕,擡頭看看他,眼裡有東西一閃而過,又低了頭。
又走了一會,樑健實在是沒好意思跟這麼一個連看人都擔心會把人看重了的溫柔姑娘開口說那些政治上的事情,加上天氣實在冷,自己的外套給了她,自己冷,她也還是紅着鼻頭。樑健便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淺淺一聽這話,忽然擡頭看着他,問:“徐叔叔跟我說,你有事要跟我說,你還沒說呢。”
樑健愣了一下,徐叔叔?
還真是一個聽着格外怪異的稱呼,有種怪蜀漆和小蘿莉的感覺。
樑健一邊笑了笑,一邊心裡盤算着,該怎麼開這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