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傷心往事

樑健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聽得樑珀回答:“二叔,我要是說了,你還會讓我帶他過來?”

這位樑珀口中的二叔皺了皺眉頭,臉上的不悅更加明顯了。不過沒等他說話,楊叔叔就插進話來,緩和了一下氣氛:“你們還沒吃晚飯吧?這裡新來了一個法國大廚,做的法餐味道不錯,要不要嚐嚐?”

樑健剛要接話,樑珀搶了先:“不用了,楊叔叔。我們還是先談事情吧。”樑珀臉上面無表情,讓楊叔叔的臉有些掛不住,當即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這時,樑珀的那位二叔忽然哼了一聲,對着樑珀哼道:“樑珀,你別以爲你現在大了,就翅膀硬了,敢亂來了!這要是你父親在,我看你……”

“你要是再提我父親,信不信我現在就走?”樑珀忽然打斷了她這位二叔,目光冷厲地盯着對方。這樣的樑珀樑健從未見過,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位二叔一怔之後,立即就有些惱羞成怒了。畢竟被一個小輩這樣厲聲喝斷,而且還是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實在是有些沒臉。剛要發作,坐在他旁邊的胡老哥伸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笑道:“行了,我們今天找樑珀過來是來談事情的,你就不要再跟她置氣了!”

這位二叔聽後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看樑珀。

胡老哥笑了笑,然後對樑珀說道:“你也不用對你二叔這麼大的敵意,他也是爲你好!”

“他爲我好?”樑珀呵呵冷笑了一聲:“爲我好,怎麼會逼得我離婚?難道逼得我家破人亡就是爲我好?”

胡老哥的臉也掛不住了,咳了一聲掩飾了自己的尷尬,剛要說話,樑珀的那位二叔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指着樑珀就罵道:“你個白眼狼!老子把你養大,難不成還養錯了是嗎?我當初就應該讓你在國外自生自滅!”

“對呀,你當初就應該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樑珀盯着他冷笑,絲毫不讓。

二叔氣得手都抖了起來,指着樑珀你了好幾聲都沒說出話來!

楊叔叔伸手拉住這位二叔將他重新又按在了座位上,然後看向樑珀,嘆了一聲,道:“樑珀啊,當初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你二叔這些年對你怎麼樣,我們也都看在眼裡。你的上一次婚姻,你二叔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是他對你的關愛,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你要是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傷人了!”

樑珀偏過臉去不說話了。顯然,她心裡也是有些認同楊叔叔說得話,只不過,她的前一次婚姻是她跨不過去的砍。樑健看了看樑珀,心裡不由得生出些同情。她看着整天嘻嘻哈哈的很樂觀,沒想到卻有這樣不幸的人生歷程。

“既然你跟你二叔一開口就吵架,那今天這事就由我來說吧。我知道你帶樑健過來是爲了什麼,不過很不巧我和樑建認識,所以你的計劃恐怕是不行了。但你也不用急,你先聽聽我們的想法。我和你胡叔叔當年和你父親也都是很要好的朋友,你是他的女兒,我們自然也希望你能幸福。這一次,安排你和那位的認識,並不是強迫你一定要跟他在一起,而是希望你能在接下來去南蘇省後,能得到他的照顧。你應該清楚,你在你二叔心裡比他親生女兒還要分量重,他又怎麼會害你!”

“我不去南蘇省!”樑珀毫不猶豫地就回絕了楊叔叔。楊叔叔也是沒想到樑珀這麼固執,頓時神情一滯,這時那位胡老哥開口了:“丫頭,那你能說說,你爲什麼非要留在北京嗎?”

樑珀不說話。

胡老哥笑了笑,道:“我知道,你還在等他回頭對嗎?”

樑珀臉上神情微微一變,但還是沒說話。

胡老哥又道:“但是你知道,他已經結婚了,還有孩子了。你們之間,已經沒可能了!”

“那我在這裡,看着也是好的。”樑珀忽然說道。她低着頭,臉上忽然略過一絲極重的悲傷,只不過轉眼就被她的冷漠給掩蓋了起來。

“丫頭,何苦跟自己過不去。你現在還年輕,你覺得看着也是好的。可是等你年紀再大一點,他兒孫滿堂其樂融融,你呢?那時候你二叔和我們都不在了,你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你又怎麼辦?你一個人這日子怎麼過?”

樑珀微微有些動容,但還是嘴硬地說道:“這是我的日子,我不需要你們替我操心。”

她二叔聽了這話,頓時又要發火,被胡老哥壓住了。胡老哥笑了笑,道:“既然你這麼想,那我們也不強求。不過你要是有一天改變心意了,也可以跟你二叔說。只要我們還活着,都來得及。”

樑珀聽完,立即站了起來,扭頭就往外走。來了就坐了一回旁觀者的樑健只好也跟着站起來,去追她。剛追到門口,楊叔叔忽然喊住他:“樑健,你等一下。”

樑健一邊擔心樑珀就這麼出去會不安全,一邊楊叔叔畢竟是唐明國的朋友,是長輩,頓時有些猶豫。楊叔叔看了出來,就道:“沒事,樑珀不會有事的。”

楊叔叔這麼說了,樑健也就略微放心了下來。胡老哥和樑珀二叔這時都站了起來,往外走。路過樑健身邊的時候,樑珀二叔板着臉,貌似對樑健也有意見,倒是胡老哥朝他笑了笑,顯得很和善。

樑健又重新回去坐了下來。

楊叔叔打量了一下他,忽問:“樑健,你老實跟我說,你和樑珀之間沒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吧?”

楊叔叔的這種誤解,樑健倒也理解。他笑了笑,道:“我們只是同事。”

楊叔叔點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說完,他話題一轉,又對樑健道:“我聽說,你最近又惹了些麻煩呀。”他一邊說,一邊笑眯眯地看着樑健。

樑健不由得有些臉紅,他一邊感慨這件事怎麼搞得好像滿城皆知一樣,一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不用不好意思,其實我還挺佩服你的。董斌這個人,我們這些人也都認識。你敢跟他對着幹,勇氣可嘉!”楊叔叔笑着說道。

樑健更加尷尬了,苦笑着說道:“楊叔叔,你就別挖苦我了!”

“我這可不是挖苦你!我是真心話,要不是這次唐一他不肯幫你,說不定你還真能跟他幹一幹,就算不能把他怎麼樣,也能讓他心存忌憚,稍微收斂一些。不過,唐一這個人吧,太過謹慎了!”楊叔叔似乎對情況很瞭解,竟然還知道唐一拒絕幫樑健的事情,這讓樑健有些驚訝。楊叔叔看到樑健的驚訝,笑了笑,道:“前兩天剛跟唐一碰上,正好說到了這件事。”

“他也是爲唐家考慮。”樑健道。雖然樑健在情感上還是有些受挫,但這也確實是實話。楊叔叔一聽,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能這麼想很好。唐一也有唐一的難處,他是你爺爺生前最器重的人,他肩上的擔子還是很重的。他本來還擔心,你會怪他呢!”

樑健驚訝了一下,唐一還會擔心這個?他想起那天唐一拒絕他的情景,怎麼也看不出唐一有一絲不好意思。所以,樑健覺得,這話恐怕是楊叔叔自己加的。不過,樑健也不想去拆穿他。

樑健想起老唐,老唐跟楊叔叔是好朋友,說不定楊叔叔這邊有老唐的消息。想到這裡,樑健就想問問,可話還沒出口,楊叔叔倒是先問了起來:“對了,你父親最近有消息嗎?”

樑健不由苦笑了一下,搖頭道:“我剛還想問您呢。”

“這老唐搞什麼名堂,消失這麼長時間。”楊叔叔抱怨了一句,不過意識到自己跟前是老唐的親生兒子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道:“什麼時候有空,到家裡去坐坐。”

“好的。”樑健以爲楊叔叔只是句客氣話,沒想到他剛應下,楊叔叔就問他要他的手機號碼,樑健報給他後他存到了自己的手機中,還給樑健打了一個電話,並囑咐樑健有空了一定要來。他如此盛情,樑健也在心裡想,到時候抽空去一趟拜訪一下。

兩人又聊了幾句後,楊叔叔看了看時間,站了起來,道:“走吧,你們晚飯還沒吃,我就不跟你多聊了。早點去吃晚飯。”

“嗯。”樑健也站了起來,然後一前一後地跟着楊叔叔出了包廂。把楊叔叔送上車後,樑健發現樑珀在車旁邊站着等他。樑健以爲樑珀已經走了,沒想到還在。

樑健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多說,上車後,便問她:“想吃什麼?”

樑珀沒回答,目光看着窗外自顧自地發呆。樑健見她這樣,也就不多說了。他在附近找了一個看着還可以的餐廳停了車,然後對樑珀說道:“走吧,先去把肚子填飽了。”

“你去吃吧,我在車裡一個人待會。”樑珀回答,聲音低沉還有些嘶啞。

樑健聽着聲音有異,就探過頭去看她,見她眼睛紅彤彤的,顯然剛哭過。他剛纔只顧開車和找吃飯的地方,都沒注意她,沒想到她竟然哭了。

樑健最怕女人的眼淚,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扯了一張紙巾遞了過去。樑珀接了過去後,沒動。

樑健見她不肯下車,也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車裡,便在車裡陪着她。她發呆,他就閉目養神。偶爾旁邊有人走過,好奇地往車內看,還好車子的膜貼得比較好,不至於讓人看清裡面的情況。

過了好長時間,樑健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樑珀總算是緩了過來。兩人也沒再換地方,就下車在這個餐廳吃了點東西,吃飽後,樑珀的情緒明顯又好了不少,出來的時候,已經能跟樑健開玩笑了。樑健不由得驚訝於她的情緒恢復速度。

樑健又將樑珀送回家後,才驅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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