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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健到張省長辦公室這邊的時候,正好遇上蕭正道往外走,樑健正好省了去敲蕭正道辦公室的這一步驟,直接問:“張省長現在有時間嗎?”
蕭正道看他的目光,有些怪異。他說:“你等等,我去問問。”說完,又問:“你的傷已經好了?”
他的語氣,彷彿他和樑健之間很熟稔。樑健聽出來了,不過沒在意。點點頭,說:“差不多了。”
蕭正道又補了一句:“還是要多注意休息。這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才兩個多月就來上班了。”
樑健笑了笑,沒接話。蕭正道覺出些無趣,轉身去了張省長辦公室。半分鐘後,蕭正道出來喊樑健進去,然後給他泡了杯茶,又出去了。
張省長正在看文件,見他進來,也沒從文件裡擡頭,就問:“身體怎麼樣了?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樑健回答:“反正也不是幹什麼重活,在家裡待不住,就過來了。”
張省長點點頭,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說:“看着氣色倒是不錯。不過,還是要注意點。”
“我會的。謝謝張省長關心。”樑健回答。
張省長嗯了一聲,問:“你來,是有事要問我吧?”
“是的。”樑健說。
張省長笑了一下,說:“你先坐坐,等我把這份文件看完。”
“好的。您先忙。”樑健耐心地坐着,不多久,張省長就合上了文件。他起身,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樑健跟了過去。
坐下後,張省長不等樑健開口,就說:“來問我治水的事情,還是問那一百萬的事情?”
樑健如實回答:“治水的事情。至於一百萬的事情,我來您這裡之前已經去過趙書記那裡了。”
張省長點頭,說:“現在治水的事情,華書記是總指揮。”
樑健一愣,治水的總指揮怎麼成了華劍軍了。樑健不解地看着張省長,張省長笑笑,說:“這是兩個多月前的事情了,你剛出事那幾天。不過,這樣也好,正好這段時間,我也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正好騰出時間來。”
張省長雖如此說,但樑健還是從他眼中,讀出了些許的不甘心。這治水行動進行到這一步,曹永明因爲陷害自己現在肯定官司纏身,無暇顧及治水一事是必然的。眼看這大肥肉就要到口了呢,怎麼就飛了呢?
樑健一邊想着,一邊就忍不住說:“這華書記這麼做,未免也太無……不講究了吧?”
樑健本來想說無恥,話到了嘴邊,卻又改了。官場這種地方,很少會有人真的用一些嚴重的詞去形容一個人。
張省長笑說:“政績這種東西,每個當官的都喜歡。華書記剛來江中省,自然更加需要。”
樑健心裡覺得氣憤難平,但也明白這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早就塵埃落定。而且,就算當時他在,也是難以改變的。
我國雖然黨政分開,但黨委權力明顯遠大於政府。這在很大程度上,就形成了一種黨委牽制政府的現象,而不是互相監督互相牽制。華劍軍畢竟是省書記,黨委一把手,他提出了要替換張強做治水行動總指揮,而且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恐怕沒人能反對。
爲此,此刻,樑健也只能在他心中,打上無恥,小人等這些標籤。
這時,張省長忽然提到了胡小英,他說:“胡小英的調任議題前幾天又被提到了常委會上。通過了。”
這個消息,樑健已經聽胡小英說過了,所以倒也不驚訝。只是,他依然覺得有些不真切。當時胡小英給他的解釋是,用鳳凰山的地做的交換。但後來樑健想了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韓磊對鳳凰山的地,確實是志在必得的。這一點,上一次張省長請客,華劍軍安排的那次飯局,樑健就已經看出來了。只是,一塊地,就能讓華劍軍出手?
樑健相信,就算胡小英不同意,韓磊也能拿到那塊地,只不過可能時間更長一點。人總是這樣,只要對一件事生了點疑惑,往後,越是琢磨,這疑惑就會越多。就像女人看待丈夫是否出軌的問題。
樑健現在就好像一個害怕丈夫出軌的女人。他問張省長:“胡小英不是剛升任市長不久嗎,常委會怎麼會同意的?”
張省長看了樑健一眼,然後鄭重說道:“樑健,胡小英她不是個簡單的女人。之前,在工作方面,我還是比較敬佩她的。作爲一個女人,沒什麼背景,還能有那樣的氣節,確實足夠讓人敬佩。但,現在,我發現我需要稍微改變一下看法。我呢,不喜歡對未經證實的東西多加評論。我也知道你跟她關係比較近,所以,我提醒你一句,她最近和華書記走得比較近。外面的風言風語也不少,你別忘了當初答應過我的那句話。”
張省長的直言不諱,讓樑健感覺臉有點燒,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被抓了現行。樑健只能應下。
但,樑健走出張省長辦公室後,腦袋裡一直想着張省長那句話,她最近和華書記走得比較近。比較近,是有多近?
樑健所有的心神都被這句話給牽扯住了,以至於蕭正道和他打招呼,他都沒看見,就這麼旁若無人般地,徑直走了。蕭正道愣了一下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對着他的背影,哼了一聲,嘀咕道:“我看你能神氣到什麼時候!”
張省長的那句話,在樑健的腦海裡,一直轉了一天。婦聯是個女人的部門,女人最愛八卦,沒多久,他也終於聽到了那些風言風語,什麼胡小英爲了上位,不惜被華書記潛規則類似這樣的。
樑健好幾次,拿起電話,又放下。他想問問胡小英,到底是真是假。可又怕,如果是假,這樣的話,得傷她多深。他是最應該相信她的人,卻在這個時候,相信了流言。可他又害怕是真,只是,就算是真的,他又能有什麼樣的資格去指責他。被留下的人,是她。
樑健的心,糾結在真假之中,難以自拔。
三天後,胡小英的調令開始公示。她將擔任宣傳部副部長兼新聞中心主任。原來的副部長,到了年紀,退到二線去了。
樑健看到公示後,給胡小英打電話,卻一直佔線。樑健想了想,給她發了個短信:恭喜。什麼時候來寧州,告訴我一聲,我給你接風。“
樑健的短信是早上發的,胡小英的短信是晚上回的。她說:“還在公示期,一切尚未能定。”
樑健本想回一句:有華書記做後盾,自然是一帆風順的。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輸了“肯定會順利”這五個字發了過去。
過了一會,胡小英回:“你開心嗎?”
樑健看着這一行字,停了下來。開心嗎?他不開心,心情很複雜。他也許希望她來寧州,卻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樑健沒回。片刻後,手機裡又收到了胡小英的短信:你放心,我不會來打擾你的幸福。
樑健不忍她字裡行間透出的失望和落寞,回:“你來,我自然是開心的。別多想。”
樑健還沒放下手機,項瑾不知何時站到了身後,此時說到:“比較晚了,我們睡吧。”
樑健一驚,下意識地快速關掉了屏幕。項瑾一笑,說:“幹什麼壞事呢,這麼慌張?是不是在和某個小姑娘聊天呢?”
樑健將手機放到了一邊,起身抱住項瑾,湊到她耳邊柔聲呢喃:“我最喜歡你吃醋的樣子了。”
項瑾嗔了他一眼,昏黃的燈光下,臉頰微紅,無線嬌羞。樑健看得有些失神,項瑾捏了他一下,將他的神又給拉了回來。
項瑾說:“走吧,睡覺了。”
“好的。”樑健摟着項瑾往書房外走。才走兩步,手機便嘟嘟響了兩聲,是短信的聲音。樑健身體微微一僵,項瑾回頭看去,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姐這一個字。
項瑾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問樑健:“你要不要看一下?”
樑健不得不承認,此刻他是心虛的。他訕笑一聲,說:“不用了。明天再看吧。如果是什麼要緊事,他們會給我打電話的。”
項瑾笑了下,再次問:“不看真的沒關係?”
樑健點頭。然後,摟着她走了出去。門關上的時候,手機屏幕也暗了下去。
胡小英的公示是七天。七天時間一晃而過。毫無意外,胡小英成功調任省宣傳部副部長。公示結束第二天,樑健給胡小英發了短信,問她什麼時候過來。胡小英說她已經在寧州了。樑健沒想到這麼快,他約胡小英中午一起吃飯,給她接風。胡小英說,她已經有約了。
樑健雖然有些失落,卻也沒多想。畢竟,一般這種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搶着請你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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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巧不巧,快吃午飯的時候,樑健接到了高成漢的電話,約他一起吃個飯。樑健自然答應。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就去停車場等高成漢。
剛到停車場,樑健就看到了胡小英走在華劍軍的身邊,一起往一輛黑色轎車走去。樑健怔在那裡,愣愣地看着兩個人先後坐進車裡,然後離開。
這一刻,他才反應過來,既然胡小英會這麼快到省裡是和華劍軍有關係,那麼這個午餐,肯定是要和華劍軍一起的。
樑健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忽然看到自己的意中人,或者是女朋友跟另一個男的去吃飯一般,忿忿不已地拿出手機,給胡小英發了短信,問:“你現在在哪?”
發完,他就冷靜了下來,然後就意識到這一條短信,是有多可笑。他想了想,又給胡小英發了一條短信:不好意思,剛纔發錯了。
很久之後,胡小英回了‘沒事’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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