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萱默默地看着我,她的神態中沒有意外,只有悲哀。“是的,我的印象裡,你在錢這個問題上向來看得很淡。”她說,“我來這裡之前,其實想過你的態度,但是——”她又說,“我也一樣,其實我也可以不在乎,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我知道。”我簡單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們藍家有那麼多資源,即使喪失了權力,也還有大把機會賺錢,對於你來說,生活從來就不是什麼問題。”
“跟你那些大買賣比起來,三五幾萬這種小數字實在是微不足道,根本不值一提,你確實不會在意。”我又指着桌子上的鈔票,“你看着這個錢。”我說,“可以告訴你,跟你的生意不一樣,它們非常乾淨,非常清白。。”我說,“而且這些錢裡,每一張的來源,都代表你無法想象的艱辛,有人爲它付出過艱難的汗水,還有辛勤的勞動——這纔是最樸實的生活。”
“跟蘇靜美,還有跟這個錢的主人相比,你那些摻雜各種動機的所謂愛情,才真正地不值一提。”我說,“放手吧,小藍。”
藍萱的手停留在我的衣襟上,她沒有放開。“不,不,不能這樣。”她顫抖着聲音說,“今天的款子我可以不要——”
“應該給你的,我會安排。”我冷冷地說,“沒有誰會剋扣你的工程款項,這一點我可以作主。”
“但是——”我又說,“我的審計決定同樣也將生效。。”我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不妨友情提示一下,我打算就從你這個工程開始——提前作好準備吧,祈禱吧,希望遵循你那些行規的同志們能夠順利過關。”
藍萱的表情極度鬱悶。“不會吧?”她好象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審計無所謂,我敢來這裡,就代表我有準備,”她帶了點挑釁地說,“但是沈書記——你真打算跟長川所有領導爲敵?讓自己徹底孤立起來?”
“呵呵,孤立?無所謂。 歡迎您!”我不屑地一笑,“我在長川,不會去拉攏誰爭取誰——你說的那些利益關係,我沒有任何興趣,也不在乎誰以我爲敵,他們願意的話,最好統統都上來,讓我一併解決!”
藍萱的手抖了一抖,我冰冷的語氣讓她害怕了。(首發)。“你憑什麼?”她說,“沒有人敢這麼說——你會輸的。”
對她的說法,我再次冷笑。“對不起你錯了,沒有誰再能讓我輸。”我說,“如果需要,我會來一場清洗,滌污蕩垢!抵抗者統統拿下!”我擡起手來,在眼前看了看,“你一定要搞清楚,我是代表誰站在這裡。”我很隨意地告訴她,“我代表的是組織的意志,人民的利益,在這個前提下,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藍萱退開了一步,她怔怔地望着我,臉上裡滿是恐懼。。相信這一刻,在她眼睛裡,看見了一個不可一世的魔王。
“你走吧,小藍。”我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經過了五點。“我準備去會議室。”我拿起杯子,順便把桌上那疊錢也捲了起來。“這是一個很好的正面教材。”我笑着說,“我打算拿給長川這幫領導們看一看,給他們講個故事——來自最底層的人民大衆的,我要讓大家受點最質樸的教育。”
“我要告訴他們——什麼叫做清白,什麼叫做高尚,什麼叫做品德,什麼叫做人格。”我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
藍萱沒有理會我,也不清楚此刻她腦子裡在琢磨什麼,只見她迅速地小跑幾步,繞過辦公桌,擋到我前邊,然後兩手一張,居然把門給堵上了。(首發)。
“我不讓你走!”她怒不可遏地逼視我,目光裡滿是兇悍,野性十足,“你那麼牛,那麼有本事,可以打死我!”
我愕然。
“沒必要這樣吧?”驚訝過後,我笑起來,“我打你幹嘛?”
“告訴你——我死也不走!”她又衝我大聲吼叫,身子在簌簌發抖——可能藍萱也有想過,只要讓我踏出這間辦公室,就是我們永遠的結束,她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嗯。”我皺了皺眉頭,“你影響到我的工作了。\\”我說。
藍萱還是不理會我,她張開雙臂,執拗地守在門前,胸口急促地一起一伏,長髮披到肩上,有點散亂。從美眉激動的神態上看,只要我一上前,她就會毫不猶豫地跟我展開一場**裸的肉搏大戰。
我嘆了口氣,感覺有點無可奈何,略微思考後,我在電話上按了一下。
“田秘書,馬上來我辦公室。”我簡單地吩咐了一句,“再找條毛毯帶過來。”
“啊?毛毯?”對這個莫名其妙的招呼,田秘書顯然非常訝異,但他沒有表示出任何詢問的意思,“是的,沈書記,我知道了。”他說。
“呵呵,小藍。(首發)。”我擡起頭來,又跟門前**狂花形態的美眉解釋上一句,“光着身子太久,我怕你着涼。”
………
田秘書進來的時候,藍萱正在整理衣物,她並膝倚坐在長沙發一端,爲自己的裙子繫上吊帶,樣子很見耐心。看起來,藍美眉已經恢復了鎮靜,依然是進來時那個冷俏的模樣。
是我開的門,跟卞秘一樣,田秘顯然也嚇了一跳,不過他表現得老練多了,視線只是稍微偏移一下,然後馬上收回來,停留在我臉上,顯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沈書記,您看這個行嗎?”他把手裡的毛毯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
“不用了。”我說,“你來得太慢了,十分鐘——”我指了指手錶,“從隔壁過來要走這麼久嗎?”這丫動作是太慢,否則的話,保管能看見一幅活春宮——媽的,活該他沒眼福。
“對不起,沈書記。”田秘書摸了摸腦門,樣子有點惶恐起來,“我去買毯子,跑去街上了——”
我看見了他滿頭滿臉的淋漓大汗——那是真的汗了!十分鐘的時間,跑出市委辦公樓,到街上打個轉,還得買東西,這小子是不是會飛啊?“後勤處不是有嗎?”我納悶地問,“領一牀就行了——幹嘛要去買?”
田秘目光定定的看着毛毯,沒有回答我,也沒什麼表情。\\
“哦——”我突然意識到,這小子應該是考慮到這個影響的問題,他是在爲領導着想啊,呵呵——市委書記跟美女在辦公室裡聊什麼需要一牀毛毯?這個情況,確實不足爲外人道也。
“好了去開會吧。”我也不想就此事再多說什麼,站起身來招呼田秘書,“把桌上這疊錢拿上,也帶到會議室去。”
藍萱終於整理好了,她款款走過來,神情篤定。“我先走了,沈書記。”她面無表情地說,“不過你得小心點。”說話時,她瞟了我一眼,“我可沒說過要放手哦。\\”丟下這句話後,她也不理會跟自己打招呼的田秘書,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出去了。
我聳了聳肩,感覺這位個性美女不但棘手,還象一盒虎標清涼油,辣眼辣腦袋,弄到我的太陽穴現在還在突突突地跳個不停。
………
下午五點二十分,我出現在市委大會議室門口,後面帶着一羣人。
常委們全部到齊,一個也沒落下。大家都用一種麻木不仁的眼神看着我昂然直入,臉上集體呈現出沉默的表情。
我站到會議桌的前端,掃視一眼會場,但是依然沒有看見夏日玫瑰,沒有看見花開燦爛。
“怎麼回事?”我說,“蘇市長呢?”
下首的趙部長趕緊站起來,“還在等,還在等。”
“等?等什麼?已經等了老半天了!”我有點惱火,“這麼點小事情都辦不好,你們的效率在哪裡?”
趙部長流汗了,“對不起,沈書記,我沒想到會是這樣。”他解釋說,“我們打了電話,但是蘇市長說她不會過來,後來電話都不接了,我們派人去找,好象現在都沒見着她人——”
“是啊是啊,很久沒有看見蘇市長了——”
“好象都有一年多沒來市政府了吧?”
“她早就說過不想當這個副市長了——”
下面的市委委員們開始議論紛紛。
“嗯——”我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現象倒是真不好怪罪同志們,蘇靜美的性格我瞭解,她要是不願意做什麼,天王老子都勉強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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