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迷情136)
悶悶地掛上電話,我搖了搖頭。天地一沙鷗,我覺得自己就象這個———不是瀟灑倜儻卓爾不羣,而是形單影隻卑微渺小———環目四顧滿眼茫茫無際無涯,我就是那一隻傻鳥,呆頭呆腦,面對偉岸壯闊的大千世界浩瀚宇宙,無所適從進退維谷,不知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沒有什麼是我能夠控制能夠改變的,根本無處下手無從發力,我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局面,是一種什麼狀況,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她的位置,不知道未來在哪裡,更不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誰………
但是有一點,我想我應該知道———就是我的目標,我的方向。
………
有人敲門。
跟幾天前那個電話相比,敲門這種現象現在更是罕見,也不知道是不是反貪局紀檢委來人搞夜襲的()。
我心裡嘀咕着,走過去把門拉開,立馬眼前一黑,外邊那人猛地跳將進來,嘴裡還發出很大的聲響,嘭地一聲直接撞在我身上。我一點也沒提防,踉踉蹌蹌連退了好幾步,最後還坐了個墩。“誰啊這是?”我一邊抱怨一邊暈頭脹腦地擡起臉來,看見了寶貝姑娘雲菲菲。
“嗨!”她嘴裡那聲嚇人的招呼還沒停,站在我身前有點驚訝地俯視我。把我放倒了,她好象一點內疚感都沒有,還挺得意,“對不起啊。”雲菲菲笑嘻嘻地說,語氣中聽不出來是在道歉,也不見她有伸手拉我一把的意思,“你也太沒用了吧?還想給你來個驚喜的。”
站起來,在身上拍打拍打,“你平時不是都叫門的嗎?差點沒給你嚇死!這就叫驚喜?”
“這個纔是!”雲菲菲大聲說了句,手從身後拿了出來,原來是一束花。“送你的。”她得意洋洋地說。然後走到桌子前把那束玫瑰插上了,“安慰安慰你那受傷的心。”
我有點啼笑皆非。漂亮女生給我送花,這可是頭一回———雲菲菲這腦袋瓜裡,也不知道在想的什麼。
“帶了一個好消息來。”雲菲菲把花放好了,左看看右看看,端詳了一陣,好象覺得挺滿意。“檢察院有人告訴我哥,說蘇市長那案子要不了多久,快到法院那邊了,你也不用整天悶在屋子裡頭胡思亂想的———算不算好消息?”
“這麼快?”我有點吃驚。簡單回憶一下,蘇靜美出事到現在才一個多月。按說這樣影響較大有一定級別的官員案,從進檢到開庭,拖個一年半載地那是常事。這種速度———除非是案情簡單易查,證據明瞭,又或者沒什麼牽連,嫌疑人認罪伏法,配合審訊()。
見我沉吟,雲菲菲又嚷嚷開了,“算了吧沈宜修,你還在琢磨個什麼勁?”她大咧咧地坐到了我的寫字檯上,絲毫也不顧忌自己有沒有個淑女的形象,“還以爲告訴你這個,你能高興點呢。”
“哦———高興,高興。”我看着雲菲菲,倒是存了點感激的想法。我現在這倒黴樣兒,人見人踩,花見花敗———也就是她,好象什麼事都沒有,三天兩頭往我這跑,倒比以前勤快多了。還自動自覺地四下游走,幫我打探消息,漫不在乎地,根本就沒想過這跟政治有關的事上頭有什麼忌諱———當然,雲菲菲這樣的女生,跟那些一點都不沾邊,政治再怎麼弄也弄不到她頭上去。
“還有,這個還給你,她不要。”雲菲菲把一張卡拍到了桌子上———那是早段時間我託她帶給伊琳的錢。“琳子說這邊衛生局把她爸減免的醫藥費划過去了,有好幾萬,錢夠了。還問我是不是你幫的她。”
“哦?誰安排的?”我又驚訝了一把。對於這個事,我是真的有心無力———我想到蘇靜美,除了她,沒人會去操心這事,也操不上這心。
“應該是蘇市長吧,我看過那個到帳的時間,是她沒出事的時候。”雲菲菲跟我的想法一樣,“其實,她人挺不錯的,怎麼就這樣了?真暈。”
我在心裡慨嘆了一把,是暈,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了。“好了菲菲,真的謝謝你。”我誠懇地看着她,“蘇市長的事,你也別問了,你不懂,反正挺複雜的。還是那句話———”我每次都忍不住要說這個,“她絕對是個好人,沒幹過壞事,她是給人害的。”
雲菲菲有點鬱悶的樣子,“以前的蘇靜美多好,氣質,漂亮,聰明,什麼都強———咱們長川的女孩子,誰不崇拜她的?”她看着我,臉上的表情很怪,“你不知道現在外邊傳的那些亂七八糟,有多難聽,說你們———”
她的話讓我更加鬱悶,我不想聽這些,“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說,“就這麼回事,胡說八道他們。”
雲菲菲的嘴一動就不能停下來,“沈宜修,知道人家怎麼說你的嗎?”她用很怪異的目光審視我,“那可都是好話,誇得你跟個神仙似的———”
“哦?怎麼回事?”我說。這個倒有興趣聽,還真不知道我在外邊是個什麼形象,再說了,別人怎麼編排我,我也不在乎,誰愛說說去,無所謂()。
雲菲菲莫明其妙地笑了起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就是說的你沈公子哪,呵呵。”她上下打量我,好象沒見過我似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還特有才,特會哄女人,特招女人喜歡,*!我怎麼就一點沒看出來———”
我哈哈大笑———奶奶個雄!我這一不留神地,還真成了一頭純正的種馬小白了,我*!
“樂吧樂吧,有你樂的———”雲菲菲見我笑上了,倒有點不樂意,“說你騙女人錢花,還能騙官當,好聽吧?還有哪,還說你那方面———”說到這裡,她收了嘴,好象終於找到了忌諱的感覺,神情也有點不好意思,“不說了不說了,再說就下流了。”
我心裡一緊,暗生警惕,突然意識到這是晚上,雲菲菲一個姑娘家在我這屋裡呆着絕對不合適———我是無所謂,不過如果被人傳起來,那些流言蜚語足夠毀上她一輩子的。“行了。”我板起臉。“你回去吧,以後沒事的話,也少上我這轉悠。”
“幹什麼啊?我纔剛來呢。你什麼意思?”雲菲菲抗了個議。
“很晚了———”我不由分說地動手把她往外邊拉,一邊開導她,“咱們還是好朋友,不過有些事現在不能說,以後我會告訴你的,我保證。”
站在門口,雲菲菲撅起了嘴,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菲菲乖。這是爲你好。”說完我就把門關上,不再理會她了———雖然心裡非常非常地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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