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綸捧着酒杯遞給趕緊站起的饒順平、何白韻，衝施可中說：“封老二坐私人飛機過來，已經過了西江，凌晨前能趕到。”
“封二哥來的話，還能說服下京城裡的那些大佬，這事要辦成，包鋼的競爭力能提升好幾倍，”想到年中鐵礦石開始漲價，施可中就對譚綸在經濟方面的預測衷心欽佩，“我那邊能拿出8個億，譚哥，您看……”
“先不着急，這件事要做，也是利國利民的事，不能光往經濟上看。”譚綸搖晃着酒杯說。
饒順平和何白韻早驚得目瞪口呆了，人家隨口就是8個億，這哪裡是什麼小商人，鐵鐵的京城大衙內，你饒順平在這些人面前算個屁。
“順平，回去跟饒司長說一聲，就說中組部的譚綸想約他吃個飯。”
饒順平只是傲也不笨，知道譚綸是要下逐客令了，能帶他們來到京言這樓上的小包廂，就是給他面子了，也沒追究他在電影院外說的那些白癡話，就忙拉着何白韻起身，恭敬地說：“我回去跟爸說，回頭給譚少電話。”
“嗯，不要少不少的。”譚綸說道。
“那……譚局。”饒順平可不敢隨便稱譚綸譚哥，還沒親近到那份上。
拉着何白韻出來，雖來過京言好幾回，這次的壓迫感才讓他最是難以喘息，想必譚綸就是房琳背後的男人，撫胸好半天才平息下來，看何白韻眨着眼看着自己，就愕道：“怎麼了？”
“你還笑人家，人家伸伸手指頭就能拿出幾個億。”
“那是，我比不了，對了，你跟房姐的關係那麼好，以後也要多親近些。”饒順平打定主意要打入譚綸的圈子。
何白韻吐吐舌頭，就聽饒順平說：“今天跟我回家吧。”
這回輪到何白韻愣住了，她還沒見過饒順平的家人呢，原以爲饒順平就是玩玩，看來他的意思是……何白韻心頭一激動，重重地點下頭。
“兼併北鋼的可能性是不大的，”譚綸等傅鏈久、喻平等人來了後說，“河北省委省政府那些人都是硬骨頭，北鋼的鋼產量產值都在包鋼之上，也不會肯屈就。京鋼反倒有希望……”
傅鏈久不客氣地打斷譚綸的話：“京城把京鋼當成牌坊，你說兼併就兼併？京鋼和包鋼的鋼產量也不相上下，何況這京城腳下的大型國企，憑什麼讓包鋼這外來戶給吞了？誰兼併誰還說不定。還有京鋼要搬遷，包鋼能拿出錢來？你別指望國金，現在國金的投資全線飄紅不假，那就更要做長線，至少要在你說的2007年初才能退出市場。”
傅鏈久是篤定不做曲線要做長線了，資金量大，雖說比較分散，還是這樣做保險。國金在3家國家控制的投資公司裡，是做得最好的。這動倒不如不動還好一些。
而中央那邊隨着幾大銀行要準備上市，大量的不良資產剝離，成立了4家清理不良資產的企業，其中有兩家都要交給傅鏈久管理
。
他現在也忙得團團轉，不見譚綸來京城都快3個月了，他除了第1天跟他吃了個飯，平常都不常見面，倒還不如譚綸在蒙北時，每週末飛回京城，有時間都會出來聚聚。
“倒沒想過要拿國金的錢，我說老九，你這做財神爺的，倒是越做越摳門了，”譚綸沒好氣地說，“從長遠來說，京鋼的搬遷我能一分錢都不花。”
“噢？說來聽聽。”傅鏈久來了興趣。
除了微觀上的操作，宏觀上的預判和資本挪騰的本事，跟譚綸一比，他都自愧不如。
“我曾說過房價會翻幾倍，這話你們還想得起來嗎？現在房價逐步上漲，而京鋼所在的地塊我預計要是打包買下來的話，一次性可以拿給京鋼50億，而那些地塊在4年後能漲到120億，也就是說拿給京鋼80億都沒問題，我們還有40億的賺頭，分成4年算，每年也能10%以上的利潤，也算是不錯了。”
傅鏈久皺眉說：“要拿80億給京鋼，能湊得出來？”
他知這是傅清浦那邊要說服京鋼和包鋼兼併的最大的籌碼，本來安置資金就要75億左右。就是由於資金太大，京城那邊纔在猶豫不決，而2008年奧運前京鋼是一定要搬遷出內城的，不然對於環鏡的污染太重，會影響空氣質量，那些國外的媒體肯定會大肆渲染，這對奧運這件百年盛事來說，肯定會抹上巨大yin影。
而這75億，就是在搬遷後把地賣了也是隻能籌到40億，剩下35億，京鋼拿25億，京城再補助10億，勉強能湊夠。但總是京鋼那25億也只能找銀行貸款，畢竟企業還要生產，而這搬遷過程中肯定會影響到產能和企業利潤，25億也是很大的負擔了。
譚綸說：“封老二那邊拿個60億沒有問題，他這幾年在內地蓋樓着實肥得油流了。剩下20億，可中那裡能拿出8億，港泰擠一擠5個億還是沒問題，剛從仁寶那裡搶到戴爾的筆記本電腦訂單，還有7個億嘛，問宋謙那邊借也能借出來，按銀行利率給利息他就好。”
見譚綸想得明白，傅鏈久就一拍大腿：“那叫我們過來做什麼？”
“等封老二到了咱們再說，先喝些茶，可中給我從神木帶過來的。”譚綸指着在泡茶的施可中說。
傅鏈久噗哧笑道：“神木那地方我以爲就只有煤了，還產茶？”
“九爺，那地方有幾座山產一種叫炭茶的茶，很好喝。”施可中抓頭說。
“對了，敬止和東國都去南美了？”譚綸抿了口茶，問傅鏈久。
唐敬止年初才從浙北那邊調到國金，直接就任副董事長，畢竟他的經驗比喻東國要豐富得多。
“嗯，委內瑞拉拉巴西、阿根挺等國要建立南美銀行，想要對抗美國的金融體系，他倆過去考察，也代表華夏的金融實力看能不能有參與的機會。”傅鏈久嗅着茶香說。
這茶的香味
跟他平常喝的都不大一樣，喝起來有些果茶味，看着卻是黑乎乎的，想必炭茶的名字就來於這裡，心裡又想這茶也不知拿去化驗過沒，要不看着黑，可能那茶裡還有些細菌什麼的……
“南美銀行……”譚綸喃喃一句，就說，“跟委國的石油項目進展還順利吧？”
“現在石油價格算是比較高，但委內瑞拉被美國經濟制裁，石油正在尋找出口國。按你說的，未來幾年國內的經濟增長加快，對石油的依賴加重，這跟中央幾位學者的研究相符，上頭就讓國金看能不能和那邊建立石油關係。你問起嘛，進展還算順利吧，華石油、華石化比較積極，國金這邊嘛……”
傅鏈久聳聳肩，表示又是需要用錢的地方。
說着話，封清鑄終於到了，他還帶着維卡過來。前頭談着石油，這又看到維卡，譚綸很容易就想到了聖彼德堡石油交易所。這玩意兒還在籌備中，美國那邊是很有意見的。
“在機場遇到維卡說要來京城辦事，飛機還要半小時起飛，我就乾脆稍着她一塊兒過來，”封清鑄邊說邊坐下，把風衣交給僕人，對在坐的人都點點頭，看房琳斜靠在譚綸身旁的沙發扶手上，就笑笑，才問，“電話裡你也沒說仔細，現在把事情給我說說。”
譚綸把京鋼搬遷的事說了遍，封清鑄就皺起眉：“每年10%的收益，就是複合收益率吧，按現在每個項目都高達30%的利潤來看，也不算多。一次要拿60億出來，我那邊也壓力很大……”
“120億僅是保守估計，讓你來自然不會白跑一趟，”譚綸笑說，“40億也是保守估計，預計搬遷要確實下來的話，那麼大的地，可能會分成10幾個地塊進行招標。要是能說服統一招標的話，統一規劃，那麼可能會被推到50億左右。那麼在這之前，京鋼周圍可是有好些地塊掛牌招標了……”
封清鑄也是老奸巨滑的，聽譚綸這麼說，眼睛隨之一亮，接着說下去：“先將周圍的地塊拿下來，再在投標中將京鋼的地塊價格推高，那周邊地塊的價格也會被推高，這樣的話……”
他在找計算器，譚綸擺手說：“我初步估計那周邊的地塊要拿下來價格是在20億左右，京鋼要能提高到80億，那些地板就會瞬間漲到35億，光這裡的溢價就足夠讓封氏的賬面不那麼難看了。”
封清鑄連連點頭，卻問：“你能確定京鋼的地塊能打包掛牌？”
“先要確定京鋼會搬遷，而在搬遷前要確定京鋼能被包鋼兼併，而在兼併前先要確定包鋼能拿出上百億能讓京鋼擴大產能，”譚綸瞧着他們吃驚的表情，笑道，“你們拿出來的錢，只是一部分罷了。”
喻平突然問：“搬遷涉及到許多民生問題，就算要搬遷也要分幾步走，要分幾年吧？”
譚綸愕然看向一向對這這些事不感興趣的喻平，喻平平靜地說：“小嬈常說這些事，我也聽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