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礦主五人,有一個礦主由於不在礦裡,已經通過監工知道他的住所,派警察過去了。打死開槍反抗者三人,打傷七人,抓獲礦工一百五十六人,監工及礦主馬仔十五人。同時將附近兩個自然村的村支書、村長給下了課,直接扔到警車裡,送回市局去了。
譚綸瞧着一片狼籍的現場,抿嘴不說話,看韓朝貴拿手機過來,才接起來。
“死傷那麼嚴重?”陳濟德調人過去,謝元沁是知道的,卻不清楚會弄成這樣。
“那些礦主監工馬仔都拿着自制手槍步槍反抗,不開槍根本封鎖不住,會讓他們逃出封鎖圈,再想抓住就難了,”譚綸瞧了眼瞪着他的幾個村民,奪過陳濟德的手槍就指過去,那幾個村民頓時驚異失措,立馬逃得無影無蹤,陳濟德也是一身冷汗接回槍,“這亂世要施重拳,對於這種不法行爲,政府要表示出治亂的決心,不要擔心一地的民心得失,要沒有這附近的兩個村裡的幹部幫着那些礦主,怎麼會查不出問題來。”
謝元沁沉默了陣說:“你看着辦,市裡是有決心的。”
“謝謝謝大哥支持我的工作。”
譚綸將手機扔回給韓朝貴就說:“讓縣裡的工作人員馬上過來,把射燈也拿過來,給我把這裡的天空打得通明,讓那兩個村的人都給我滾出來。”
韓朝貴感覺譚綸要發飈了,馬上領命跑去。
譚綸回頭瞧小范有些後怕的樣子就說:“剛和謝書記通過電話,市委是支持咱們這樣做的。這事要有責任也是我和老陳、韓書記的事,跟你和小秦沒關係。”
小秦倒是還像不滿足似的:“這幫**的就該殺,光是這盜採造成的環境污染和水土流失,就該殺他們一百回了。”
譚綸默然點頭,前生他瞧了一遍文章,說是西江那邊每年開採稀土礦的營收在360多億,而利潤不過60多億,但是治理稀土礦所造成的環境污染的花費就超過330億,這算什麼?跟那大鍊鋼鐵時把鍋砸了鍊鋼的愚蠢不是很相似嗎?
特別是最嚴重,也是產重稀土最多的西江甘州,那邊已經有好幾個縣種出來的糧食不能吃了。由於這種重稀土礦好些都是離子型的,採用的是分離替代的方法來做。
而那些私礦主根本就沒把分離礦石時產生的廢水處理好,而那處理的辦法其實有一種價格並不高。卻連基本的良心都沒有,直接將廢水注到地下水中,或是排到附近的河流裡。
經年累月下來,那被浸了含重金屬污水的耕地種出來的糧食,不單產量少,而且根本吃不得。
那些盜礦的,私礦主,把這些危害留給當地,自己卻逃之夭夭,好些都跑到國外去了,再回頭指責華夏國內的食品污染、環境污染。
而這些都需要政府用納稅人的錢來買單,換言之,就是一種惡性的財富轉移。
要不在發生得更嚴重的情況下
,以重手來治理,那到十年後,再回頭來做這件事,花費的成本百倍以上。
譚綸倒沒多正派,只是不想呼吸到的空氣,吃的米都這樣那樣的擔心,而且由包鋼來主導,對他來說也是一份政績。
縣裡來的人倒不慢,十一點前就趕到了,譚綸讓陳濟德把兩個自然村,近兩千多人都聚集起來。射燈打在礦場中,亮得就跟白天一樣。
“我是譚綸!”
一開口,場中主是一片騷動。
“我告訴你們,別以爲我離開南海,你們就能爲所欲爲了,跟外頭的人勾結,開稀土礦,賣礦石發財?”譚綸指着遠處片草不生的排污地說,“你都給我睜開眼瞧瞧,那裡還能種糧食嗎?”
射燈轉過去,就看那裡連草都是黃色的,這還是晚春,還沒到夏天,那些草應該生氣勃勃一片綠纔是。
“那些採私礦的賺了錢就跑了,留下來這些地,是要給你們祖祖輩輩生活的,”譚綸痛心地說,“你們就爲幾個蠅頭小利,就幫他們放風、爲他們充當保護傘?就算是給你們幾十萬,分到你們頭上,一個人能拿多少?我說你們蠢不蠢?”
就瞧那些人臉色有些不自然,譚綸說:“他這是要斷你們的命根,你們還幫他們磨刀?你們以爲這塊地幾年就能恢復了?我告訴你們,幾十年都恢復不了!他們賺了錢就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你們能跑嗎?你們好幾代人都生活在這裡,你們能走到哪裡?”
有幾個老人就喊道:“聽到譚縣長的話了嗎?咱們不能爲了幾個小錢就把本給忘了啊!”
“那我們能怎麼辦?是村支書和村長他們弄的,他們家裡勢力大,我們也反不了啊。”有些人就哭着說。
這裡被污染的耕地面積超過上千畝,瞧着都讓人心痛。
“反不了?不知道報案嗎?我告訴你們,陳濟德就在這裡,他會深查這個案子,你們不要擔心被報復,這一次要從重處理,那幾個村裡的幹部和礦主被槍斃都有可能。”
譚綸說着就看幾個尖嘴猴腮地在交頭接耳,緊接着其中一人就喊:“這姓譚的又不是咱們南海的官兒了,他能官咱們這裡的事?老楊家的老二還被他叫人開槍打死了,咱們不能聽他的……”
就瞧着那些村民有些要鬧起來的時候,突然一陣子彈出膛的啪啪聲響起來,那些人都驚住了。
陳濟德拿着微衝,沉着臉說:“譚書記就算不是南海的官兒了,謝書記是不是?謝書記讓譚書記全權負責這件事,你們這些狗孃養的誰敢動一下,老子的槍可不認識人。”
說罷,他大手一揮,就有十來個刑警衝上去將那幾個尖嘴猴腮的直接用手銬銬起來拉到場中。
“我告訴你們,別想鬧,”譚綸黑着臉說:“誰要鬧,就看誰鬧得過誰,讓我不痛快了,我把跟這幾個礦相干的都抓起來,一輩子別想從牢裡出來。”
譚綸餘威還在,這一吼,所有人都被震住了,還有些想要鬧事的都夾着尾巴灰溜溜的縮了回去。
“南風快到了,等他一來,讓他清查一下,看這一年多這裡損失了多少,那些礦主的非法所得要收繳回來,還要從重處罰,全按最高上限,把他們罰個傾家蕩產,一毛不剩,檢察院那邊也打好招呼,讓他們多擬幾條罪名,全給我關起來。”
譚綸招呼完,就跟穆陳風坐車回南海市。
餘海濱和邵力夫早就收到消息了,在賓館裡坐立不安得很,餘海濱是清楚譚綸的手段,卻也不知他敢玩這麼大,謝元沁也沒給他打招呼,倒是董奉書過來了一趟,冷着臉很是沒給他倆好看。
說是協調協調協出人命來了,蒙北的旗委書記到南海來指揮,是不是欺負南海無人?
弄得他們很有些被動,這纔是剛來第一天,就鬧成這樣,那工作還怎麼開展了?
譚綸一回來,就被餘海濱叫人請到房間裡,一進門,坐在餐桌旁的邵力夫就一拍桌子說:“好嘛,一來就打死幾個人,譚書記你好威風啊。”
譚綸瞥他眼就笑:“我威風什麼?你當我願意打死人?那些人拿自制槍械反擊,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有哪條法律規定說是被人拿槍打了,警察不能開槍還擊的?才死三個我還嫌少了,那些私挖盜採的都該槍斃。”
邵力夫被他一句話嗆得喘不過氣,狠狠瞪他兩眼才說:“就是還擊不能打腿打手?”
“你這話說得就外行了,能打腿警察會不打腿?這烏黑一片的,槍火無眼,打到哪兒是能控制得住的?再說了,不也傷了兩名警察?邵副主任這是幫那些私礦主說話呢?是不是覺得打擊私礦的政策不對?那行,我明天就寫封信給國務院華副總理,看他怎麼說……”譚綸低頭就去摸筆。
邵力夫一下被弄得快石化了,他比譚綸從行政級別上來說就高半級,雖說全國打礦辦副主任,但原來是在機關裡負責文件工作的,這種事處理起來經驗就不多。譚綸還老奸巨滑的一個個的帽子給他戴,他心臟都快受不了了。
“好啦,小譚,你也別爲難邵主任,”餘海濱看局面有點僵,就出來打圓場,“能將沙田縣的事情處理好就好。就不知南海市裡是什麼態度?你回來前,董市長可是怒氣衝衝的過來了一趟的,說咱們手太長了。”
“董奉書嘛,不是我瞧不起他,要沒有我,他這個市長猴年馬月才能當得上。在市裡又被謝元沁壓制得慘不忍睹,現在跑過來發官威,他還沒那個資格,”譚綸冷笑道,“我跟謝書記通過電話了,市委全力支持我的作法,我想有沙田縣的事,其它地方都會知道該怎麼辦。那些私礦主得不到當地村裡的支持,也就沒了生存的土壤,接下來咱們只要讓各地公安局配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能將南海一下就理清了。”
餘海濱微笑點頭:“希望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