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軍統的？”
“是啊，一個銀行職員，斯斯文文的，這軍統的好像咋都抓不完的樣子。”葛二毛都笑了，軍統的人是源源不斷，可是，你丫的倒是小心點啊，隔三差五的就有被抓的。
郭一陽靈機一動，左手很彆扭的寫個紙條。
“四平街的永新雜貨鋪，找個討飯的，給倆錢，你懂得。”
“哦，我這就去。”
信不信就由你們嘍，郭一陽可以想象，一個莫名其妙的情報蹦出來，四平街的永新雜貨鋪的那個軍統特務表情得多精彩，呵呵！
有點憤青，還有點惡作劇。
“啥意思？”永新雜貨鋪的一老一小，拿着要飯的送來的紙條，大眼瞪小眼呢。
“或許，是七號自己不方便，這種方式送來的情報。”老的說道。
“王叔，七號只是人事股的小科員，信息似乎沒這麼靈通吧？”小的說道。
“不一定，七號在警務處也好多年了嗎。”老的似乎也不咋確定，“行了，寧可信其有吧。趕緊的，去後院發報去，萬一耽誤了大事咋辦？情報真假，自有站長判斷不是？”
“嗯，我這就去。”小的鑽進後院的隱秘地窖裡……
麻痹的！萬一不是七號的情報，是敵人的試探，豈不是自己這情報點暴露了？老的開始擔驚受怕了。
老王擔驚受怕了一整天，七號也沒出現。當然，七號也不會每天都來的。
“王叔，一號回電了，情報被確認是真實的，組織避免了巨大的損失，站長表揚我們呢，呵呵！”
呼！老王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看來，情報的確是七號送來的，自己可以安心的睡個後半夜了。
“廢物，怎麼會撲個空？前後不到兩個小時，不是說秘捕的嗎？”警務處裡可是不淡定了，兩位處長，特務科的兩位科長。
“處長，或許，秘捕的時候，恰好被敵人看到了。”副科長付博很苦逼，好不容易輪到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早知道，讓吳彪去好不好？什麼電臺，什麼軍統機關，毛都沒了。
“不會是情報泄露了吧？”副處長歐陽元江說話了，好歹這付博是自己從警察學校帶來的親信，這麼劈頭蓋臉的被朱旺才訓斥，自己多少也沒面子不是？
“以前也沒出現這種情況啊？”吳彪這話很有補刀的嫌疑，的確，以前特務科抓人，很少撲空的，哦，你們倆是新來的哦。
吳彪和小野科長關係近，可是，副處長歐陽元江貌似和小野科長的關係也不錯，不管是歐陽元江還是自家的副科長付博，吳彪都膈應的很。自己提了科長了，工作似乎沒以前爽利了，這個該死的付博似乎總想搶自己的風頭。
吳彪是事業型的上進好男人，後面還有小野科長的關係，多立功，求政績，這麼拼死拼活的，未來升任副處甚至正處，都是有機會的不是？（朱旺才年紀不小了，要不了兩年就該退休了，特務科可是最出政績的。）
“吳科長，你這是啥意思？”付博聽着不是滋味，哥們馬失前蹄已經很鬧心了，你丫的還膈應我？
“沒啥意思啊？分析案情嗎。”
“好了，別吵了，你們倆，回去自查一下，要是情報泄露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倆。”
吵鬧、訓斥，總歸是沒意義的。
“二毛，不會查到你吧？”郭一陽有些擔心，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
“不會，上廁所偶遇的。”
“那個特務科的馮雲……這次的事兒有些明顯了，馮雲不會出賣你吧？”有些事兒，郭一陽還是知道的。
“馮雲外面有個小的，還有了孩子，需要錢。”葛二毛這話說的有多層意思，隱含了威脅的成分，給你錢了，也意味着馮雲的羈絆也被葛二毛掌握了。
“你以爲特務科的就查不到嗎？二毛，找個機會，把那個馮雲介紹給四平街的悅豐糧行的方山嶽，想辦法，讓方山嶽的私貨了給馮雲一股。不管咋說，馮雲的財產要有所謂正當的來路不是？”
馮雲好歹也剛提了特務科特務股的一個小隊長，有門路賺錢，貌似也正常了。否則，你哪來的錢養小的？
“一股？方山嶽能幹嗎？”
“我也就是那個意思罷了。”方山嶽的私貨利潤可是暴力，自然沒那麼大方，“方山嶽的私貨到底是要出城的，我就不參與了，正好讓馮雲跟他接頭。左右方山嶽出城也要意思的，足夠馮雲滿足的了……”
“這樣啊，我明白了。”葛二毛出去了。
無非是把應該給城門警員的孝敬轉手給馮雲罷了，這樣的話馮雲的財產就有來路了不是？
麻痹的！老子這費心巴拉的圖個啥啊？
溜達出了警務處，興安茶館恢復營業了，至於新老闆是誰？愛誰誰唄，喝茶、聽段子去。
郭一陽還是很喜歡這有中國傳統特色的評書茶館的，估計也是受了太監老爺子的多年薰陶的結果，起碼，在這茶館，不用勾心鬥角的不是？
精忠報國！岳飛傳！
那自己算什麼？或許，自己也是漢奸的一種吧。要不說，二十七歲的郭一陽還有些憤青呢。我暗地裡幫了紅黨，也幫了軍統，自己應該不算是漢奸了吧？
可是，郭一陽總覺得自己這生活沒啥奔頭，混吃等死？起碼，一點都不熱血。還不如小時候跟着太監老爺子闖江湖過癮。
好傢伙！幾個警員一擁而進，上去就按住了正在說評書的男子。
“官爺，這是咋了？”說書的懵逼了。
“岳飛傳？你找死呢，給我帶走！”
得！郭一陽也明白了，滿洲國宣揚的是五族協和、王道樂土，你這弄出個精忠報國？
“郭科長！”幾個特務總算髮現牆角桌子邊坐着的郭一陽了。
“思想股的？”郭一陽問道。
“是，有舉報的，這不就來了嗎。”
“行了，押回去教養幾個月，還浪費糧食。”可不咋的，思想犯，也要勞動教養的，幾個月到幾年不等，“這點意思，兄弟們拿着喝酒吧，回頭，我幫你們教育一下他就行了。”
“多謝郭科長。”爲首的小頭目，接過郭一陽的鈔票，眉開眼笑，撈到實惠纔是真格的，就說書的這窮鬼，能榨出幾毛錢來，“說書的，這次是郭科長的面子。以後，說啥，多動動腦子……”
簡單的教訓了說書的幾句，幾個警員揚長而去。
“多謝官爺！”說書的算是死裡逃生了，被抓緊局子裡，還能有個好？
“無妨，隨便換個段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