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玉秋和向陽被分開在了兩個房間。朱斌坐在玉秋的對面,看着眼前這個白皙清瘦的女子說:“昨天,你在搶救我送來的那個人的時候。做了些什麼?”玉秋擡頭看他,皺起眉。

“什麼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我們已經盡力了,是送來的太遲……”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你除了搶救他,你還做了些什麼?”朱斌打斷她的話。

“你一直在旁邊,我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你看不見嗎?”玉秋挺直身體握着拳說道。

“那我換一個問題。你爲什麼會來救她,你明明沒有穿護士服,我也查過了那個時間也不是換班的時間。”朱斌猛地站了起來,拍着桌子:”說!你爲什麼會在那裡?!”

“我昨天是來報到的,剛進門一車受傷的人就送進來了,我做了護士該做的!”玉秋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有這麼巧嗎?你報到的第一天就遇上我們?!”

“我怎麼知道!救不了你的人,你現在是來報復的麼?”

“報復?你要是不說實話,等待你的就不僅僅是報復這麼簡單了!”

咚咚咚——

“滾,我說了,不許人打擾!”

“長官,三浦副將到了,要見您。”

“知道了,滾!”朱斌沒有看向門口,一直盯着玉秋的眼睛。這個女人看着柔柔弱弱可眼神卻是如此堅定執着,要麼真和她沒關係要麼就是他們中的一員。朱斌看着她,走出房門。對副官說:“幫我拖一下,我馬上就去。”說着就走進另一個房間。

向陽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朱斌關上門走到他一側,貼着耳朵說:“我知道東西在你這裡,現在交給我還來得及,如果真到日本人手上,對我們都不好。”向陽緩緩睜開眼睛平靜地說:“長官,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你會抓着我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但我想告訴你的是,現在樓上的觀察室裡有一個重症病人,你要是現在不放我走的話,他會死。如果他死了,我們都不用活着了。”

“哦?是嘛。昨天死得那個人是你們的人吧。你眼疾手快拿走了東西,但是你忘記了這個。”說完,朱斌拿出一小段染血的布料放在向陽眼前。向陽看了一眼,上面是那把鑰匙的分解圖,他擡頭看向朱斌:“一塊染血的布,很稀奇嗎?”朱斌冷笑了一聲,收起了那塊布,拍拍向陽的肩膀緩緩地說:“四個月前你從上海調到我們這裡,入駐中日友好醫院,救治了不少心臟病突發患者,其中包括漢水幫幫主,架着槍做完的手術讓你名聲大噪,跟着日向大將調派至我處,接着就突發了心臟病,而他點名要你做主治醫生,正巧你做手術的當天我們機密處被炸,你們的人在撤退時被我一槍擊中但並未傷到要害,可一到了你們這裡,他就死了,正巧死在你手上。而這張鑰匙的拼圖,你還沒來得及拿走吧?”朱斌起身,走到向陽的身後,掏出槍頂住他的後腦:“向大夫,你跟我說說,怎麼會那麼巧呢?”

“朱長官,你都說了,是巧合了。”向陽笑答着,朱斌扣下扳機……

“混賬,放下你的槍,是誰給你權利這樣對待向醫生。”說話的人正是三浦副將,上前就打掉朱斌手中的搶。

“向醫生,您沒事吧,請快去病房,日向大將現在需要您。”說着扶起了向陽,送他出去。然後迴轉身來,一巴掌打在朱斌臉上:“如果日向大將有什麼閃失,你和你們所有人陪葬。”

朱斌摸着火辣的臉,走近另一個房門,只見向陽執意要帶玉秋一起去病房,三浦副將已同意,他無力阻攔。

玉秋與他插身而過看着他左臉上鮮紅的指印,迎上那雙幽深的眼神,她知道這個人還會找她麻煩。而朱斌並沒有放棄,撤掉了一部分人手,自己留在了醫院,他親自負責搜查醫院,特別是向陽的辦公室。

玉秋跟在向主任後面,也不知要往哪去。穿過人羣就看見端着碗喝粥的陳雨逢,他的身邊是那個照片上笑得很燦爛的女子,而此時臉上多了些許嬌媚。

她迎上陳雨逢的眼神,又躲開。陳雨逢猛地起身,穿過人羣,一把抓住玉秋的肩膀,前後檢查:“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玉秋冷冷地說:“陳醫生,謝謝你的關心,現在請你讓我離開。”雨逢慢慢垂下自己的手,讓她從自己的身邊走過。突然,猛的轉身,一把抓住她,狠狠地將她塞進自己懷裡:“我不!”玉秋被這個突如其來地擁抱嚇到了,比剛剛發生地一切更讓她茫然無措。

“咳咳,陳醫生。白護士這會要跟我去日向大將的病房,很緊急。”向陽皺了皺眉正伸手抓向玉秋,就想快點把她帶離這裡,沒想到這個情種陳雨逢哪個神經犯病了,在這個時候把他們拖在了這裡。

陳雨逢看着向陽伸過來的手,一把打了回去,另一隻手拉住玉秋:“我也去。”

“陳雨逢,你不是說她只是你摯友的妹妹麼?”日向文摔掉手中的碗質問道。

玉秋心中一緊,妹妹麼?呵,你們真的當我是笑話麼?用力甩掉陳雨逢的手,走向向陽:“走吧。”陳雨逢看着大部隊離去的身影轉身對日向文說:“現在你能幫我瞭解清楚到底是什麼回事了嗎?”日向文看了他一眼,也跟着他們上樓了。

而另一邊的朱斌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卻在向陽的書桌上看到了玉秋的推薦信,看上面的日期確實是昨天的時間。但查,還是要查,這是他的直覺。突然,他想起什麼,帶着人去了停屍間,找到了“叛徒”的屍身,除了表面傷痕和他留下的子彈孔,身上沒有任何其他的痕跡,他的衣服昨天就拿走了,這才讓他發現了肩章裡藏着的這張圖。朱斌看着面前的這個冰冷的屍體,自言自語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們出生入死那麼多次,是什麼時候叛變的呢?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呢?”朱斌給他蓋上白布,咬着牙走出了停屍間,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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