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腥臭的地牢裡醒來,陳雨逢渾身無力,勉強着讓自己先坐起來,而他的左肩又因爲太長時間的反綁又傷到了,疼痛確幫助他的意識慢慢恢復。
讓聞到魚腥味,並且感受到輕微有序的晃動,他判斷自己在一艘船上。他慢慢地挪動身體,突然摸到了一塊綢布。細細一模:“日向文,是你嗎?日向文。”沒有回答,他調整姿勢,用手推着那個身體。不斷呼喚她的名字。
“是誰?”
“是我,日向文。”
“雨逢君?”說着就哭了起來。
“不要哭,冷靜,冷靜。你現在可以自己坐起來嗎?”日向文勉強讓自己坐了起來。
“你現在聽着我的身影,慢慢面向我。能面向我了嗎?”
“我覺得,我是面對你的。”
“很好,現在你再試着靠近我,用嘴扯下我眼睛上的布 。”日向文,慢慢向前挪動身體。嘴脣碰到了他的鼻子上,迅速縮了回來。
“繼續呀!抓緊時間。”日向文再次嘗試,用嘴咬到了陳雨逢眼睛上的布。
“現在我頭往下,你嘴往上提。”兩個嘗試着,終於陳雨逢露出了一隻眼睛。眼前漆黑,看不清什麼。
“好裡,你現在不要動,和我說話。”
“說什麼?”
“隨便說什麼。”
“你怎麼也會在這裡?是什麼人綁架我,你知道麼?啊~”陳雨逢咬住了她眼睛上的布,用力一提。
“還是什麼都看不見啊。”
“適應一下就好了。你轉過身來,我幫你解開繩子。”說着兩個人互相解開了繩子。
陳雨逢站了起來,摸索着牆面,向日文站起身來,拼命地拍打喊叫着,陳雨逢一把拉住她呵斥到:“不要拍!你蠢啊!”
“難道不喊救命嗎?”
“真是豬腦子,抓你來的,明擺着是對你,對你爹,甚至對你們日本兵不滿的人。你這一拍驚動了他們,你還想不想活了?”
“既然抓我,爲什麼也抓你呢?”
陳雨逢沒有說話。
“是不是你,要救我被他們發現了。雨逢君,你是在意我的對不對?”
“你有病啊,到現在了還有心思說這些。”沒想日向文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我感謝那些綁架我的人,讓我知道了你是在意我的。哪怕被他們關一輩子,我也願意,因爲和你在一起。”
“你是真有病吧?!”說着懶得理她,繼續摸索着。這時,頂上的鐵板挪開了。刺眼的陽光射了進來,兩人一時看不清楚。只聽見,咔噠一聲,什麼東西丟了進來。一個聲音說到:“安分一點,不然你們都要死!”說完鐵板又蓋上了。陳雨逢摸索着丟進來的是什麼東西,原來是一包糖。
“大哥,有肉吃沒有啊?糖吃多了不好。”
“喂,我說大哥!”
“哎呀,你別喊了。他不會理我的。來吃一個吧,是麥芽糖,很甜。”說着就遞到雨逢嘴邊。雨逢接過來丟到嘴裡,想起了玉秋。
那個丫頭,總是買這個糖回家,原來總不分給他。現在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一天不見到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擔心。
而他想念的那個姑娘,正站在警察署的大院外,想要進去見他哥哥。
“姑娘,你走吧。送來的那個人直接被日本軍備處帶走了,不在這裡。”
“大叔,我求求你了,讓我進去看看吧。”
“都說了不在,你怎麼不信呢,快走,快走!”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趕,這是張老爺從裡面出來,玉秋迎來上去。
“張伯伯,怎麼樣?問到什麼了麼?”
“走走走,先回去。回去再說。這回可麻煩了。”
玉秋緊跟在他的後面,兩人快步回了家。吳媽給張老爺倒了一杯茶。張老爺接過來一口喝下,說:“這次玉賢是攤上大-麻煩了。”
話沒說完,吳媽就嗚咽哭了起來。張老爺接着說:“日向將軍,就是掉到我們這裡的日本兵總頭子,他的女兒被綁架了!說是一個叫陳雨逢的人乾的,抽絲剝繭找到了玉賢,說他們關係甚密,是同夥,就把玉賢給抓了問話。”
“這怎麼可能呢?”香蘭應聲到。
“就是啊,我們少爺平時擔子小着呢,哪還敢幹這總事情,真是抓錯人了。”
“那你們少爺是不是和陳雨逢關係非同一般吶?”
“就是同學,剛到那一會來我們家小住過,就沒有來往了。”
“沒有來往?”
“別人醫院的人可說了,你們少爺三天兩頭往醫院跑,不找他妹妹專找陳雨逢,這還說關係不好?”
“我的天老爺哦,這怎麼說的清楚哦。”
“張伯伯,我哥現在在哪裡?”
“哎,在日本兵部。我再沒關係,打聽不到了。”
“張老爺,我求求您了,我們老爺都還沒有入土呢,這兒子就要沒了,他可是白家的命根子,親家老爺,我跟您跪下了,求求您幫幫忙。”說着吳媽就跪在地上直磕頭。張老爺走上前,拉她起來,回身走到香蘭旁邊坐下。
“我不是不想幫這個忙,是我真幫不了。”說着,起身要走。回頭叫了聲舒華,舒華沒有理他低着頭說:“就算幫不了,我也要守在這裡,陪他們等一個結果。”王菊蘭走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真是書讀多了,這是我們能管的事情麼?走,不要惹禍上身!”舒華抽出手:“要走你們走,我不會離開玉秋的。”
“你是不是要我的命,好好好,我今天就死給你看。”說着就要找個柱子撞。香蘭見狀拉住她。
“舒華,聽你爹媽的話,先回去吧。”
“伯母,我,我不走。”玉秋走上前:“去吧舒華,我欠你的已經很多了,我不想再欠你什麼。”
“玉秋,不要說什麼欠不欠的話。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有責任護你和你家裡周全。”
“未婚妻就是還沒結婚。這親事,今兒也做罷。”
“媽!你說的什麼話!”
“我實話實說,要是我們家攤上這事,你看他們家退不退婚。反正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說着要拉着舒華走。
香蘭起身說:“你們等會。”轉身上了三樓。一會兒,擡着兩個盒子下來。放在案臺上,一個一個打開說。
“這個紅盒子,是你們上門提親送的金器,你們檢查一下。房契,老爺子抵押給了銀行換了錢給玉賢裝了這個診所,我一下拿不出那麼多錢來贖出來換給你們,這是我這幾年攢下的一些首飾,是準備給玉秋當嫁妝帶過去的,現在給你們算是利息,等我們家料理清楚了,哪怕賣了這間老屋,我也是要還給你們的。”玉秋上前扶住站不穩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