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跟我走是真的麼?”日向文一邊削着蘋果一邊說。
“什麼時候走?”
“三天後。”
“你走吧,我累了。”陳雨逢閉上了眼睛。日向文看着牀上的他心裡暗想着,三天以後,什麼都結束了,我們回家忘了這一切,重新開始。
慢慢走出房間,對着阿巖說:“從現在開始到我們上船,不許任何人接近他!”
啊巖點點頭,日向文又看他,關上了門。
朱斌推開玉賢的房門,一雙期盼的眼睛看着他:“人呢?”朱斌走到他的牀邊脫下帽子捏在手上:“我沒能把她帶回來。”
玉賢起身急問:“她不願意回來麼?”
“不是。”
“那是什麼,你要急死我啊,你倒是快說啊!”
“被三浦抓了,要你……”
白玉賢倒在牀上,用力捶了一下牀板:“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她。去哪裡可以換回她?”
“你以爲,你去了,他就會放過你們麼?不會的。”
“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我要搏一下。”
“我想到一個方法,但是不知道能否成功。”
“你說!”
白玉秋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掙扎的爬起來,靠在牆上,讓自己慢慢清醒一些。
從病房裡出來,她想起自己更衣櫃裡陳雨逢的手帕,一個人去拿,沒想到出來的時候日向文就站在她的面前: “你怎麼陰魂不散!”一巴掌打得她頭暈目眩。
“你害他害的還不夠麼?你和你的哥哥都該死!”正要再打的時候,被三浦攔住:“她還有用。”說着就將她帶走了。
然後就被帶來了這裡,逼問哥哥的消息,幸好她真的不知道。
恢復了精神,慢慢摸索到窗邊,看看外面的情況。
門口戒備森嚴,要怎麼逃呢?正想着門推開了,她敲聲躲在窗臺下。
“是我,出來吧。”
“朱大哥。”
朱斌走向他,掏出衣服裡的藥:“這是止疼藥和消炎藥,你先吃着。我們再想辦法。”
“我哥哥他們都安全麼?”
“放心吧,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
“他們要拿你逼你哥哥出來。”
“絕不可以,你能救我出去麼?”
朱斌搖搖頭。
“那絕不能讓我哥哥知道。”
“怕是已經來不及了。”玉秋癱坐在地上。突然伸手去搶朱斌腰間的搶。
“你幹什麼?”朱斌一把按住她的手。
“讓我死了吧。”
“還沒到最後關頭!”
“只有我死了,我哥才能活着。”
“你以爲你死了,你哥就會好好活着了?他不會找三浦償命麼?還沒到最後呢!”
朱斌掏出水壺:“先喝藥!再想辦法。”
玉秋接過藥來,仰頭吞了下去。
臨行的頭一天,日向文給陳雨逢看她爲他準備的東西:“我知道,你平時最寶貝這些書和標本了。我都給你帶上。”
“衣服,就帶了一些貼身的,回家我們再做新的。”
“還有,我已經提前給你辦好了公民證,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最近,怎麼沒有護士來給我換藥?”
“都要回去了,還換什麼藥?”
“從早上開始,我就覺得傷口的地方很疼。”
“是嗎?”日向文關切地走近他,看着陳雨逢額頭細細的汗趕緊說:“我現在馬上去叫人。”
沒一會李沐恩就推着車進來了。
“護士,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檢查過了才知道。你出去。”說着就拉上簾子。日向文反手拉開:“我不!”
“你要看就看好了。”說着拆開沙布,清潔傷口,換上新的沙布:“我跟你說啊,他這個傷口,收口情況也不是很好,不要隨便移動,到時候傷口崩開了,大出血可要再進一次手術室的。”
日向文沒有理李沐恩,握着陳雨逢的手說:“不要緊的,我從上海接來了醫生,他一路都會和我們在一起,不要擔心。一定沒事的。”
陳雨逢抽出自己的手:“我頭暈,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呆會。”
日向文看着李沐恩:“還不走?”李沐沒有理她,推着車就出去了。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不吵你。明天早上我們就出發。”
等日向文走出了房間,陳雨逢才從大腿下面拿出剛剛李沐恩塞給自己的紙:
秋 被抓 生死不明
陳雨逢一陣眩暈……怎麼辦?怎麼辦?
慢慢他撐起自己的身體,掀開被子,解開繃帶,看着自己的傷口,拿起水果刀,咬着牙狠狠地把縫合的針線一個一個的挑開……
啊~阿巖聞聲進門看着染紅的牀單:“你幹了什麼?”出門叫來護士。
李沐恩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趕緊用沙布壓住出血點:“醫生,醫生!醫生!”
值班的醫生衝了進來,移牀,推進手術室。阿巖,趕緊追上日向文。
“小姐!”
“你怎麼出來了,怎麼了?”
“陳雨逢他!”
“他怎麼了?”說着就往手術室跑。
“不是讓你看着他的嗎?!”日向文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踱步着。
一個多鐘頭後,護士跑了出來:“誰是A型血,需要輸血。”
日向文和阿巖兩個人面面相窺。只聽一個聲音說:“我是!”
兩人看向他,朱斌?
“那你跟我進來!”朱斌快步跟上,日向文一把抓住他:“謝謝你。”
“沒時間了,放手!”說着甩開她的手,衝進了手術室。
陳雨逢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看見李沐恩無力地說:“她怎麼樣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被抓了,明明那天看完你,我就送她走了,怎麼會被抓的呢?”
“現在什麼情況,你不知道麼?”
“不知道呀,我想着要通知你,都不敢離開,等機會。”
“我知道!”
兩人聞聲看去,朱斌一邊脫衣服一邊伸出手臂。
“怎麼又是你?”李沐恩問。
“愣着幹嘛,趕緊抽血。”李沐恩拿出血袋,慢慢推了進去,暗紅溫熱的血緩緩流進血袋裡。
陳雨逢正要說話。朱斌按住他:“你不要說話,聽我說。玉秋被三浦抓了要逼白玉賢出來,今天是最後一天。”陳雨逢掙扎着想起來,朱斌按下他,接着說:“我來是想把你帶走的,現在正好!”轉頭對李沐恩說:“要多長時間?”
“抽血20分鐘,輸血快些。”
“我抽完血,就出去。聽到聲響,你們就趁亂往配樓跑,有兄弟接應。牀不行,有輪椅麼?”
“有!”
“趕緊換!”說着,李沐恩就推來一個輪椅,他們扶着陳雨逢坐下。
“我們走了,那你呢?”
“放心,我有脫身的辦法,出去之後他們會帶你們去見白玉賢。都是過命的兄弟,信得過。”掏出身後的槍遞給陳雨逢,然後拿起一把手術刀,塞進袖口裡。
李沐恩拔下他的針頭,小聲地說:“小心。”朱斌看看他沒說話,點點頭,起身要走。
“等等!”李沐恩追上去,拉住他,取下十架項鍊,掛在他的脖子上:“上帝與你同在,平安。”
朱斌看着金色的十架,塞到裡衣裡說:“回頭還你!”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