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爲她來了!”日向文的手頂在玉秋身後停了下來。
“你放開她!”陳雨逢推着輪椅從蘆葦叢裡出來,而他身後的人竟然是智子。
她尋找着自己兒子的身影,在一灘血泊中看見他。她走了上去,蹲了下來。握着他的手:“你怎麼這麼固執呢?”
“她今天必須死。”日向文狠狠地說。
“她如果死了,我也不會活。”日向文看眼前她深深愛着的這個男人,她爲了他可以來到這個陌生有骯髒的地方,她爲了他可以做任何事情,甚至放棄自己的身份和尊嚴,她爲了他可以.......但這個人男人卻總護着另一個女人,自始至終都只護着這個女人......日向文只到自己輸了,輸的一塌糊塗,她癱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刀掉落下來。
“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對我?”日向文流着淚看着他。陳雨逢冷冷地看着她“你爲什麼一定要喜歡我?”
一羣日本兵圍了上來。陳雨逢看向智子說:“我們說好的,你可不要食言。”
智子放下兒子的手,站了起來。
“讓她走吧。”陳雨逢跟朱斌使了個眼色。朱斌上前,抱起白玉秋就走,走到包圍圈,智子動了動手,人羣給他們開了一個口子。
朱斌剛出包圍圈就看見焦急的李沐恩,“你怎麼在這裡?”“說來話長,先離開這裡。”說着就幫着扶玉秋上車,聽着汽車發動的聲音,陳雨逢才緩緩說:“走吧。”
智子走到他身邊,沒有看他,只是冷冷的說:“我答應你的做到了,你也該做你的了。”
陳雨逢看着從人羣中消失的她,看着撲倒在血泊中的玉賢,冷冷地說“我知道。”說着一個日本兵推着陳雨逢往蘆葦岸邊走去。
智子走到日向文的身邊,慢慢扶起她來。
“我們回家。”攙住她也往蘆葦蕩裡走去。
李沐恩坐在後座,給玉秋餵了點水,朱斌丟了一包東西給她,裡面都是藥,沐恩趕緊給玉秋灌下。一口水,嗆得玉秋猛咳了幾聲,頓時清醒了過來:
“我哥呢?”
“死了!”
玉秋這才哭出了聲音,李沐恩一把拉她到自己懷裡,安撫到:“玉秋,沒事的,沒事的,你還有我們。你媽媽還等着你回去呢。”
“陳雨逢,會怎麼樣?”朱斌小聲地問。
“你說什麼?陳雨逢?他怎麼了?”玉秋疑惑地問。
“朱斌你個豬腦子,現在說這個幹嗎?”
“到底怎麼回事?陳雨逢他怎麼了?”
“你剛沒有看到他?”
“沒,,他,他剛纔也在嗎?”
“玉秋,別想了,我們先回家。”
“你說清楚啊,沐恩,你說清楚啊!”
“陳雨逢他,他答應那個老女人跟他回日本,換......”
“換什麼?”
“換你們兄妹活着。可是來晚了一步,玉賢哥他......”
朱斌吼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陳雨逢說有辦法救他們兄妹,出了白家就去了一個公館,見了那個老女人,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怎麼說的,後來就去小木屋了,在路上給了我一封信,讓我給玉秋。然後的事你們就知道了呀!”
“信呢?”玉秋問,李沐恩從口袋裡掏出信遞給她。
玉秋看着她遞給她的一團紙,似曾相識……
她顫抖着手,慢慢打開,鄒巴巴的紙上,端端正正寫着她的名字
玉秋,我愛的玉秋。先說好,我們不哭。我只是離開一下,我向你保證,我會用盡一切辦法回到你身邊。
笑一笑,我愛的玉秋。我們短暫的分離換你們的平安是值得的。
相信我,我愛的玉秋。勇敢地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在你最喜樂的那一天,我就回來了。
玉秋,把信貼近自己胸口。
“他走了嗎?”
“走了,”
“朱大哥,我要下車。”
“幹嘛?他現在只怕都已經上船離岸了。”
“朱大哥,我已經沒有哥哥了,我不想再有人爲我犧牲什麼了。”
“那我們呢,你就不管我們了麼?不管你媽媽了麼?”
“你把我放下,我自己去。”
汽笛聲緩緩響起,陳雨逢坐在護欄邊上看着這座城市。她平安了麼?應該平安了吧。好好活着玉秋,等我回來。
“再看幾眼吧。回去了,就忘了這一切。”智子說。
“如果每個月我不能看到她的照片,陪伴日向文的就是一具屍體。”
“你很清楚,她現在是日向家的一切,也是我的一切!而我們都是爲別人活着的人。”
船慢慢離崗了,陳雨逢看向岸邊散去的人羣,唯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站立的風中……
他抓住圍欄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越入水中,阿巖一把拽住他的衣裳。他就這麼懸在半空中看着那道白色的光,笑着。
她也笑着,拿出他的手帕,系在頭上,喊着:陳雨逢,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