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的那一刻,心裡的那個堅持徹底瓦解了。
“你爲什麼不見我?”
“因爲這個傷麼?”
“還是想不認賬?”
陳雨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看着她,他此刻的心只覺得這樣看着她就很好。
“你說話呀!”
“扶我起來。”玉秋趕緊拿來枕頭,墊在他的背後。
“我要坐起來。”玉秋環保住他的胸口,側着頭,輕輕貼在他的一側,用力把他往上抽,順手把枕頭豎了起來。
正要起身問:“可以……了嗎?”陳雨逢環抱着她:“噓……就一會,就一會。”玉秋慢慢沿着牀邊坐下,下巴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抱我。”
玉秋正要抽身出來說什麼,雨逢又抱緊她:“別動,我沒有力氣了。”玉秋就這樣任他抱着。
“雨逢。”
“嗯?”
“雨逢。”
“嗯?”
“你在這裡真好。”玉秋輕聲說着慢慢低下頭。
“不許哭啊!”
“我沒有!”說着她坐直了身子。陳雨逢摸着她的臉憐愛地說:“你怎麼不走呢?”
“要走,我們一起走。”
“好。”
“我儘快想辦法帶你出去。”
“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在我沒有想到萬全之策前,你不要再來看我了,這裡太危險。”見玉秋沒有回話。
陳雨逢兩個手捧着她的臉說:“答應我!”
“好,那你想到了就告訴沐恩。”
“嗯。”陳雨逢依舊捧着她的臉,緩緩親了上去。
“咳咳!”一陣咳嗽着打斷了兩人。
“什麼環境,你們兩個還你濃我濃的。說完沒有,說完趕緊走。”李沐恩湊近前小聲地說。
拉起紅着臉的玉秋說:“走吧。”玉秋起身,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我等你。”
陳雨逢柔聲說:“去吧。”
玉秋從他手心抽出手來,推着車往門外走,回過頭來說:“剛剛的擁抱,不算。”
陳雨逢看着離去的她,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玉秋。”
朱斌趕回城的時候已近黃昏,回到辦公室推門進去就見三浦坐在辦公椅上等着他。
“三浦將軍,您這是?”
“不論什麼方法,我給你三天時間,找不到白玉賢的人或者屍體,你替他陪葬。”
“不是十天的麼?”三浦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你是在跟我討價還價麼?”
“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
“地下黨都是非常狡猾的,我們已經大範圍的搜捕了,所有的交通要道早已封鎖,只怕……”
“只怕什麼?”
“只怕他們早就已經逃出城了,或者死了,埋了。”
“跟我來。”
說着兩人上了車,來到蘆葦蕩的木屋,下了車,朱斌跟在他的身後,脊樑的汗直冒,腦子裡不斷思索着他到底知道了些什麼,手慢慢移像後背,做好射擊的準備。
大門被一腳踹開。
地上側躺着一個女人,看上去已經沒了知覺。朱斌跟在三浦後面,沒敢走近。
三浦走向那個女人用腳踢了一下女人側躺的身體,女人仰面朝上,沒有聲響:“現在,三天夠了吧。”
朱斌,楞在那裡,看着地上皮開肉綻的白玉秋,整個人全身都涼了。
“她?”
“你們中國人,沒有幾個硬骨頭,拖進來。”說着兩個日本兵拖着一個奄奄一息的漁夫模樣的人進來。
“官爺,我能說的都說了,也帶你們來看了,放,放了我啊,錢,錢我不要了。”
“把你剛纔說的再說一遍。”三浦揹着走說到。
“早上,一個年輕人租我的船要進城,我看給的錢不少,反正也要去城裡做買賣,就帶上他去了。路上他身上就開始滲血,我也沒有多問。送到了黃毛地接就把他放下了,後來聽別人說起懸賞的事,我就……”擡頭看着朱斌的打扮,爬了過去。“爺,救,救我。”
朱斌掏出槍,對準他的腦袋就是一槍。
“他肯定是去找她妹妹的,沒想到,真的在醫院抓到她。”慢慢蹲了下來,撩開她汗溼的頭髮:“她竟然不說,那就拿她去換,你們中國人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起身,看着朱斌說:“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