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倒飛而出,然後趴地上立僕的方盤,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難道東薩納蘭的山羊現在都這麼厲害了?
我不敢讓廚師們去涉險,拔出長劍,從背後把盾摘下跟格雷戈爾說:“我去看看情況,如果事有不諧,你記得救我一救。”
格雷戈爾表情複雜地剛張口想要說話,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
格雷戈爾就閉嘴笑了笑,說:“那小子你要小心,我在這裡掩護你。”
我點點頭,挺起劍朝着那頭羊衝了過去。
不知道這裡的山羊是什麼情況,我只有一次機會。只要趁它沒注意,給它一個狠狠的盾擊,我就能把握住接下來的戰鬥節奏。
咦?是不是我衝刺的速度太快,動靜太大?那匹山羊轉身盯着我了!它把角對準我了!
怎麼辦?剎不住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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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咬牙,狠下心,加了幾分力,連人帶盾拍了上去。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我只覺得撞到了什麼東西,然後暢通無阻。
心中一慌,我想立刻停步,但是身體的慣性把我往前帶去。我只好切換姿勢,就地打了兩個滾,爬起來,警惕地尋找那匹山羊的下落。
咦?不見了?
我不敢鬆懈,原地轉了一圈,又擡頭看了眼天空,到處都不見那頭山羊的身影。
咦……
“啪啪啪啪啪!”老爺子他們不知道爲什麼鼓起掌來,一邊鼓掌還一邊往我這邊走。
我急得大喊:“別過來!危險尚未解除,那頭山羊去哪裡了?”
他們沒搭理我,還是一邊鼓掌一邊靠近:“拉萊耶大人!精彩的盾擊!”
“是啊是啊,剛纔衝鋒的身姿也讓人激賞啊!”
“可惜敵人太弱了,根本沒看過癮!”
格雷戈爾在中途,往一處草叢裡蹲了蹲,拖出來一具山羊屍體,腦袋粉碎,扔到我面前說:“喏,你要的山羊,在這裡了。”
“哈?”我一手握着劍一手握着盾,竟然有些感覺無所適從。
這就拍死啦?而且腦袋還拍得粉碎?
怎麼讓人毫無真實感呢?
“可是……方盤他……居然會被這種雜魚給一腳踢暈?”我難以置信地說。
格雷戈爾嘆了口氣:“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想說點好聽的……但是,對,你沒說錯,方盤就是比這種雜魚的戰鬥力還要低的人……”
“那他還那麼着急上火地想要和別人對戰?”
格雷戈爾聳聳肩:“誰規定渣渣就不能有顆好戰的心呢?”
我一時語塞,只能換個話題抱怨格雷戈爾:“前輩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那麼高興看我出醜嗎?”
格雷戈爾立刻甩鍋:“這可不能怨我啊!老爺子跟我打信號,讓我別拆穿的!”
我這纔想起來剛纔他們那一系列詭異的表現,不由得怒火沖天:“老爺子!!!!”
我的怒吼在荒野之中迴盪,驚起無數飛鳥。
東薩納蘭的據點是枯骨營地,這是個由於特殊原因形成的據點。
在第七靈災期間,在東薩納蘭的聖阿瑪達·蘭達瑪教會接納了大量逝者的遺體,爲它們安排下葬的儀式和墓穴。逝者的親朋們在教會附近住下,方便進行安葬和緬懷,就這樣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聚居地。
這是個安靜的據點。經過了五年時間的沉澱,在這裡生活的人們,已經開始漸漸走出悲傷。但是痛失家人的他們,大多數還在貧困線上掙扎,實在談不上是什麼讓人開心的地方。與此同時,枯骨營地還承擔着對蜥蜴人戰略的最前線,戰火的味道很濃,很難展開商業活動。
在枯骨營地以北,有個黃金集市。遊戲裡有幾個NPC很是自豪,認爲這裡可以稱爲繁榮的城鎮。但實際上不論是交通還是產出,條件都不是很好。黃金集市擁有幾座富礦,附近還有一個名爲“消逝王都”的遺蹟,勉強可以讓集市有一些人氣。
在東薩納蘭的中央位置,有一架架在陡峭懸崖上的橋樑,橋下深不見底,只見濃霧繚繞,看起來好像是架在天空中雲層之上的橋樑,所以被稱爲跨天橋,是沙都烏爾達哈與森都格里達尼亞商業交流的中轉站。
我們並不打算直接從這裡去格里達尼亞的黑衣森林區域,而是在枯骨營地待一夜,第二天取道中薩納蘭回烏爾達哈修整。
方盤引起的騷動結束之後,羅火把他回收到大篷車上,我們又隨意地獵殺了五六頭山羊,就地放血,用車載着,到達枯骨營地。
車一停穩,羅火就跳下了車。不得不說,在枯骨營地裡,外來人的身影還是相當吸引人注意力的。特別羅火這樣看起來就很粗豪的魯加,簡直像是跳進營地打劫的土匪一樣。
但是羅火併沒有搭理周邊偷偷圍觀他的人羣,三步兩步跑到貨車上,將各種廚具搬下來,有條不紊地處理山羊。
方盤這時候也醒了過來。他臉上居然完全沒有任何的羞愧之情,反而堆上了滿意的笑容,喃喃地說:“真是好好地戰鬥了一場……”
我已經不想跟他說話了,不着痕跡地側步離他遠了一些。
老爺子苦笑着拍拍我肩膀說:“別這樣,總體來講,他雖然怪一點,但還是個好人。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你不覺得就他那個性格,實力越低,對世界的傷害越小嗎?”
我歪着頭想了想,突然發現居然還真是這個道理,戰五渣居然還渣的有理了!
不過我們打架的時候,還要有人手看着他,在這方面也實在是累贅……
但是面對已經殺好的羊,方盤的表現卻十足讓我驚豔。
只見他換了兩把刀身狹長的利刃,雙手各持一把,對着山羊一通猛削。剎那之間,只見刀光,不見人影,寒氣逼人。幾息之後,山羊身上已經寸毫不存。
羅火抓着山羊的雙足,輕輕拉開。
只見山羊像是鮮花綻放一樣,攤成一個平面。
羅火滿意地笑了起來,抓起調料往山羊身上抹。
看着羅火像孩子一般純真的笑容,立刻讓周圍的偷偷圍觀的居民們放下心防,光明正大地圍了上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有膽子大點的居民好奇地蹭上前來,小心地問。
“烤全羊!吃過嗎?”羅火咧開嘴,笑着說。
“烤全羊?是說把一整隻羊放火上烤?那還了得?要等裡面熟了,外面可不得燒焦了?”有懂一點廚藝的人提出異議。
羅火仰頭向天“嘿!”的笑了一聲,揮舞着手上的山羊說:“且等我先把它們醃起來,然後你們看我烤。要是烤得有一點焦,有一點不好吃,算我輸,好不好!”
圍觀的人們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熱鬧了,紛紛轟然叫好。
那些膽子大的人就更加得寸進尺了:“大個子!你若是輸了,該怎麼辦?”
“我若是輸了,我就每個人送一隻烤全羊!我連夜親自去外面給你們抓回來,烤好,如何?”
“不行不行,你的烤全羊我們沒吃過,本來就是你手藝不好纔會輸,再送我們不好的烤全羊,我們纔不要!”
羅火被氣笑了,放下手裡的活站起身來,大喝一聲:“那你們想怎樣!”
畢竟雙方還算不上很熟,羅火這麼一發飆,場面上的氣氛就有點僵。
老爺子悠然地走到羅火前面,乾咳了一聲,微笑着說:“哎呀哎呀,莫要生氣。若是這大個子輸了呀,他就抓羊殺好了剖好了,給你們每個人一隻的量,可好?”
“這可以!”人們看到有梯子可以下,哪裡還有人糾纏不清的?紛紛借坡下驢不提。
老爺子拍拍羅火的胳臂,讓他坐下,說:“大家不知道你的實力,你可以展示啊,來,索性羊肉還多。拉萊耶打的那隻羊,就不要做烤全羊了,做成烤肉,讓大家嚐嚐看。”
說到這裡,老爺子面對圍觀的人們大聲說:“你們說對不對?嘗過再說好吃不好吃,嘗過再說全羊烤得烤不得,對吧?”
“老先生說得沒錯!大個子可別辜負我們的期待喲!”
羅火張開大嘴哈哈一笑,右手用力拍拍胸口,比了個大拇指,引得人們一陣鬨笑。
那邊方盤已經根據老爺子的建議,開始動刀了。只見刀光如飛花,將羊肉剖成一塊一塊的整齊小塊。
羅火雙手嫺熟地將肉塊串到鉗子上,再抹上醬料醃製。
穿完了怕是有幾百根肉串,都醃製入味了,羅火再將他那個長條形的燒烤箱裝上炭,生火。
這是旁觀的人們看到羅火的動作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也都不敢隨便開口,怕是當場被打臉,也怕自己說話會影響羅火的操作。
枯骨營地的空地上,就只見一羣人圍着一個正在烤肉串的魯加,不斷髮出“嘶~”“哇~”的驚歎。
俄爾不久,隨着羅火將肉串架到炭火上,輕輕地搓弄,小心地灑下香料的時候,人羣終於開始不安地騷動起來,大家恨不得被香味勾引得,恨不得直接從羅火的手中搶個幾串來嚐嚐鮮。
第一把四十串烤羊肉串出爐,老爺子拿着盤子,從羅火手中接過烤串,託在手中,笑着問:“來,誰想嚐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