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林很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想放過這個華林集團,作爲省裡一把手我有着同樣的考慮,但是這個華林集團的背後是孟家,爲這個事情他們付出了驚人的代價。孟老親自到你家裡去坐了一會,然後又去拜會了李家老爺子,剛纔你家老爺子已經給我打了電話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吧,當然,這裡面也有李老爺子的許可。我們三家是一榮俱榮的,所以我也不能不考慮大局。這個華林集團牽扯到了孟家的一些隱秘,爲了這樣一件事情和孟家撕破臉皮暫時是不明智的。至於表面上的工作還是要做一下的,那個韓博就現在拘留所呆上一個月吧,這樣無法無天的傢伙,必須要磨一下他的性子!”
張文華一聽是孟家,就知道這件事情回天乏術了,他萬萬想不到,這個華林集團的後臺居然會是孟家。孟家當年也是國家權力核心的重要家族之一,和張家簡直是不相上下的,同樣是紅色家族的一員,雖然彼此來往不是很多,但是一旦是孟老出面,縱然是強悍如同李老爺子,也多少的總要給個面子。張家是和李家、金家兩大家族連在一起的,面對着這樣的聯盟,孟家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只有低下頭裝孫子。但是也不是說孟家是任人宰割的,能到這樣的地位,怎麼可能是那麼簡單的家族?換做是別的家族,孟家可從來沒有做出過這樣的讓步。
高建彬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大事化小的,單純看看華林集團的地位就知道了,全國百強的上市企業,後面的背景會有多強悍,沒有政府高層的支持能做到這個地步簡直是難如登天。他高建彬算什麼,只是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在那些大家族的眼裡,他這樣的是一抓一大把的,他只是一枚作爲利益交換的棋子,能發揮什麼作用就看下棋的人怎麼去走。突然之間他感覺好累,真想回到海州那個家裡,感受到那一絲溫馨。
張文華問金國林:“金書記,難道就這麼算了?”金國林說道:“我知道你對他愛護有加,其實我也是很看好他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想要動一下這個華林集團,關鍵是盛華下一步是要進國家政治研究中心的,孟家這一票可是至關重要的,爲了更長遠的發展,這個時候必須要忍耐,如果不是高建彬這一次的遭遇,我們還得不到孟家的支持,這個公道遲早是要找回來的,但是現在只有讓小高委屈一下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情,等於他受的這次傷,讓京都的三個家族同時欠了他的人情,比較之下就不需要說了。”
金國林和張文華談完話後回到了病房,對高建彬說道:“這段時間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全省農業改革的培訓班,會一直等到你身體復原了,回到省城後再進行。但是要注意這次考試的保密,任何情況下不得向他人泄露。等有時間我再過來。”說完後就告辭走了,他還有一大堆的文件要處理,能來看看高建彬就已經很不錯了。雖然高建彬是那種相對看好的後備幹部,但是現在還遠遠達不到與金國林對話的層次。
張文華對高建彬說道:“觀察一週後你就先回海州吧,這段時間可以在家好好的休養幾天,等到身體完全康復了再回來,你的這個事情我會處理的。”高建彬連忙說道:“謝謝張書記了,我會好好養傷的,爭取儘快的上崗。”高建彬沒有問張文華他是如何處理的,但是他自己心裡也有數,問出來反而讓張文華有些爲難。作爲省城的市裡一把手,又是新官上任,張文華的工作量也是很大的,他必須儘快的控制好市委常委們,把省城的工作按照他的思路安排下去。他也不可能長時間在這裡,所以閒聊了幾句話,隨後他也走了。
高建彬躺在牀上感覺此刻是那麼的孤單,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他拿起新買的手機給陳潔柔打了個電話,這還是那個救他的小夥子幫他買的呢。說起來也是夠丟人的,他錢還沒有給人家呢,同學聚會的時候身上就帶了幾百塊現金,還有的就是銀行卡了。那個小夥子蔣浩宇也是個心思機敏的傢伙,這兩天經常過來陪陪他說說話,幫他辦點事情,在蔣浩宇看來,高建彬可是一個年輕卻身居高位的人,結交好了他說不定他和他對象的工作就都快要解決了。的確他的思路是正確的,高建彬這個人情欠大了,再加上他也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有些小事情就交給了蔣浩宇辦,看起來這個蔣浩宇還是很有培養價值的。
當陳潔柔知道高建彬在醫院裡時當時就急壞了,一邊埋怨高建彬不早給她打電話,一邊跑到節目部主任那裡請假。李榕好奇的問她:“柔柔,發生什麼事情了,慌慌張張的要幹什麼去?”陳潔柔說道:“建彬被一羣黑社會分子打了,現在正躺在醫院裡,我請兩天假去醫院陪他。”李榕的心裡忽然感覺好痛,就像是針扎一樣,連忙問陳潔柔:“在哪個醫院呢?”陳潔柔一邊走一邊回答說:“就在長江路的省人民醫院!”看着陳潔柔匆匆忙忙的樣子,李榕感到她有着牽掛的人,真的是好幸福,而自己呢,雖然是在南江省甚至於周邊幾個省份,可以說婦孺皆知,但是那又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呢?一個女孩子家,要那些名利的幹什麼呢,第一次李榕感到了孤單。
推開病房門陳潔柔就跑到了高建彬的牀前,看着正在衝她發笑的壞男人,她的眼淚忍不住就流出來了,看得在一邊扯閒篇的蔣浩宇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是哪裡來的一個大美人,這個高縣長還真是豔福不淺啊!就算是去選美這個女孩子也絕對是頂尖的人選。仔細再看看,這不是省電視臺上那個節目主持人嗎?他還是很有眼力的,悄悄的走了出去,把門給帶上了。高建彬輕輕撫摸着陳潔柔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微笑着說:“傻丫頭,哭什麼呢,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陳潔柔也不理會他的話,把頭伏在他的懷裡就是一通哭泣。
好不容易高建彬才勸住了她,正好大夫也來了,陳潔柔擦去眼淚就問大夫高建彬的情況怎麼樣,大夫說道:“倒是沒有什麼太嚴重的外傷,就是頭部有一點輕微的淤血,估計是遭到撞擊形成的,只要是好好的修養,不要動氣或者腦部勞動量過大,差不多兩到三個月就會消失的。”陳潔柔說道:“那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呢?”醫生回答說:“再觀察一週,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就可以回家休息靜養了。”
蔣浩宇回到和女朋友一起開的小花店裡,對女朋友鍾靈韻說道:“高縣長今天和我聊天的時候問我願不願意到地方上工作,我猜着他有可能想讓我跟着他回海州。”鍾靈韻一聽高興的說道:“好心總是有好報的,跟着這麼年輕的縣長肯定有前途,再說,只要進了體制內我們以後的生活就有保證了,省的我爸媽嫌棄你沒有正式工作。”蔣浩宇笑着說:“我又不娶你爸媽,只要你願意跟着我就行了,你爸媽都在機關上班,可是你還不是照樣進不了機關。”鍾靈韻嘆道:“我爸媽都是普通辦事員,家裡也沒有什麼親戚當大官,現在每個地方的名額都卡地很嚴,我這類情況的人太多了!”
蔣浩宇想了一下說道:“那你願不願意跟着我去海州?說不定你去了以後,高縣長也會幫你安排個工作。”鍾靈韻說道:“我也希望是這樣啊,只要能有工作,我想我爸媽是不會反對的,到時候還可以調回來的!”蔣浩宇說:“這兩天我去探探高縣長的口風,看看人家,比我們大不了兩歲三歲的,就已經是一個大縣的常委、副縣長了,真是人比人該死啊。”鍾靈韻笑着說:“既然有了目標那就努力吧,蔣浩宇同學,高縣長用了兩年成了副處級縣長,你就花十二年行不行?我爸爸熬了快二十年了連個副科級也沒有混上。”蔣浩宇說道:“凡事都不能過火了,這兩天高書記的女朋友過去陪着他,我就儘量的少去,免得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