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裡非常的熱鬧,大家都是好久沒有聚集到一起了,彼此見面都感到十分的高興,互相說着畢業後的經歷,大廳中一片喧鬧聲。這個陣容可是非常的強大,可以說南江省幹部的精英匯聚一堂,最低級別的也是正處級,比如高建彬這樣的區委書記,當然這個級別的人是最少的,只有高建彬一個人,其餘的全部都是廳級幹。副廳級幹部佔了百分之八十,原來上課時候的正處級幹部們畢業回去都提升了一級,成爲了副廳級幹部,就算是副廳沒有提升的像是郭永健這樣的,都成爲了常務副廳長、黨組副書記,等着合適的時機就會接替成爲正職領導。
郭永健站起來笑着說道:“兄弟姐妹們,大家安靜一下,今天的晚宴正式馬上要開始了,在開始之前我首先嘮叨兩句,大家做好心理準備,等會肯定是要不醉不歸的,我在這個酒店已經準備好了房間,大家把房卡拿好,幾位酒量淺的女同學費點心看好大家,等會喝醉了服務員會送你們回房,不會讓大家露宿街頭的今天非常的高興,有這麼多的人響應我和建彬的邀請,在春節前的百忙裡抽出時間來參加,凡事聚會總是要走一走過場的,大家歡迎我們這一屆幹部培訓班的明星高建彬給大家說幾句話,我想啊,建彬可是我們南江省幹部的驕傲,一個唯一兩年內三次被《人民日報》刊登的人,受到了央視的專訪,上過《新聞聯播》的鏡頭,是中組部號召全國幹部進行幹羣關係討論,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幹部典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現在就請建彬和大家說幾句。”話音剛落會場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高建彬暗暗苦笑郭永健這小子捉弄自己,這裡的那個人比他差啊?他不過是個正處級,唯一在場的一個正處級,人家可都是廳級幹部啊
高建彬站起來說道:“在場的兄弟姐妹們可能都已經聽出來了,郭永健可是居心不良,用一種拍馬屁的手法把我擡到高處,想摔我個半死,大家可都是我的領導級別的,要擦亮眼睛不能受到這種人的矇蔽”在場的同學們全笑了,郭永健也在一邊笑罵着說道:“你個傢伙存心出我的洋相,這麼嚴肅的氛圍開場,全被你給攪亂了”
高建彬說道:“我們大家在一起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南江省那麼多的幹部,就是我們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成爲了省委黨校幹部培訓班的同學,這不能不說是一輩子的緣分。時間過得非常快,一轉眼我們分開馬上就要到一年了,在這段時間裡大家相互之間能夠聯繫的也只有少數幾個人,春節大家肯定都是很忙碌的,爲什麼還要把大家邀請到一起呢,就是害怕因爲時間的因素,大家逐漸的淡忘了這段來之不易的緣分。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圈子,能夠經常來往聯繫的也就是那麼一小部分,對於我們大部分同學來說相聯繫,或許就會爲了工作或者是別的什麼事情耽擱了,越是不聯繫越是走得遠。”這段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的確是這樣的,這麼多的同學們不可能面面俱到,有時想起來要和同學們聯繫一下,總是這事那事的給忘記了。
高建彬繼續說道:“大家都是省委特意從那麼多的幹部裡選出來的,每個人以後都有着不同的發展空間和機遇,我們都是官場裡的人,做的也是相同的事情,崗位不一樣本質是一樣的。我認爲,如果是我們這些同學們相互幫助,那將是一筆無法估量的財富,我和郭永健舉辦這次同學聚會就是希望給大家創造一個相互交流增進感情的環境和氛圍,在這裡大家無拘無束暢所欲言,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值得學習的地方,三人行必有我師,現在這裡可是九十多位老師,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可以遇到的。我國的酒文化源遠流長,但是作爲召集者之一我還是要提醒一下,風度要不要都沒有關係,但是喝完酒以後是要注意安全的,特別是那些開車的同學們,今天晚上絕對不能開車了,現在交警正在查酒後駕車,誰也不能踩這條紅線廢話就不多說了,到了大家自由發揮的時間了,我宣佈晚宴開始”
高建彬這一桌上坐着的都是一些熟人,包括郭永健、嶽啓東、苗勤、商鳴、宋兆恩、金愛民、周雪嬌等人,高建彬既然想在東部新區做出點成績來,少不得需要器重某些人的支持。郭永健是財神爺,嶽啓東和金愛民一個是交通一個是建設,都是非常關鍵的部門,用高建彬的話說,只要這幾個人手指頭縫裡掉點東西出來,那就夠東部新區受用的了。郭永健說道:“既然你過完春節就要去東部新區了,有什麼需要我們哥幾個做的隨時找我們,別的忙幫不上,在資金政策上傾斜一下還是可以運作的。”
高建彬說道:“你們都是我的財神爺,有了你們的支持我纔能有這個底氣,東部新區別看是海州最大的區,也是最年輕的區,一點獨有的物質文化基礎都沒有,唯一看到的就是一團亂麻。”郭永健說道:“這個地方不是什麼養閒人的好場所,一般人真是不敢接招的,在省城的名氣也是不小,上次好幾千人到省委省政府的門前上訪,搞得輿論是沸沸揚揚,典型的幹羣之間關係處理不到位。爲了這件事情海州的市委市政府受到了上級領導的的嚴厲批評,這件事情雪嬌應該是比較清楚的。”
周雪焦點頭說道:“這倒是大實話,爲了東部新區上訪的事情海州市委市政府在上級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一年時間消除以前的遺留問題不良影響,使幹羣關係得到質的轉化,在三年內實現東部新區經濟上的騰飛,不次於石橋鎮的綜合實力。所以海州市委市政府對於東部新區是志在必得,所有的資源全部向那裡傾斜,爲了完成這個承諾,把建彬從石橋鎮調了過去,能夠幫忙的地方你們就伸出手來,建彬到那個地方也是很不容易的。”嶽啓東和金愛民都表態說沒有問題,郭永健笑道:“哪裡的情況我也知道很複雜,我很想知道你的規劃是怎麼樣的,你就講一講你的大體想法,讓我們也學習一下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周雪嬌也說道:“建彬一直都是隱藏着真實的想法,連我也很想聽一聽呢”
高建彬說道:“要實現東部新區的變化,主要還是分爲兩點齊頭並進,第一點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幹部的任用,這是一切的根本,沒有得力的幹部去執行就無法真正的實現我的意圖,畢竟工作都是要靠着各級幹部們去做的。但是那裡偏偏就是這個問題最棘手,你們可能也知道,東部新區是把雲德縣和吳陵縣靠近開發區的區域劃到了一起才成立的,我聽說這兩個縣以前,或者說是歷史上就有一些矛盾產生,這樣打散組成新的區域,肯定是要進行一段很長時期的磨合,倒不是原來的主要領導們不作爲,作爲海州第一大區的領導幹部,絕對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夠上位的,再說當時的張書記和楊市長也不會隨隨便便選擇幹部到東部新區,當時海州市委對於那裡寄予重望,關鍵是他們對於兩個派系的幹部窩裡鬥沒有合適的辦法,思路和方法不見得就是錯誤的,就是因爲人的原因導致了政令不通效率低下,我準備對於東部新區的幹部們實行考覈上崗,有選擇性的保留一部分幹部,再從別的地方補充進來一批幹部,徹底扭轉這個局面。”
喝了口水點了支菸,看到大家都在仔細地聽他說,高建彬又說道:“第二點就是對於東部新區現有資源的整合,把農業和商業的發力點找到,農業上完全可以借鑑石橋鎮的新農業產業化改革模式,來對東部新區的農民進行農業改革工作,改變固有的生產模式。把東部新區的農產品併入石橋鎮的銷售網絡,對於這一點我還是有把握的,這個時間段我預計在一年內完成。工商業是提升東部新區經濟的基礎,我的打算就是以海州市經濟技術開發區爲基礎,帶動東部新區經濟產業鏈的形成。雖然開發區劃到了東部新區名下,我又是開發區管委會的主任,有權利調配開發區的資源,但是還要考慮到這可是海州市政府的利稅大戶,不能拖了海州整體指標的後腿。短時間內可以運用其豐厚的實力作爲推行新政策的基石,長遠來看還是要靠它帶動更多的產業加入這條產業鏈,形成良性的循環,加大外來投資的速度和力度。要知道開發區周圍已經形成了一大塊經濟地帶,作爲海州市的支柱產業基地,開發區的企業有着極大的潛力向外擴張,我仔細看過開發區的企業資料,一直以來都因爲劃分東部新區而受到了限制,新的經濟地帶有沒有良好的政策扶持與服務,所以一旦對於這個經濟地帶加以開發,軟硬件設施全部到位,再推行優惠的招商政策和政府機構的服務,是沒有理由不對外面進行擴張的,現在的經濟形勢已經註定了這條道路,而這些企業加大規模的同時,又能帶動新的企業過來投資,一環扣一環,整個局面就盤活了”
周雪嬌笑着說道:“這下我以後晚上睡覺可以安穩了,一直以來你都不給我透漏真實的想法,東部新區的問題對我的壓力非常大,你可是有點不厚道了”郭永健說道:“難怪你被稱爲南江省的‘上帝之手’,看起來你這傢伙對於發展經濟是有獨到之處的,如果你的思路真的執行到位的話,東部新區又是一塊黃金寶地了,恐怕第三部棋就是要進*房地產開發了吧,這可是你的殺手鐗。”高建彬笑道:“到底是管財政的,眼光的確是敏銳,有這樣的機會你們能看得上這點小錢的話,不妨也在東部新區房地產開發的時候買上幾套房子,三年內至少能增值百分之五十,這是我的保守估計。一旦經濟上得到了改善,房地產升值就不會形成泡沫,而且房產的買賣的利潤可是驚人的。”嶽啓東說道:“別把我們看的那麼有錢,待遇雖然是好,但是也需要開拓合法的收入來源,要不然以後有個什麼事情,比如孩子出國唸書之類的,那就有些捉襟見肘了。”高建彬對於嶽啓東的話嗤之以鼻,就他們幾個人還發愁這點事情,那纔是見鬼了,財政廳、交通廳、建設廳這都是富得流油的單位,搶着送來的好處還要看看合不合心意呢
話說到這裡就算結束了,別的桌子上已經開始斗酒了,郭永健端起酒杯說道:“我們這一桌也不能太落後了,我先帶三杯,然後建彬再帶三杯,接下來就自由進行”高建彬一聽嚇得臉都白了,三兩三的大杯子,六杯那可是接近二斤酒啊,還自由進行,到那個時候不縮到桌子底下去也算是個奇蹟但是話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可能躲出去裝孫子,高建彬一咬牙,和他們拼了聞着白酒那獨特的氣味,高建彬直皺眉頭,無論是多麼好的白酒,他也是喝不出好來。
看着同學們豪爽的酒姿,高建彬驚訝的看到,原來敢於喝酒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這場酒一直喝到了凌晨一點多,除了幾個實在喝不了白酒的女同學還算清醒,在場的人基本上沒有能夠站得起來的,高建彬趴在洗手間的臺盆上吐得膽汁都出來了,這還是他使詐後半場偷着讓服務員拿來的礦泉水,要不然早就趴下了。高建彬估計今天晚上至少喝了三斤多白酒,歷史以來的最高水平也就是這次了。他看服務員開始在那幾位女同學的指揮下往房間裡送人,就掏出電話打給了李榕,掙扎着來到了大廳門口等着,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五點了,太陽都要落山了,身邊的李榕和陳潔柔熬得眼睛通紅,似乎不光是耽誤睡眠造成的,陳潔柔看到高建彬醒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高建彬發現自己的手臂上居然掛上了吊瓶,就知道回來後情況非常的壞。李榕說道:“建彬,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回來居然吐血了,把我和柔柔、湘語還有若嫣都嚇壞了,以後不許你再喝那麼多酒了,把身體都喝傷了。”高建彬一聽心裡直髮涼,對李榕說道:“拿過我的電話來,我得看看那幫子同學們怎麼樣了。”電話自然是打給了郭永健,讓高建彬鬱悶的是郭永健中氣十足的笑着說道:“昨天晚上喝的怎麼樣,是不是剛剛纔睡醒了?”高建彬真是哀嘆,喝酒這個弱項是克服不了了,郭永健昨天晚上肯定要比他喝的多,但是人家久經沙場鍛煉出來了,這次雖然喝的很多喝醉了,但是身體抵抗能力強,狀態恢復得很快。高建彬問:“我都打上點滴了,酒店的同學們還都好吧?。”郭永健嘆道:“一半的人都到診所醫院打點滴了,這要是叫周書記知道了那還得了昨天晚上的戰況真是有些驚人,我們九十多個人居然喝光了二百多瓶汾酒三十年陳釀,菜基本上吃的不多,也沒有一個人吃飯,不出狀況才叫怪事呢”高建彬一聽也是目瞪口呆,好強的戰鬥力啊,也就是說單純是酒也要二十幾萬了。
陳潔柔和李榕在一邊聽得有些傻了,這些人怎麼都這麼能喝啊,喝的進了醫院的都有。高建彬說道:“親兄弟明算賬,該我出的費用我還是要掏的,你做了具體的事情,這次的費用由我來支付。”郭永健一聽就說道:“一邊涼快去,我一個財政廳的副廳長辦不了這點事情,在省城裡混什麼混?不是和你吹,搶着付賬的人有的是,光是財政廳每年的招待費用也是幾百萬,酒店直接給了個半價,至於誰來掏的費用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也不需要掏這筆錢。”高建彬自然知道財政廳的厲害,也就沒有在堅持,郭永健這是存心讓他欠人情呢
陳潔柔給高建彬端來了一碗粥,高建彬看着她說道:“昨天晚上哭了?”陳潔柔溫柔的坐在他的身邊,說道:“你不知道你回來的時候多嚇人,我和榕榕姐都嚇哭了,虧了湘語出去把小區的大夫找來了,給你掛上了吊瓶,她和若嫣一直到中午纔有些頂不住了,在旁邊的屋子裡睡覺呢。”高建彬把陳潔柔和李榕的手拉住,抱歉的說道:“真是讓你們受累了,本來就難得休息一天,還要照顧我這個醉漢。”陳潔柔說道:“我們這點累算什麼啊,你要保護好你自己的身體,還有那麼多的人要你照顧呢。”高建彬喝着粥,感覺此刻非常的溫馨,這個時候是最需要被人照顧的時候,他高建彬也不是超人,喝完粥高建彬說道:“我沒有什麼大事了,你們去休息吧,我等着打完點滴後再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