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自己的級別越來越高權力越來越大,高建彬也不得不考慮自身可能帶來的危險,別的他都不害怕,唯獨有所擔心的是,有人會在他的女人身上動心思。這是領導幹部非常忌諱的事情,何況是有着這麼多的紅顏知己,他雖然沒有結婚暫時可以逃過類似的質疑,但是要是真有人拿着這個問題大做文章的話,他也是非常被動的。
當他開着車送李麗去機場的時候,這位將來的妻子歪着頭露出可愛的笑容,說道:“這次我們可是天各一方了,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男人,可是有一點我要說明白,我不許你把任何情人帶到我們海州的家裡去,這是我的底線!是男人就有可能犯錯,我也不是那種善妒的女人,但是那個家對我來說有着特殊的意義,所以你必須要答應我。”
高建彬想都沒想就說道:“如果想犯錯誤的話那裡不能犯,幹嘛非要到家裡落人話柄,你真是在侮辱我的智商。”看到李麗的臉上有些晴轉多雲,他連忙說道:“在我的心裡你永遠是我的最愛,沒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還要你陪着我慢慢到老呢,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更適合我的女孩子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愛人,等到我的工作完全穩定下來,咱們就去登記結婚。”
要不說女孩子在熱戀中的智商等於零呢,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說的李麗多雲轉晴了。她哪裡會不知道高建彬的性格,既多情而又至情,要說他身邊沒有別的女孩子那纔是活見鬼呢!在海州大學的時候,他和那些學姐學妹們的緋聞雖然隱秘。可是想要有心打探的話,基本沒有什麼可以隱瞞住的。
在李麗的心裡,她明白高建彬愛她愛得永遠要比任何人多一點,這就足夠了!她驚訝的說道:“工作完全穩定?你要調動了嗎?”高建彬搖了搖頭說道:“暫時可能還需要一到兩年的過渡時間,但是我不可能永遠都在海州市的,說得更遠一點,我甚至有可能會到別的省份工作。黨校大學生村幹部培訓班學員的分配,估計就是省委領導對我的愛護。我昨天晚上仔細分析了一下,這大概是在鍛鍊我適應環境的能力呢!”
李麗有些驕傲地說道:“能夠得到省委領導的賞識,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際遇,建彬。只要對你的前程有好處,我們的婚事可以推後的,我也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女人,反正現在我們和結婚也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高建彬知道李麗雖然嘴上說不在乎。但是披上雪白的婚紗邁入神聖的婚禮殿堂,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他不能讓李麗走的時候還要帶着遺憾,就笑着說道:“這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都是要去當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人了,難道不知道沒有穩定的婚姻和家庭生活。考察的時候也是要丟分的嗎?”
李麗這才露出鮮花盛開一般的笑容,知道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高建彬識破了。但是卻沒有絲毫要害羞的意思,她有這個資格說婚姻的事情,而那些情人們永遠都沒有機會提到這兩個字,這就是她最大的優勢。
回到辦公室之後還沒有坐熱椅子,鄭海露就笑着敲門進來了,說道:“高書記,剛纔接到省政府的通知,過兩天全省各地級市將陸續派出農業改革工作考察團到我們東部新區調研,這是各市考察團抵達的時間安排表。通知明確的要求,各地市的考察團以分管農業工作的副市長帶隊,到時候省政府和農業廳也要派出觀察組,看起來省委省政府對其他地市的進度很不滿意,是要強行推動新模式工作的開展了。”
高建彬點起煙來,看了看省政府的通知精神,說道:“省政府發這份通知的意思我非常的明白,他們每個考察團在東部新區只有三天的時間,有兩個地方是必須要去的,第一是我們的區委黨校,說得再明白一點就是大學生村幹部培訓班,這是省政府吸取了新時代村幹部嚴重缺乏的教訓,是要每個市都成立這樣我們這樣的專業培訓機構。第二就是孤鳳鎮的新農業深度開發模式實驗基地,新模式的推廣是目前的重中之重,我們也不用大張旗鼓的搞別的動作,只需要把這兩個地方準備好就行了。”
鄭海露又說道:“省政府辦公廳的通知很奇怪,指定這次搞接待工作的是海州市分管農業的副市長左大明,我們區委區政府的工作正常開展,只負責現場的解說和指導。按照常規來說地級市的副市長下來您和我是要陪同的,這也體現了東部新區對考察團的尊重,這樣的決定我倒是有些不太理解了。”
陳天飛也是有些納悶,他是海州市的市長助理、海州市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主任,不但是實職副廳,而且還享受正廳級待遇,不但和考察團的團長級別是對等的,甚至於還要高出一點,這次省政府辦公廳不讓自己參加接待,未免有點不給那些地級市副市長面子的意思,只是這是省政府的決定,他也不好對此說些什麼。
其實東部新區區委區政府主要領導不參與對考察團的接待,這是省委書記金國林的意思,他雖然同意陳錫坤要求全省各地市到東部新區學習新農業深度開發模式的舉措,可是他也想到高建彬別看只是個區委書記,但是論起事務之繁重絲毫不亞於省領導。
那些地級市的副市長們那個不是要面子的主,那麼多的考察團都要東部新區的領導陪同,工作也就別幹了,孤鳳鎮的試點那可是絲毫耽誤不得的,如果省委省政府的舉動讓柳副總理知道了。說不定他會對此提出批評的,這樣的事情搞得太繁瑣,也顯得省委省政府領導們的水平和大局觀有問題。所以他和陳錫坤經過商議,直接下達了行政命令。意思就是考察團該去考察就考察,重點是在工作上,不是到那裡擺架子聽彙報的。以高建彬官場經驗來說,暫時猜不透兩位老闆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既然省政府辦公廳有指示,高建彬也樂得去幹實際工作,他對於接待這一套不感興趣,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上面。除了東部新區的事務以外,他還有流星橋鎮和海州市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兩個區域要負責。到處都在搞建設,他真的是分不開身。再說,他也知道用不了多久,很可能就要調整工作崗位。這裡估計是他在基層的最後一班崗,的確有些捨不得。
他剛準備離開辦公室,郭永健就打電話來了,要他馬上到市委碰個面,高建彬心裡明白肯定是培訓班的學員分配問題。他雖然和郭永健關係很好。但是上下級關係是事實,所以只好開車趕到了市委辦公大樓。郭永健的秘書早就等在門外了,今天早上老闆的心情就極爲惡劣,他也就小心了很多。高建彬的能量他清楚得很。是爲數極少可以直接到書記辦公室的人,這樣的待遇就是常委們也沒有。往往他們彙報工作也要先經過他請示後。才能進入,對着這位南江省最年輕的副廳級領導。他的眼睛裡滿是崇拜和尊敬的神色。
郭永健和範晨蕾平時很少在一起研究工作,畢竟男女有別,領導們也要忌諱這類的謠言。不過,和高建彬之間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客套,見他進來後書記市長都起身笑着迎了迎,這樣的高規格把剛上來的秘書看的眼睛發直,連忙轉身出去給高建彬泡了杯茶。郭永健等到秘書送完茶後帶上門,才說道:“建彬,關於那批學員的分配是不是省委省政府插手了?”高建彬皺了皺眉頭,心說:“你小子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陳省長是你的姑父,這樣的消息按理說你知道的應該比我早,居然還把我叫來書記辦公室當着範晨蕾的面問,這不是要揭我的傷疤看我的笑話嗎?”
看到高建彬的眼神不對,郭永健連忙說道:“這個消息我真的是剛收到風聲,關鍵是在這批學員剛開學的時候,就傳的沸沸揚揚的,傳到現在也沒有消停,所以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省委組織部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幫助我們選學員,省裡不插手倒是怪事了,可是凡事都要有個度啊,一次性全分配出去這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
範晨蕾有些生氣的說道:“這些事情是我們海州市首先在全省搞的試點,而且東部新區的區委區政府費了那麼大的心血,分配給省裡三分之一也就可以了,怎麼能搞一刀切,我們自己的資源還要和別的地市享受一樣的待遇,現在我們東部新區的孤鳳鎮正在緊要關頭,按理說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也該看看國家政務處理中心柳副總理的面子嘛!”
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位領導這是出於爲東部新區考慮,才這樣的義憤填膺,當着高建彬的面就毫不猶豫的批評上級組織,但是高建彬是什麼人,那思維和邏輯推理能力遠遠要超過二人,默默的聽完領導的發言,說道:“這是省委金書記決定的事情,是陳省長的提議,事關全省的農業改革工作佈局,兩位領導有什麼異議可以向上級反映,我只是個區委書記,也沒有什麼權力改變上級的意圖,難不成我要違逆組織決定,私自決定這麼大的事情不成?”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們別拿我當槍使,我和省委領導關係是不錯,那也要看什麼事情,這種交涉我還不夠格,和省委領導掰手腕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還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本來領導就是在爲他打算,他再爲這件事鬧到柳副總理那裡,這樣的事情純粹只有傻瓜蠢貨才幹的出來。聽到高建彬的回答,郭永健和範晨蕾也就偃旗息鼓了,找省委書記和省長反映這個問題,真還沒有這個膽量,沒有聽說過市委領導敢於推翻省委領導決定的。這段時間兩人也是爲了這批學員費盡了心思,早早的把海州市的名額訂好了。下面還有那麼多的縣區呢,眼巴巴的盯着這塊大蛋糕,等着最後畢業的分配時伸手爭奪。
郭永健看着高建彬說道:“怎麼說省委也會給東部新區多留點學員名額,畢竟孤鳳鎮也是需要他們的。那可是國家政務處理中心和三部委聯合推動的,省委再困難也要考慮周全。這樣,建彬你出面以孤鳳鎮的名義,做做省委省政府的工作,爭取多留幾個給海州的縣區,儘可能不要讓我們市委的壓力太大。如果這招行不通的話,你就酌情從東部新區調出一部分來算是支援兄弟縣區建設了!你是不知道,我和範市長的壓力真的很重。那些縣區的同志們都要把我的辦公室擠滿了,眼看就是收穫的時候,搞得大家兩手空空也是很難看的。”
高建彬這才明白,郭永健名義上是要他和省委省政府打擦邊球。其實是要他調配原本分到孤鳳鎮的大學生村幹部!這傢伙早就明白省委省政府的態度,當然不敢頂着壓力伸手,那樣是不成熟的表現,陳省長絕對罵他個狗血淋頭的。郭永健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不會和省委領導溝通的,所以就把主意打到孤鳳鎮頭上了。
全南江省的領導們。估計也就是這個試點工程沒有人敢動心思,就是省委省政府也要適當的加以照顧,別的地市可以分配的少一點,只有這裡是萬萬不能缺的。當領導的思維轉的倒是很快!不過高建彬承認他的確說的也是事實,那些縣區領導們早就對這批學員虎視眈眈的。這樣的人才不要白不要,就像是昨天晚上李麗分析的一樣。態度決定一切。
但是隨即他就憤怒了,什麼時候郭永健和範晨蕾也變的說話躲躲閃閃了,還要先下個伏筆,然後再把意思帶出來,也不能說兩人思想是錯誤的,但是站的角度有些偏差,孤鳳鎮是什麼地方,海州市委市政府也敢打主意,真要是傳到金書記和陳省長的耳朵裡,你們還想不想在南江省的官場待了?
把我推到前面頂個屁用,小看領導的智商那就是錯上加錯,他們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都多,省委書記和省長是個人就能幹嗎?看到高建彬的神色有點不對,郭永健就知道他要暴走了,這個事情真是有些做的不光彩,市委市政府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在扯他的後腿,合着高建彬就是後孃養的,有好事就要擺正位置大公無私,當時人家推行大學生村官的時候也沒有見誰伸伸手!
範晨蕾其實心裡面真有些忐忑不安的意思,她實際上也算是高建彬的人,要不是他一力推薦,這個代市長是那麼好當的?這次郭永健拉着她和高建彬打擂臺爲各縣區爭取名額,她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這段時間的工作兩人配合得還算是默契,幾次縣區領導調動郭永健都事先徵詢了她的意見,也給了她提拔幹部的機會。再加上範晨蕾當上市長後,有些領導幹部主動的向她表示了心意,這次東部新區黨校大學生村官畢業在即,找她的領導也是很多,所以說不來不行的。
高建彬淡淡的說道:“關於這批學員畢業分配的問題是省委的決定,我沒有權力更改,也達不到那樣的層面。至於孤鳳鎮的新模式推行,那是經過國家政務處理中心和部委的領導肯定的,也是全國第一個試點工程,如果你們想要從裡面抽調學員,我保持反對的權力。地市的格局和全國農業改革工作的戰略相沖突,那是什麼樣的後果你們當領導的自己清楚,就不需要我再解釋了。郭書記範市長,要是沒有什麼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我不想再繼續類似的話題。”
說完後不等兩人發話,站起來拉開門走了,搞得兩個領導非常尷尬。原本兩人的意思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高建彬也是海州市的領導,眼下這批學員能夠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省裡有決定我們不敢反對,但是你也該發揚點精神支援一下兄弟縣區建設吧?只要你以孤鳳鎮的名義向省委打個報告,領導們不會不考慮的,再說高建彬也素來以照顧大局出名,流星橋鎮的那次幹部調動一下子把鎮委鎮政府抽空了,不也這麼過來了嗎。
可是沒有想到高建彬不但不接受,而且明確的對這個說法持反對態度。高建彬說的意思很清楚,你們竟然想從孤鳳鎮下手,那可是和國家農業戰略的試點作對的,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情,後果不是海州市委市政府能承受得起的,換句話說,市委書記和市長居然能夠說出這樣幼稚的話,他都不想再繼續下去這次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