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陽西省當了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也能說得上是身居高位,高建彬自然要注意影響,儘可能的避免和異性交往過密,導致傳出一些風言風語的損害形象。他代表的可不是自己,而是陽西省的黨委常委,所以就搞出了現在的局面,該來的一個都不來,不該來的卻偏偏來了,還有,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
高建彬哈哈大笑,說道:“你們要是想我了,大可以坐飛機到關北市看我,也不需要擺出一副怨婦的腔調,和我猜謎語,現在可是差點火候了。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出力,我現在正在陽西省的秦江市微服私訪,跟着的來的工作人員和領導幹部很多,你還是長話短說爲好。”
鳳雪依笑着說道:“老公,你怕是要在陽西省待幾年,所以我和曼妮仔細商量後決定,近期要到關北市進行房地產方面的投資,一來藉助你的影響力和人脈關係,容易打開局面不受排擠。二來我們可以經常過去住兩天,過過夫妻的正常生活。三來關北市也是赫赫有名的歷史名城,副省級城市,這樣的市場我們集團可不準備放棄。”
聽到門鈴響,高建彬猶猶豫豫的打開門,隨意一瞧,嚇得差點把手機給摔了。潘楊這個女孩子,居然是穿着睡裙來的,還是那種吊帶的睡裙,我的大小姐,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承認你穿的非常養眼,我也很喜歡看,可是再淑女的睡裙,那也是睡裙呀,不該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地點出現,萬一那兩個領導想過來找我聊聊工作,事情不全都亂套了嗎?
看到高建彬驚慌的反應,潘楊忍不住笑出聲來了,我又不是母老虎。至於給嚇成這樣嗎?
看着潘楊關上了房間門,高建彬眼神中有些絕望,一邊瞪眼一邊說道:“你們要來我當然是歡迎的,我來到陽西省的時間還短,估計也幫不了多少忙,大部分的事情還是要靠你們自己處理。南江省雪曼投資建設集團,全國房地產行業排名前三甲的上市公司。夠資格讓書記和省長接見了。”
然後說道:“這樣吧,來的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兩位大老闆,把關北市的市委書記也介紹給你們,這樣就不會遇到多少阻力了,說句實話,你們要來投資搞開發。他們可是求之不得的,投資商誰也不嫌多。”
鳳雪依有些疑惑的說道:“我剛纔聽到你的房間門鈴響,還有一個女孩子的笑聲,建彬,這麼晚了還到你的房間,你和這個女孩子的關係肯定不一般,是不是揹着我們姐妹偷吃了?”
高建彬說道:“別瞎說。先這樣吧,工作人員過來有事情找我,你們來關北市之前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安排一下自己的工作。”
放下手機,高建彬剛要批潘楊一頓,豈料看到她笑靨如花的嬌俏,特別是那種甜甜的感覺,硬是沒有說出口。嘆了口氣說道:“你可真是頑皮,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叫別人看到了成何體統?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休息好,可是又困又乏,明天我們還要早起呢,你是不是也該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一羣人開車趕赴了目的地。秦江市包平縣的黑駝嶺。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自然很快,到了山腳下大家才發現,這裡稱之爲山嶺有點誇張了,其實說是山丘更恰當一些。因爲山勢一點也不陡峭,海拔也不怎麼高,看上去真有點像是一匹黑色的駱駝伏在地面上一樣,難怪叫做黑駝嶺。
這片山丘附近有不少的村莊,因爲快要到收麥子的時候了,地裡是一大片金黃色的麥浪。路邊樹木看上去很髒的樣子,幾乎看不出綠色,不斷有拉煤的車輛來來回回的經過,路面塵土飛揚的。
大家奇怪的是,明明來之前早就看好地圖了,順着這條大路可以直接通到產煤區,可高建彬還是在山嶺附近下了車,到麥田裡找了位老大爺聊天。
麥子就要收割了,老人也是閒着沒有事來轉轉,也許是因爲潘楊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在身邊的緣故,老人沒有多少警惕心,一點也不懷疑別的,以爲是到山嶺那邊去玩的小兩口。高建彬笑着遞了根菸給他,軟中華煙,在城市就很上檔次,在村裡更是身份的象徵。
老人很熟練的點上煙,看得出來是個老菸民,因爲腰上還掛着菸袋呢!他就在田邊地頭一蹲,說道:“要是早些年你們要去黑駝嶺,那裡確實很漂亮,別看山不高,可到處都是綠色,有些樹長了足有上百年了,我小時候就經常到山上採蘑菇掏鳥蛋,還有山泉水可以喝,味道甜得很,附近村裡的老人們都喜歡用着這種水泡茶,據說能延年益壽。只可惜你們來得太晚了,現在去怕是會失望的,那裡根本沒啥可看的風景。”
高建彬也坐在地頭的土堆上,說道:“大爺,這是爲啥,難道說山下的人都把樹木給砍光了?還是山泉枯涸了?”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自從山上發現了煤礦,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黑駝嶺了,挖斷了水脈,山泉基本不大流出來,就是能見到,泉水也沒有辦法喝,又黑又髒的,喝了會生病的。你們不信到山上去看看,樹葉上草上都是灰塵和煤灰,好好的一片山,給禍害成什麼樣了。”
接着又說道:“挖煤傷的不只是黑駝嶺,我們村裡家家戶戶每天都關着窗戶門,屋裡還有一層薄薄的灰塵,天天都要打掃,喝水要到十幾裡地遠的蓄水池去拉,給我們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響。”
高建彬說道:“聽大爺你的說法,黑駝嶺這裡的煤礦好像很多,一定有人因爲挖煤掙大錢了吧?”
老人點了點頭說道:“多,說是煤礦好聽點,就是些小煤窯,沒有幾個成氣候的,要不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挖煤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很多有關係的人,沒多長時間就暴富起來,這裡面聽說還有大領導的親戚呢。煤老闆們出手大方,那些鎮裡的、縣裡的還有市裡的幹部不用說,就是村幹部也因爲產煤發家致富了,家家都在市裡買了房子買了好車,苦得就是老百姓。”
然後說道:“就拿我們村來說,挖煤壞了地,我們一分錢的補償也拿不到,估計煤礦給的那點錢,都讓村幹部給私分了。隔三差五還有煤老闆請客,開着好車拉着到城裡玩,喝酒唱歌找小姐,這都是那些村幹部回來自己說的。上個月村支書的兒子結婚,煤老闆直接給了一輛好車,叫什麼寶馬寶驢的我也不認識,看着很帶勁,後來我才聽說,煤老闆光是禮金就給了十萬塊!”
高建彬說道:“煤場挖煤當然需要工人,你們離得這麼近,種麥子一年也掙不了幾個錢,都是些口糧,可以在不忙的時候到煤廠打工,一個月下來也能賺不少吧?”
聽到這句話,老人有些憤慨的道:“小夥子,一聽你就是從大城市裡來的,要是像你說的這麼好,我們山腳下的這些村,不都富得流油了?至於在家裡守着幾畝地種麥子,一年到頭連件新衣服都不捨得買嗎?”
接着說道:“那些辦了手續的煤窯還不要緊,可那些私自在礦區挖個洞偷採的黑煤窯老闆,都是些沒人性的主,煤窯裡做工的大多數是外地人,其實和以前的苦力差不多,掙錢不多,有時候還拖欠。累了一年連錢都只能領一半,煤老闆們害怕發足了錢,他們明年不來了。這就不是人乾的活,不知道啥時候就要了命,前幾年還發生過一次塌方,聽說死了好幾個人呢。”
高建彬的眼睛裡射出了一道冷電,說道:“大爺,你的意思是說黑煤窯工作環境很危險,經常發生事故,這些煤老闆們虐待請來的工人?”
老人說道:“正規的煤礦當然沒這樣的事,可黑煤窯就不同了,那些人只顧着掙錢,纔不管工人的死活呢!工資沒有幾個錢,一天要下十四五個小時井,大鍋飯也吃不好,連點油腥都沒有,那些看煤窯的有時候還動手打人,你說這是什麼世道?”
高建彬又遞給他一支菸,說道:“這些人明目張膽的開黑煤窯,政府當官的也不管管,那些領導幹部都是些吃乾飯的?黑駝嶺的黑煤窯很多嗎?”
老人憤慨地說:“多,十幾家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能開了這麼長時間的黑煤窯,他們能沒有關係?再說,煤炭好比黃金一樣,挖出來就是錢,這些人大把的撒錢,當官的怎麼能管挖煤工的事情,只要鬧不出人命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接着說道:“剛開始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是這種情況,我兒子還跟着到黑煤窯做了兩年工,結果累了一身病,好歹因爲是當地的,沒有扣錢,叫我給擋在家裡不讓他去了,掙的錢還不夠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