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6 社稷功士,禍國賊員

關中河山百二,以終南爲最勝。終南山地在秦嶺北麓、長安城南,自古以來就是京南勝地,文人墨客流連忘返,達官顯貴寓居爲樂。

其諸山嶺之間,廣有皇苑觀宇,而在山腰及山腳下的林嶺幽處,也都星羅密佈着衆多的別業遊園。

士林中人不乏心存隱遁之意,終南山近傍皇城,既不遠離政治中樞,又富有山水意趣,對於一些一時失意而又不失抱負的士人,可以說是最佳的隱居之地。

在這一衆別業當中,有一座遊園面積廣闊、規模頗大,在野趣濃郁的籬牆圈定範圍之內,有峰嶺秀出,有溪流潺潺,松柏如濤、楊柳成蔭,有草廬臨泉而設,有華堂依山而立,各自成趣,美不勝收。

這一片園業集羣,有一個名號爲南山時萃園。如今在野士林當中名氣與影響頗大的時萃館,凡所刊印的詩文美篇,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在這時萃園中創作流傳出來,儼然已經成了在野士流於京南的一個集會中心。

在野人士雖然不如朝堂中那樣班列有序、祿秩分明,但是也有着才情、名望的區別,這從一些長居時萃園的士流住處便能體現出來。

時萃園不禁人員出入,任何人只要有所引薦,都能出入暢遊並結廬定居。但一些才情名望未著的年輕後進,只能自使工料錢帛,能夠分給他們的廬舍面積也小。

至於一些早已成就宿名的文壇前輩,則就全無這樣的繁瑣雜事,時萃館會主動邀請他們前來暫居,一應居舍侍奉都是現成的。爲了保障他們的起居清靜、不誤構思創作,其住處範圍都被劃定出來、列作禁區,有專人守望,禁止閒雜人等靠近滋擾。

能夠得享如此待遇的時流並不多,諸如宋之問之類既是當世詩文名家,又是時萃館結社首領,才能得遇如此超然。

宋之問也算一個仕途不幸詩途幸的典型,這些年混跡京畿,雖然無遭徵辟啓用,但在士林中的才名卻越壯,每有詩文新作便廣受傳頌。其人本就才情不低,近年來詩辭文體越發成熟,儼然已經成爲在野失意士人的精神偶像,倒也配得上這樣的讚譽。

往年新歸京畿時,宋之問還有幾分躋身朝堂的熱情與期望,但在連遭人事困擾與阻撓之後,求進之心也逐漸變得淡泊。

隨着時萃館士林影響越來越大,乾脆搬離了長安,定居終南山中。雖然沒有權勢任使的威嚴,但每有集會也都應者如雲,自成另一種的風光。

這一天清晨,宋之問起牀剛剛梳洗完畢,便有客人造訪,乃是他自家兄弟宋之遜。

彼此雖是至親兄弟,但感情卻談不上多深。不同於宋之問已經安於在野的平淡,宋之遜食祿之心仍然深重,甚至不惜求拜到宋之問的文壇宿敵沈佺期門下,因其一手草隸精深而得授鴻臚寺下司主筆之職。

這個主筆根本不是什麼正經的官職,甚至不入品階,僅僅只是掌管朝臣喪葬的司儀署下屬撰寫碑文刻錄的事員。

這在宋之問看來,沈佺期給自家兄弟作此卑鄙舉授分明是存心羞辱。但宋之遜卻對此甘之如飴,因爲這職事雖然卑微,但卻能夠借喪葬事宜周走於達官門庭混個臉熟,因此並不理會兄長的勸阻,對此甘之如飴。而兄弟間的感情,也因此變得冷淡下來。

宋之遜入舍之後,那缺胯衣袍下襬還有着露水打溼的水漬,明顯是天剛亮便出城入山,應該沒來得及進食早餐。

但宋之問卻只是慢條斯理的享用早餐,根本不提邀自家兄弟共進早餐,用餐過半後才斜眼一瞥,有些不悅道:“既非此門中人,不要常將園外雜塵污我廳堂!”

宋之遜聞言後也並不惱,只是乾笑一聲,旋即便開口說道:“東都太皇太后行將不壽,此事阿兄知未?”

宋之問聞言後只是略作頷首,他雖然久處草野,但並不意味着消息就不靈通。太皇太后將要辭世,這也是朝中一樁大事,早有東都的舊友將消息傳遞來。

得知這一消息後,宋之問也是心情複雜。他雖然不是什麼政壇強臣,但於此世道之內也不算寂寂無名之流,高宗上元年間進士及第,可以說是親眼見證了太皇太后從後宮一步步走上前臺,以一介女身臨朝享國。

至於宋之問本身的際遇禍福也與此頗有關聯,從一名在朝清貴到嶺南流徒,蹉跎經年,歸京之後困居草野。雖然沒有什麼求生不得的悲喜跌宕,但回顧來路也是感慨諸多。

無論時流對太皇太后評價如何,但對宋之問等這一代人來說,太皇太后的存在都是他們人生或風光或落魄時的一個重要標識。太皇太后將要辭世,對他們而言似乎也意味着一個時代終於要徹底劃上一個句號,頗有傷感失落。

因此這段時間來,宋之問的心情也頗有悵然不樂,各種文辭情緒交揉心中,頗有不吐不快的意思。倒不是說想借此達成什麼政治意圖,更多的還是告別一個時代、告別自己凡所經歷的過往。

不過這些內心的情緒,他也懶得向宋之遜傾訴,點頭之後便又繼續進餐。

宋之遜卻不介意兄長的冷淡態度,而是繼續眉飛色舞的說道:“阿兄你難道不覺得這對咱們兄弟是一個大好機會?日前鴻臚官長已經傳令各司壯筆書樣遞交,要從此中挑選碑文式樣……”

“作此寄望,大可不必。聖筆端莊豐美,又侍親殷切,陵碑撰寫多半是要親筆。即便聖人悲不能書,在朝鐘相公等皆享譽大家,豈會由諸雜流之內揀取!”

宋之問聞言後便嗤笑一聲,只覺得自家兄弟作此妄想只是癡人說夢。

自己精擅技藝遭到踩貶,宋之遜臉上也是略露羞赧,但也明白兄長所言有其道理,便又繼續說道:“我自知奢望難企,這念頭也只是心內自娛。但今日臨淄大王着員來告,他想要集聚京中士流著名手筆,擬篇刊集抒情失親之痛,希望阿兄你能作領銜……”

宋之問聽到這話後,眸光不免略作閃爍。他所謂的淡泊隱居,說到底只是對現實困擾的低頭,真實的心境卻仍未心若死灰,對於權勢富貴的幻想始終沒有泯滅。

但也只是略作動容而已,片刻後他便擺手道:“臨淄王若果有真情涌動,何不自作傳情?我區區一在野老叟、人間衰客,豈堪爲國戚宗屬代筆抒情?”

“此間只我兄弟,阿兄大不必作甚掩飾。你若果真絕情不戀人間的繁華,自已歸鄉守廬,又何必滯留京南?”

見兄長張口回絕,宋之遜也忍不住冷笑譏諷道,兄弟一戶長成,彼此相知甚深,自家兄長的想法,他又哪裡看不出。

宋之問聽到這話自有幾分尷尬,但還是怒聲道:“我家既非關內名門,至我父子,家聲方有幾分氣象,攀附權勢、更進一步,不獨爲自我風光,更爲子孫遺惠。心懷權熱之想,也不必羞於告人。唯你自甘下賤,投身卑濁、污我清聲!我縱然有什麼沽望之想,臨淄王又豈是能夠託庇成事之人?他自身尚且沉淪難救,與其共事是自惹麻煩!勸你也不要更作狎近,否則休怪我將你逐出我門!”

“阿兄這麼說,就有些涼薄了。當年若非臨淄王使人使物的助力,時萃館能有今日風光?我難道不知此王頹勢難扶?但他今既開口,除非不作,否則便難避其門外!”

宋之遜自知這兄長才情富麗,但是人情權衡則智慧乏乏,慣有恃才傲物的矯情,因此便也勸告道:“阿兄你今在野雖然甚有名望,但這只不過是烏合喧囂的虛榮罷了。

野士慣作幽怨孤高,於德行品鑑苛刻至極,若知阿兄得恩不報,頃刻間由譽轉毀、聲名狼藉!他們所逞只是口舌之快,於我兄弟則是前程得失的重大利害!阿兄縱然自詡東山,但就連謝安都難免遠志小草的譏諷,難道阿兄就能悠然於物議之外?”

聽到宋之遜的這番勸告,宋之問頓時也變得沉默起來。常在一起廝混,這些在野的士流是個什麼德性他最清楚不過。

這些人常以懷才不遇而自視,抨擊權威、質疑權威以爲能。一旦同行之中有什麼朱門先達,極盡詆譭並非孤例。眼下自己落魄在野,自然能夠獲得這些人的擁戴,可如果前程有什麼起色跡象,時議必然會變得挑剔刻薄起來。

到時候,他與臨淄王及時割離的行爲將不再是明哲保身,而是忘恩負義。等到時譽盡毀,那他真的是在朝在野都將一片狼藉。

而且再深想一層,太皇太后在士林中的評價本就褒貶不一、爭議甚大。他若立筆美化歌頌,也會變得非議纏身,未必會獲得朝中貴人的賞識提拔,在野時流中的好人緣卻將要大大敗壞。以既得去換取兩可,這是否智者之舉?

宋之遜一番力勸,本意是想讓兄長繼續親近臨淄王,卻沒想到直接把宋之問嚇得生出退意。在他看來,臨淄王總是瘦死駱駝比馬大,即便一時不遇、那也是坐在王邸華堂憂悵,好過他們兄弟混跡草野廬舍,仍有價值可供分沾榨取。

然而宋之問在一番深思之後,還是決定不可輕涉這一汪渾水,直接命人將宋之遜引出,自己則返回室內,將近日思得的一些感傷辭句都付之一炬。

宋之問雖然打算要保持沉默,保住自己時譽基本盤。但時萃館衆在野學士卻並非人人都作此想,儘管臨淄王並不出戶,也通過多方渠道將事情向羣衆傳達,還是引起了一些時流的相應。

這些人多數都是不知人間險惡、故事晦深而又渴望揚名的年輕後進,但也有幾個在野士流中的重要人物參與其中。其中名望最著的,便是隱居終南山的前輩盧藏用。

盧藏用其人其事不必多說,作爲終南捷徑的創造者,在如今時萃館衆隱士中,就連宋之問都算其後輩。

只不過其人際遇較之宋之問還要更倒黴幾分,早年神都革命宋之問便遭貶出都,而盧藏用卻是一直等到廬陵歸國的洛陽大亂,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小命,聖人入洛靖國,審判罪員,盧藏用被遠流海南振州。

一直到了近兩年,盧藏用才結束了流放生活,得以返回中原,重新干起了隨駕隱士的老本行。開元八年先在嵩山落腳,但氣還沒有喘勻,聖人便又回到了長安,於是他便又收拾行李回到了終南山。

只不過如今終南山的隱居格局也大不同於往年,時萃園一家獨大,就連他的山中舊居都被囊括園中,於是自然而然的也加入了時萃館。

進入時萃館之後,盧藏用便一直在試圖掌握話語權。但他的才情筆力終究不比宋之問,始終被壓制得無從出頭。

所以今次臨淄王提議此事,盧藏用便分外的熱情,不僅僅是爲了向主流視野發起衝擊,更是爲了搶奪時萃館中的話語權。

東都太皇太后隨時都會辭世、國葬隨時都會進行,爲了不錯過這個熱點,盧藏用也是非常的用心,不獨自己筆耕不輟,也在盡心指點那些勤於事中的年輕後進們,僅僅用了不到一旬的時間,便整理出了一個初稿,然後便帶領幾名他所欣賞的年輕士流,直往臨淄王邸拜謁。

李隆基在邸中接見衆人,不說真實心情如何,態度則是彬彬有禮。彼此中堂坐定,一番寒暄問候之後,他正待翻閱盧藏用遞進的書稿,席中卻有一人箭步行出,擡手將書稿按在了案上,直望李隆基說道:“大王若翻開此卷,不恐相王英靈不安?”

此言一出,堂內李隆基、盧藏用等衆人臉色俱驟然一變,只是各自震驚的緣由不盡相同。

“崔澄瀾作甚邪辭!還不快快退下……”

盧藏用曾經親歷兩京權斗的歲月,自知此言犯忌之深,聞聽此言後已經是嚇得魂不附體,忙不迭起身斥言。

然而李隆基卻只是擡眼平視其人,嘴角顫了一顫後纔開口凝聲道:“足下何人?膽敢當面議我家事私情!”

“博陵崔湜,不器之類,刑餘孽種,不足大王掛齒。天家有私耶?某雖刑家餘子,亦非化外蠻夷,先父曾從豫王河東死事,壯烈之軀橫遭悖逆之罪,循此故事,大王肯否聽納一言?”

那人小退一步,長作揖禮,繼而又擡頭望着李隆基,語調不無悲壯道:“今日既入此門,若不爲撥亂反正之社稷功士昂揚而出,則爲禍國謀亂之罪孽賊員伏屍受戮!是刑是賞,只在大王一念!”

李隆基雖有幾分猜測,但在聽到這話後,臉上的警戒才略作收斂,擡手一敲案几,左右廡舍壯奴涌出,直將廳堂完全包圍起來。

0547 受命於母,人間未有0195 良策面授,一擲千金0515 成器不器,骨肉難捨0227 名馬梨花落0013 王的起居日常0634 羣相亂議,昭德請辭0654 琛氏阿黎,驕橫難制1016 逝者難追,頻念傷神0648 破賊如竹,直掠王都0956 聖人賜脯,感激肺腑0445 死不入黃泉0825 仁願辱我,我恆辱之0435 北門操戈,奉命行事0131 與衆不同的大王0998 六詔克定,吐蕃窮途0362 代王舊罪,依稀可引0242 蜀女有才0039 羅網常設0273 男兒有淚不輕彈1013 雅贈飛奴,長願師事0870 薛郎教弟,不毀門風0656 君臣不容,兵戎相見0583 太宗遺風,端倪可見0245 曲江櫻桃園0857借道西康,征伐六詔0492 赤子情懷,知足不爭0047 向陽而行0284 禍水東引0164 官拜尚輦奉御0964 王邸門高,俗流難入0810 日拱一卒,改制興世1049 武后賓天,扶柩歸京0812 開元名臣,次第入朝0030 百騎軍士0179 寄命人間,應信緣數0553 不擇手段,斂物備戰0474 子孫如此,卿等羨否0251 不當大用0375 魏王贈刀,砥礪代王0318 少王兇頑,奪人宅業0674 唐王博大,予我從容0385 名門遺珠,唯王賞識0948 貪功如命,視死如歸0322 大事化小,耳目鋪陳0608 烏合成軍,諸部爲備0584 黑齒出迎,甘爲鷹犬0499 成器忤我,不堪爲儲0673 胡酋不恭,恃寵而驕0484 潞王自退,雍王歸宗0864 老少互娛,其樂融融0219 雲橫秦嶺家何在0894 郡王秀才,授職麟臺0002 又一個才人0066 猶歌前代功德0268 薰蕕不同器1026 倭使入朝,懇請封命0183 門庭煊赫,車水馬龍0228 平康坊聲色迎王0438 代王驕盛,忍讓爲上0955 聖人萬勝,長安沸騰1032 王邸冷清,榮華不減0796 東西殺敵,叛唐必死0376 紈絝衛府0789 榷鹽新政,以補糧荒0891 仁皎落魄,見笑人間0021 少王不壽詩家悲0120 諸用仰於國0685 廬陵器小,不能守國0575 戰獲雖豐,歸途莫測0676 宣法入蕃,禮佛得庇0216 急流勇退0419 皇嗣謀反,分押千騎0767 龍麟潛邸,入此能活0876 情若不復,生無可戀0443 軍器難竊,武庫可奪0215 優才如此,孰能不愛0015 仁智院掌直0062 禁中亡命徒0832 遣離京畿,別置外州0056 金吾衛大將軍0664 漢王性僻,不樂成婚0064 薛師信義0843 春風得意,探花遊園0618 興亡繼絕,不足成事0873 蕃土不容,長安勢熱0010 悲慘的一家人0662 赤尊幾重,能繼統否0576 天厭突厥,苦鹵灌口0473 祖孫交心,昭德復相0548 天家無情,勢弱則棄0271 我與留守俱過客0069 大麴《萬象》0119 伴遊金吾衛0847 仁願立朝,不容孝傑0479 雷霆手段,慈悲心腸0766 擁王從龍,功成此日0218 銀青光祿大夫0748 臨河布武,待時以進0390 韋娘事露,懷義忿聲0958 寡人有疾,大幄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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