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歿叱名早就知道葬鴉屯窨井內藏有寶物!
而且,當日段家財六人進入葬鴉屯的時候,歿叱名就在後面偷偷跟蹤了進去!
現在他來信說,不曾見到暗示裡的財寶,那這堆財寶除了他知道而且有機會搬移出去之外,還會有誰?
段家財一身冷汗涔涔,沒想到這個表面冠冕堂皇以榮譽爲主淡泊名利的入殮師歿叱名竟然還留有這麼一手,他實在是防不勝防。他很快又回了一封信:“你在哪?”
這封信一寄出去後就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段家財苦苦等待,依舊未果。三個月過去了,他寢食難安,他的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歿叱名估計是猜到了他已經看穿他的伎倆,然後畏罪潛逃,做了縮頭烏龜,上演失蹤戲。
最終,段家財他想到了已經精神失常的莊古,段家財決定去探望一番莊古。
此時,莊古沒有任何價值,他完全是個精神病患者,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那副骷髏頭的模樣,幾十年了已經沒有人認出他曾經在隘口村等附近做過擡棺手,而且莊古也不能完整正常地給他人提供他爲什麼掉入窨井的信息,他被村民們看做了一個倖存的野人,沒人認領後,莊古被隘口村的村主任收留,並在村尾給他建了一間木房。每個月都會派人拿着慰問品去照顧莊古。
段家財費了很大週摺,他才找到在隘口村村尾的莊古,那是一間黑糝糝的木屋,周圍空無一人,偌大的一片地方竟是僅有這麼一間閭舍。長時間後,莊古瘋瘋癲癲的樣子已經被村民們排斥與唾罵,他只能被隔離在此地了。
段家財沒有敢走進木屋裡去,只是遠遠地站在院子外邊,看着這個以爲是死了幾十年的同行,感慨萬千,他此番落魄悲慘的處境就是拜段家財他所賜,在窨井下生活幾十年,吃慣了生蛙和苔蘚的他,已經不再有人類的特徵了,莊古身體完全發生了變異,生理系統結構也發生了變異,他嗜好茹毛飲血,生吞活剝,還對苔蘚感興趣。他成了一隻齧齒動物。
出於愧疚,段家財沒有跟莊古正式見一面便匆匆打道回府,他央人定時給莊古送去維持生計的慰問品。自己則處在一個極度精神壓力的氛圍當中,他痛恨歿叱名,覺得是歿叱名把他們六個棺材手推入了火坑,他爲了那堆財帛借刀殺人,自己差點也就死在了他手上!
本以爲已經被時間淡化掉夢魘的段家財,被歿叱名的一封信給刺痛神經了,已經埋藏已久的罪孽一下子被重新挖掘了出來,段家財的生活與情緒成天處在了幾十年前的那個恐怖的夜晚。那一夜,肯定有人作祟,他被利用了!絕對是!生活平靜了幾十年的段家財再次陷入了癲狂,他甚至總幻覺到自己的雙手仍沾滿着幾個同行的鮮血,怎麼洗都洗不掉。終於,他崩潰了,他甚至找到了一個薩滿巫師,學習異術來祈求自己的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