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辦法……”棺無材抓着腦袋,思索不已。
歐陽小萱小心翼翼的問:“無材哥哥,你和夜靈姐姐悄悄說什麼啊!”
夜靈對她笑了笑,沒有說答案,而跟着後面的趙千金也沒聽個仔細,吱吱唔唔的,啥也不懂。
殊不知,這叫零點溝通,就是兩個相識的人,彼此用最小最小的聲音說話,小的達到一個零界點。
“對了!”棺無材眼睛一亮,道:“大家都蒙上眼,拿繩子一個連在一起,矇眼走路!”
“爲什麼矇眼啊,如果真有鬼,還不能看了?”蘇子怡撇了撇嘴。
“爲了你們的好!”棺無材語重心長的說,“前面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一切都是爲了你們的好!”
“我靠,又是爲了我們的好,我說土包子你不要這麼偉大好不好!”安華天插嘴攤了攤手。
“你媽蛋的癟犢子保鏢再說一句!”棺無材死死看着他,棺中劍蓄勢待發。
安華天訕訕不已,棺無材看到夜靈已經動手拿出了一塊黑布,撕成了數段,給趙千金她們配發了下去。
數後,一切就緒,安華天也不得不順從,不順從也是可以的,主要是心裡發毛,有點噓噓的了。
“棺,那你呢?不蒙麼——”夜靈蒙着眼,擔心的問道。
“我若是蒙了眼誰給你們帶路啊!呵呵,沒事的,什麼死屍鬼怪我見的多了!”
棺無材說完,便拉起了繩子,在前方帶路,所幸,竹林之路很是平坦,衆人又是手搭着肩一個跟一個,走的有條不紊。
話說,這裡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安靜,幾乎無聲無可聞,就連蟲鳴鳥叫都全無。
不得不想到是妖邪之地,或許偶爾有些咕咕鳥鳴,但那是怨咒之鳥黑烏鴉發出的。黑烏鴉是當衆的不吉利,擱哪叫哪出事,深入人心的痛恨!
“棺,你看到什麼了嗎?”夜靈打破了寂靜,輕輕的道。
“還沒有!”
“哦,那就好,真希望是我看錯了,那樣的場景,或許你都不能承受的住!”
她語落,棺無材沒有回答了,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越來越近的昏暗之地,猛的半深吸一口氣瞪大了眼睛!!!
在百米開外,海竹之林略顯開闊,每一根細小軟綿的海竹被齊腰削斷,只有兩人之高。
那裡雖然開闊,陽光也直射,可就是抹不開那朦朧氣色,夾着昏暗,詭異至極。
而在每一根兩人高的海竹之上,掛着一具具死屍,把海竹彈壓的僅剩一人之高,死屍懸掛着剛好和土地齊平。
沒一具死屍都是白布裹着,但只有頭髮和麪部暴露在外,有的死屍是女人,漆黑的長髮隨意露在空氣中。
是的,這是一片屍地,海竹承受住了一個人的勁道,似乎又是特意選擇的,彎彎的爲每一具慘白的死屍奉獻着。
棺無材倒吸一口涼氣,爲了不被衆人發覺有異,他毅然邁出了上前的腳步,但是走的很緩慢。
空氣就此凝滯,死一樣的寂靜,四面八方的恐怖匯在前方,大家似乎都聽到了“砰砰”的心跳聲。
現如今,只有棺無材一人看到這死屍場面,就算貴爲準天師的級別,難免是心跳加速。
“不要說話!”棺無材悄悄道了句,已經走到了死屍地之前,完全看清了這一片死屍聚集的地方。
死屍一身全被白布裹着,唯獨流着頭和麪部,白布的顏色,呈發黑發綠之狀。
有一條粗壯的白繩牢牢綁着海竹之頂,然後另一頭死死纏住每一具死屍的脖子,好像挑擔子一樣。
然後,死屍是女人的,其長髮是遮擋住面部的,男人的死屍,皆都有一席白紗罩着面部,看不出所爲何意。
棺無材手不離間,依稀看到死屍的腳部是沒有裹綁的,還穿着一摸一樣的鞋子,是黑色的,在白布襯托下極爲耀眼。
鞋面看樣子很硬,是一口棺材的形狀,好像一口棺材打開了一點點,然後一隻腳伸了進去……
氣氛越來越詭異,棺無材越走越慢,幾乎是一分鐘邁動一個步伐,艱難而恐懼的看着這一切。
衆人似乎不安了起來,這裡的氣息陰森詭異,棺無材拿出了舍利子,舍利子在這裡爆發出強烈的祥和之氣。
似是一道清風拂過衆人之心,得到了不少的安慰,再沒有不安。路兩邊,三米之外是海竹和死屍,彼此依託着。
棺無材把舍利子握在了牽繩的左手,右手拿着棺中劍,恐懼之外,多了一絲疑惑。
這是怎麼回事?死屍如此橫行,還好,他心裡素質不是一般的強悍,終於是恢復了過來,淡定的看着這一切。
但是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具海竹死屍不是在竹林小路的三米之外,而是直直的生在路中間!
棺無材一驚,這怎麼能行,這麼多人走過去,必然是要碰到,萬一哪個人開眼而看,豈不是要出大事!
前面擋路的死屍是一名女人的樣子,因爲是有長髮擋臉的,一看便知。
棺無材如熱鍋上的螞蟻,越往前走越是心急,全身已經溼透,他不敢閉眼,一旦閉眼,就會感到無數冤魂盯着自己。
此地有厲鬼!這是最先得到的結果,所料不錯,必然是前方那具死屍,很明顯是擋住衆人的去路。
“你等不要隨處亂動,我去去就來!”棺無材忽然放掉了繩子,將他們圍聚在一起 把舍利子放在了他們身邊。
“你要去哪裡!”夜靈緊張問道。
“前方有異,我去清除!”他堅決說到,再次提醒,“大家不要亂動,不要開眼,等我回來!”
忽然蘇子怡感到一直搭在自己肩上的兩隻手離去,她喊道:“安天華,你要幹什麼,不是說了不準開眼麼!”
棺無材瞬間看去,剛要說話,就聞安華天顫抖道:“沒、我沒想打……打開……,只是頭有點發暈,想嘔吐,貼貼個符不行麼!?”
“哦,原來是這樣,要不要緊?”
安華天把有棺符的手貼上了額頭,他咦了一聲,“這玩意兒還真管用,頭不暈也不想吐了!”
“哇,我的身子好難受……”歐陽小萱突然痛苦道。
棺無材急忙喊道:“小萱,把棺符之手放在難受之處,便會沒事!”
說完,他暗自心驚了起來,看來那些孤魂野鬼是發難了,在無時無刻想着上衆人的身。
幸好有棺符在,還有佛門的舍利子鎮壓,一會兒,各人便安靜了,不喊暈不喊痛的了。
棺無材略鬆一口氣,看來舍利子起的作用遠遠比棺符大,把來上身的孤魂野鬼給分化了,然後有些幸運的到了人身邊,但還是被棺符鎮壓和嚇跑了!
他猛的看向前方掛着的死屍,一手從黃色包袱裡拿出了大號棺符,一手拖着棺中劍緩緩向前走去。
在離死屍一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低頭看着似是寧靜的死屍,忽然間,鬼風大作!!!
棺無材眉頭一挑,冷哼了一聲,鬼風吹起了竹林響動,也撩動了那死屍的長髮。
猛的,就是一張死人臉呈現在棺無材眼中,死屍的面部竟然沒有腐爛,依舊慘白着。
是一張婦人的臉龐,閉着雙眼,臉上皺巴巴的。鬼風拂面之間,婦人死屍閉着的雙眼角間忽然滲出了鮮血,直直的擦着臉龐往下流。
屍出血!棺無材眉頭皺了起來,死屍出血,其心必然是未亡,是執念所致,化其厲鬼,強大許多!
就在鮮血流入下巴之後,其眼刷的睜了開來,顯現出了一對血眼,煞氣沖天!
“何方妖孽!”棺無材大喝,臉色凝重不已。
他把大號棺符折了起來,包裹着一些百裡挑一的糯米,隨後一咬牙,手指尖一破,流出了鮮血滴入糯米之中,把透白的糯米染成了血紅。
隨後,符紙再一折,徹底把糯米包裹在棺符之中,將其在棺中劍的鋒利的劍刃之上劃了劃……
婦人死屍開了血眼之後,那根懸掛着它屍體的海竹不明的斷掉,死屍筆直踏在了地上,未倒!
緊接着,鬼風嘎然而止,一切恢復平靜,裹着屍體的屍布“錚錚”數聲,烈了開來,然後掉落在地。
婦人死屍不自覺的稍一弓腰,顯然生前是個駝背,死後被人用屍布裹直了身體。
棺無材看到死屍婦人穿着死時的壽衣,終於是知道了心中的疑問。
這一片死屍之地原來是一處墳墓,不知道是何方人士所埋這些屍體,竟然是掛屍!
也許他想對了,在這一方世界,每個地方的葬屍之法和風俗是大不相同,用這樣掛屍的葬法,也是難得一見!
但就是這樣的葬法最易引起屍變,最易聚陰驅陽,形成一個大煞地,未能超度成功的其魂魄,由執念所控,化爲厲鬼,與身融合!
棺無材未必不知道掛屍的葬法,但也是略有所聞罷了,死後,也是經過一系列的儀式,但是不會有棺材,就一卷屍布罷了。
海竹就好比墳墓之地,經過陰陽先生或地仙的開闢,只留海竹最底一截,掛屍而葬。
而這種掛屍,死後人的屍體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很難腐爛,除非從海竹上掉落在地,不然是永遠這樣掛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