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 這三個字看起來很平常,沒有“某某到此一遊”的得意賣弄,也不是“小心狗命”之類的恐嚇手段。
但是隻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體會到平淡之下掩藏的殺機,才能感受到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着——這僅僅是第一次。
唯其平淡,才能顯示出來人的心性冷靜,唯其執着,才能讓人感到深入骨髓的冷厲。
“你有懷疑對象嗎?”旁邊有人問單超,警察們也感受到了這三個字背後隱藏的殺機——案子不是個大案子,但既然有可能來第二次,苦主又是單書記的公子,不能不重視。
第一次沒傷人,是無人可傷,第二次來可就不好說了。
我還用懷疑嗎?肯定是陳太忠乾的,單超心裡明白得很,可偏偏地,這話說不出來——他憑什麼要這麼認爲?
玩陰招的好處很多,就是這點不好,能陰得了人固然省心,可一旦陰不了人,對方又陰回來,這就不太方便明說原委。
不過單超終究是靠着老爹,囂張慣了,也敢把沒理的事兒說得有理,於是他眉頭微微一皺,“上午我在胡家溝一帶,看到了有外地人把咱北蘭派出所的警察帶走了,當時我瞭解了一下情況,可能……就這麼被人惦記上了?++”
北蘭派出所的警察爲什麼會被帶走,他相信警方一定會在短期內調查清楚,甚至可能現在的現場中,就有人知道這件事。
說得更誇張一點。現在就可能有人清楚,他超少在那件事裡。也負有一些責任。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只將話題引到這裡,把警察們的注意力引到這裡,具體的情況,他是不會說的——他只是路過的嘛。
至於說警察們調查出來什麼,那就跟他無關了,相信也不會有人傻到用無聊的傳言,去攻擊省黨委副書記的兒子——知道的人。從來不說,只有不知道的人才有膽子亂說。
如此一來,他婉轉地將因果展示給大家,同時能將警方的注意力引到北崇,這就算達到目的了,至於說別人可能背後看不起他這種行爲,他纔不會在意。
我有這麼個老爹。需要你們看得起嗎?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好幹活就行了。
“北蘭派出所的警察被帶走了?”果不其然,聽到這話,一干警察們就驚訝了,更有人憤憤不平,“敢帶咱們警察走。誰帶走的?”
“恆北陳太忠帶走的,”還真有人知道這件事,一個警察面無表情地發話,“警車也被撞壞了。”
“我艹,恆北人敢在咱地北囂張?”馬上有人憤憤不平地表示。警察們就是這樣,說話比較直接。再說了——外省人來通達囂張,那真是不能忍受。
“我艹,不是北崇陳太忠,上次跟咱們一起破拐賣兒童案的吧?”現場的警察真不少,有派出所有分局的,也有超少喊來的,有人聽到了這個名字,就想到了什麼。
一聽是這個人,大家就又閉嘴了,江湖傳言,市局副局長何魁星,都拿陳太忠沒辦法——據說當時是陳太忠強行從市局把案子搶走的,最後是合作破案,而不是通達市局獨吞。
“你們先調查吧,我也沒別的線索,”單超眼見是這種局面了,也只能站起身走人,不過牆上那三個紅色的大字,真的令他心驚膽戰,說不得讓自己帶來的警察護送自己回家——這是雞犬不留,斬草除根啊。
在回去的路上,有警察忍不住發話了,“超少,你真招惹了陳太忠?”
“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單超有意摘自己出來,“這個人很厲害嗎?”
“何止厲害?那傢伙霸道到一定境界了,”說話的這位,對陳太忠很瞭解,剛纔是有意裝聾作啞不發言,“咱倒不是怕他,但是最好別招惹他。”
“我爸也弄不住他嗎?”單超的心不住地下沉。
“這傢伙底子硬,而且無惡不作,”那警察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否知道了上午的事情,說得挺嚴重的,很有點長他人志氣的意思,“別看他去了恆北,依舊是天南的黑道老大,聽說還有國安的背景,殺人不一定償命。”
那我這不是得被他玩死?單超的心再度繼續下沉——我艹,怎麼招惹了這麼個玩意兒?
他沉默好一陣,才又問一句,“照你這麼說,他手上還有血案?”
“我可沒這麼說,”那警察搖搖頭,開什麼玩笑,這麼不負責任的話說出來,傳到陳太忠耳朵裡,他的麻煩可就大了,“不過很多跟他有矛盾的人,後來都銷聲匿跡了。”
那傢伙手上沒有命案纔怪,單公子聽得也暗歎,只不過別人抓不住就是了,像陳清手下三個人,大家只能看到死得不明不白,誰敢公然懷疑。
想到現在聯繫不上陳清,他越發地心驚膽戰。
那貨應該是躲起來了,或許……我也該出去躲一躲了?一時間,他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陳太忠回到北崇的時候,分局裡還在審訊,他揉一揉眼睛,站起身打個哈欠,“不用着急,他們不肯交待就慢慢地問……需要去通達抓捕其他人的話,你們弄個名單出來。”
他轉身走了,被審訊的年輕警察憤怒地哼一聲,“就是這樣對待兄弟單位的同事?”
“這是爲你們好,多在北崇呆幾天就怎麼了?”北崇警察待理不待理地哼一聲,“我們不聞不問,讓國際友人來抗議……你選哪樣?”
陳太忠出去之後,先去醫院看了徐瑞麟,老徐最近“恢復”得不錯,昨天去市醫院檢查,據說是腦子裡的腫瘤變得小了不少,專家們聽說了,還專門過來看。
大家對這種現象很驚訝,再次要求徐區長住在市裡觀察,不過這次徐區長的夫人都堅決不肯答應,說是隻要能休息好,在北崇療養,對老徐的心態很有幫助。
陳區長看望了徐瑞麟之後,來到了湯麗萍的水泥廠,凱瑟琳等人已經去了他的小院,但是小湯等人不合適去,所以丁小寧開着大巴,載着其他人來到了水泥廠。
湯總身爲水泥廠的老闆,接待一些姐妹是很正常的,食堂里弄一些時令菜餚,衆人吃喝到天黑,坐上大巴走了——至於說大巴開到哪裡,誰有膽子去問?
被離愁別緒包圍着,這一晚上,大家玩得都很瘋狂,直到早上六點,才沉沉睡去,陳太忠悄然回到自己的小院,躺到牀上呼呼大睡。
快九點的時候,凱瑟琳和伊麗莎白才醒了過來,然後大家又是晨練,激烈的晨練驚醒了馬小雅,這通折騰直到十點半,陳區長心滿意足地下樓,留下三女在樓上梳洗打扮。
放假的感覺……真是不錯,陳太忠坐在屋檐下,享受着這難得的休閒時光,因爲他的院子裡住了中外賓客,最近區里人有事,也是先打手機,實在無可奈何纔會上門。
坐了好一陣,他纔打開手機,不成想開機不到五分鐘,白鳳鳴的電話就進來了——白區長是值班區長,從昨晚八點到今晚八點,“太忠區長,通達的警方打過來了電話,想了解咱們爲什麼帶走他們的警察。”
“就告訴他們,美國客人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陳太忠隨口回答,“咱們還可能再把其他人帶過來配合審訊,要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有一個姓越的,是派出所副所長,地北表示這是在職幹部,咱們這個程序可能不太合適,”白區長的語氣很平和,“還有,剛纔市局值班的張局長也打電話過來,說通達市局想知道,怎麼才能把他們的幹部接走。”
不管通達市局,還是陽州市局,都知道北崇的陳太忠不好惹,而經過這麼長時間,大家也瞭解到了美國客人的情況,更是清楚了惠特尼休斯頓在西方的影響力,知道這事兒大發了。
但是就算大發了,兩個市局也不能不聞不問,大家都清楚,陳太忠做事極其桀驁不馴,若不加以約束,任其發揮的話,沒準要整出潑天的大事來,尤其是通達市局,他們的警察被鄰省抓了去——有理沒理,也都得先保下來,要不然面子就掉得沒邊兒了。
“接走?想都不用想,”陳太忠哼一聲,“他們拿着我的證件呢,往上告好了。”
放了電話,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陳區長起身出門,驅車來到水泥廠,又陪丁小寧等人吃了午飯,一路送到了高速路口。
大巴里,被瀰漫着濃濃的離愁別緒,丁總看大家興致都不高,就岔開了話題,“太忠,通達那邊那個單超,你打算怎麼處理一下?”
“他啊,先讓他擔驚受怕一陣,”陳太忠微微一笑,也懶得多說,惶惶不可終日的滋味,可比干脆殺了人強,想當年他初遇黑寡婦,不也是這麼做的?
“你當年就是這樣,”丁小寧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顯然也是想到了某個場景,現在她功成名就,想來那時的荒唐,真的恍若隔世,“你折騰人,是有一套。”
“我折騰你們,那時沒問題的,”陳區長淫笑一聲,才待再說點什麼,他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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