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狗臉彪這麼恭敬地稱呼陳書記,古昕古大所長吃驚得差點把筷子掉到桌上,少見,實在太少見了,在鳳凰市,還有人能吃得住狗臉彪?
狗臉彪在鳳凰市的公安系統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了,甚至很多警察都知道,寧可招惹常三、鐵手這樣的黑老大,也儘量別去招惹狗臉彪,那傢伙是純粹的瘋狗,逮着人就咬。
這不,連古昕見了也不敢叫他“狗臉彪”,只能叫個“大彪”,既不落自家威風也不至於爲此得罪對方,就這還遭了白眼呢。
“你倆認識?”陳太忠的眉頭皺皺,嗯,這事兒做得,有點失策啊,不過,古所長也不是外人,知道了也無所謂吧?
“是啊,認識,”古所長笑嘻嘻地點點頭,“要不一起吃點?”
“不用了,”陳太忠斷然拒絕了這個建議,切,這狗臉彪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一起吃飯?他冷着臉伸出了手,“東西呢?給我拿過來!”
狗臉彪看了古所長一眼,略微猶豫一下,還是從口袋裡摸出個信封,遞給了陳太忠,賠着笑臉,“呵呵,陳哥,你要不要先看看?”
你這說的是人話麼?陳太忠不滿意了,我這兒坐着個警察呢,你要我現場看你拍的栽贓的照片?“不用了,要是不合{適,我回頭找你吧。”
狗臉彪聽得,登時就是一個哆嗦,不合適還要再找我?天啦,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只是,想到未來還可能跟陳太忠這種非人的存在打交道,他真的有點不寒而慄,臉上的表情,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
陳太忠揣起信封,轉頭看看他,眉頭一皺,“沒事兒了吧?那你快走啊,莫不成你還想幫我買單?”
“那我就走了,”狗臉彪忙不迭弓弓身子,賠着笑臉倒退着離開了包間,“呵呵,這單肯定是我買了,陳哥,那個……古所,你們慢慢用哈。”
古昕把一切都看到了眼裡,他笑吟吟地衝着陳太忠舉起了酒杯,心中卻是有如颳起了十二級颱風一般說不出的震撼,陳書記這架勢,根本就沒把狗臉彪當人看啊,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時再想想十七的暗示,所長大人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敢情,陳書記身後,真的隱藏了驚人的勢力?
還好,我一直對他都挺客氣,想到這個,古所長不由得慶幸了起來,果然,小心才撐得萬年船!
就在古昕魂飛天外之際,一個聲音傳來,“老古,老古?”
“啊,什麼事兒?”所長大人這才反應了過來,陳書記在叫自己呢。
“你剛纔,說資金有點不夠?”陳太忠倒是沒想對方怎麼會這副樣子,他防人的心思一向不是很強,“要不要我支援你點兒?”
這話,他問得有點兒晚了!
要是在狗臉彪進來之前聽到這話,古昕自然會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資金有點缺口那是實情,而且,裝修改造工程中,很是有些貓膩,得了陳書記支援的同時,自己還能落下點實惠,傻子纔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但是,看了狗臉彪那副惶恐的樣子,就算再借給古昕一個膽子,他也不敢沒頭沒腦地就應承下來了,他的考慮重點,登時就轉移到了另一個問題上:這陳書記,是不是想借這個機會奪我的產業呢?
天底下哪有不吃腥的貓?古所長非常明白這個道理,他投資歌城的兩百萬,就是在他就任副所長和所長這短短五年內撈到的,“有便宜不佔,那是王八蛋”!知道了陳書記的強勢,他怎麼還敢放這頭老虎進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嗯,其實也不差多少,”他強行做出個笑臉,僞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隨便籌措籌措就有了,太忠你也別管那麼多了,你的心意老哥我領了,這點錢還要你幫忙,你這不是小看我麼?”
聽到這話,陳太忠有點微微的感動,不過,該爭取的,他還是要爭取的,“老古你少跟我廢話,十七這傢伙,我是幫定了,我可不想因爲你缺錢,弄來幾個不合適的股東,委屈了十七!”
我操,十七什麼時候祖墳冒青煙了?能得到陳書記這麼看重?古昕聽得很有點匪夷所思,不過,聽說陳書記無意染指自己的歌城,他的心裡又是一陣狂喜。
仔細盤算一下,古所長開口了,“陳書記你這麼說,那倒也簡單,錢你隨便出個千兒八百的就行了,到時候你和十七算三成股份,至於你倆怎麼結算,我就不管了,至於說外人,你放心好了,有我古某人在,誰敢欺負我的老街坊?”
他挺會算計,這麼一來,人情也賣了,還不用因爲陳太忠出錢多而可能插手歌城的事務,反正十七的股份,他是早就盤算好的,眼下多出一成來,能巴結住這個高深莫測的陳書記,很划得來。
“最關鍵的,是得儘快開業,眼下機會難得,”他整天同這些特殊行業打交道,自然知道,眼下正是鳳凰市的娛樂業即將大爆發的前夕,趕上這一波行情,那就什麼都有了。
“對了,分局消防科有個王洪,很不對我的眼,”陳太忠想起一件事來,“你說這傢伙……會不會給你的歌城添什麼亂?”
古昕對“你的歌城”四個字非常敏感,這證明陳書記並沒有染指歌城的計劃,起碼錶面上沒有,心裡一高興,他登時就是冷哼一聲,狠狠地蔑視了自己的同僚一把,“切,他算什麼東西?要是他敢斷我的財路,回頭收拾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