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韻秋微微一愣,警醒了過來,轉頭看看窗外,天色是黑得不能再黑了,可停車的後院裡,有兩盞青色大燈,放射出清冷的光芒,還有幻夢城和身後二層小樓裡,也隱約泄露出些許的燈光。
“這裡嗎?”她有點遲疑,“會有人來的吧?”
“那就換個地方,”陳太忠笑着打着車,掛着倒檔,憑着記憶中的印象,將車慢慢地倒入院子角落兩棵大樹之中,這裡雖然離那兩盞燈越發地近了,可由於角度的問題,外人倒是看不到車裡的情況。
鍾韻秋卻是有點愕然,因爲她覺得,投射到車裡的斑駁燈光,越發地明亮了些許,她從車裡仔細看看外面,才反應過來其間的奧妙。
可是反應過來歸反應過來,她心裡卻是壓制不住那種緊張,“要不……去賓館吧,我,我有點害怕。”
“我趕時間,”陳太忠很無情地回了她一句,可能,他自己也覺得這話有點傷人,“下次吧,下次去找個好地方。”
趕時間你可以不做的嘛,鍾韻秋有點憤懣,不過下一刻她才反應過來,這是今天晚上執意不肯離開他,導致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他不放心自己。
這……算是懲罰?》無&g;錯》小說 他一點都不爲我心動?這一刻,她真有點萬念俱灰的感覺,一時就興起了點自暴自棄的念頭,一邊俯下身子親吻他的臉龐。一邊手向下探去。
觸手地,是異常的猙獰!
“原來,你是在控制着自己啊,”她輕笑一聲,心情登時輕快了起來,手向自己身後一伸,拉開了皮裙的拉鍊……
不多時。林肯車微微地晃動了起來,只是。這晃動極其地輕微,車又藏在樹中,一旁還有小灌木叢的遮掩,倒也沒人注意得到。
靜諡夜裡,車在動,灌木叢在動,風在動。兩盞大燈也在微微地晃動……
但是同前面幻夢城輝煌的燈火、喧囂的歌聲相比,這裡卻是又靜得異常,有若一潭死水一般地寂靜。
“呃,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有女人地聲音,在林肯車裡響起,慵懶且低微,還夾雜着大口的喘息。“求求你,饒了我吧……”
“搞得人不上不下地,真是過分,”陳太忠悻悻地嘆口氣,“怎麼就這點水平啊?”
“我兩年半沒跟人……在一起了,”感覺到他停止了。鍾韻秋低聲解釋,“緩緩,你容我緩緩行不行?”
“這個……”陳太忠剛要說什麼,“滴滴”的手機短信聲響起,半分鐘後,車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行,有事了,改天吧。”
“這會兒還有事?”鍾韻秋全身乏力,懶洋洋地大張着雙腿。絲襪褪到了腿彎。皮裙縮在腰間,半開的蝙蝠衫間。雪白的胸膛急劇地起伏着,“真有……這麼忙?”
“可不是,”陳太忠看她一眼,自顧自地扣着皮帶,在狹窄的汽車空間內整理着衣服,長嘆一聲,“真要命了……”
短信是吳言發來的,快九點了,她地短信纔來,這倒不是什麼要緊事,關鍵是短信的內容,很讓人吐血,“提早回家了,做飯中,天黑了就可以過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短信延時”了,九七、九八年的時候,短信平臺還不是很完善,出現類似的情況,比較常見。
估計我發的短信,也延時了!陳太忠整理好衣服,調整好座位,心裡情不自禁有點鬱悶,唉,這偷偷摸摸的,好累人啊。
男未婚、女未嫁的情況下,發生這種啼笑皆非地事情,也只能發生在官場了吧?
“我在民政局招待所住,”鍾韻秋勉力欠起身子,開始拾掇自己的衣服,其實,兩人都沒怎麼卸除武裝,直接亮出兵刃就開始了作戰,收拾起來,還是比較方便的,“送我一下吧?”
“那兒也能住人?”陳太忠不屑地冷哼一聲,隨手遞了一張房卡給她,“花園酒店的,我送你過去,條件不錯,離這兒也不遠。”
“能不能陪我上去?”鍾韻秋一邊懶洋洋地拾掇,一邊發問了,“你太厲害了,我現在都是全身軟綿綿的,連手指頭都沒勁兒了。”
男人和女人就是這樣,一旦突破了這個界限,很多話都能說得出口了——起碼對大多數人來說,是這樣的。
“比別人棒很多吧?”終於,陳太忠又有一個可以諮詢地對象了,第一個是劉望男,後來的雷蕾和張梅卻是不好發問,其他的人沒能力比較,現在可算又能問問了。
一時間,他都忘了吳言在望穿雙眼地等着呢。
“你是我第二個男人,沒什麼別人,”鍾韻秋的回答,倒也直接,“第一個……唉,不過是在學校裡無聊,尺寸不如你,身體也不如你,差得太多了——你差點撐破我!”
“呃,那真得走了,”陳太忠得到了令他滿意的回答,就又想起了吳言,“你自己上去吧,我趕時間,對了,有人問起你來,就說是我朋友。”
“還有人會問?”鍾韻秋聽得登時就是一哆嗦,人也警惕了些許,“誰會問?”
“剛纔你沒聽說嗎?許公子,”陳太忠一邊起步,一邊淡淡地回答,“房間都是挨着的,本來我是照顧他的,這兩天他好點了,那邊也知道了他身份,應該是不敢下手了。”
“什麼身份?”鍾韻秋的眼睛,張得好大,心中隱隱有點激動。
“許紹輝的兒子,能有什麼身份?”陳太忠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笑了一聲,“不過,你當不知道就成了,也別說出去。”
“哦,”鍾韻秋有點失落地點點頭,她還以爲,那許公子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能死死地壓住蔡莉和鄺天林呢,眼下聽到只是一個副省長地兒子,言語中就有點淡淡地失望。
當然,許紹輝也是省委常委呢,只是,她今天聽到地常委名字,實在太多了,眼界自然水漲船高了一些。
可是,這卻又說明一個問題,陳太忠號稱不在乎那倆常委,那當是有別的仗恃了,想到這裡,她又伸出手,去攬駕駛位上陳太忠地脖頸,“太忠,以後……你要對我好。”
“好好,”陳太忠無奈地翻翻白眼,心說哥們兒這估計快忙不過來了,今天這一出,可不是你自找的?
想到這兒,他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對了,以後不許隨便對人笑,聽見沒有?你看順眼的例外。”
看順眼的?剛得了手,你倒想往外推了?鍾韻秋心裡有點不忿,不過,這越發地減輕了她的心理負擔,“嗯,好,只對你一個笑……你可不許學那些衙內,過過手就踢開我啊。”
“你要真心跟着我,我會幫你的,”這次,陳太忠的聲音更平淡了,緊接着車一停,“好了,這就是花園酒店,你上去吧,我趕時間……”
吳言早在家裡等得不耐煩了,心說這小子又有什麼事兒了?連個短信也不知道回,真是讓人不放心。
一個人坐在桌邊,淡淡地看着桌上的菜由涼變溫,由溫變涼,她驀然地發現,其實,等待一個人的滋味,真的很溫馨、很美妙。
爲了在官場裡上進,我又失去了多少這樣的樂趣呢?一時間,她就有點感慨,不過下一刻,她的心又變得硬了起來:我已經……已經沒有退路了!
是的,沒有了,她目前雖然孑然一身,卻是牽掛了太多人的利益在身上,根本無法拋開,也不能拋開——她的自尊也不允許她這麼做。
很累啊,真的很累……
就在她神智恍惚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滴滴”的響聲,她下意識地去摸手機,卻聽到一個男人苦笑一聲,“這短信……來得也太晚了吧?”
響的是陳太忠的手機,他在吳言家,接到了第二個短信——“那明天開會吧。”
“呀,你嚇死我了,”吳言嬌嗔一聲,人卻蹦了起來,纔要撲向他,卻又是一個轉身,不理他了,“別理我……你就不能發個信息?”
“我發了啊,”陳太忠苦惱地一亮手機,“你看,你倆小時以前發的信息,我才收到……”
吳言卻是有點納悶,搶過陳太忠的手機一看,“呀,真的……奇怪了,怎麼會這樣?”
“你不知道?”陳太忠真的是太納悶了,好半天才一拍額頭,“我倒是忘了,女人對科技的東西,比較免疫,發短信還是我教你的,這麼說吧……”
等他把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吳言已經站起身子拿着菜盤子往微波爐裡放了,“熱一下吧,等你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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