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揭過
~日期:~11月08日~
“你這個規劃做的比較全面,修建西寧至草邑的公路刻不容緩了,稍後我會省交通廳把這項工作抓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搭建起草邑與西寧方面的橋樑,使之成爲一個緊密聯繫的整體……”不知道是因爲嚴寧的主動低頭,讓楊茂林有了臺階,還是楊茂林本身就是高風亮節的領導,一切從實際出發≤之嚴寧在進入省長辦公室以後,楊茂林的態度出奇的好,對嚴寧在寬甸的工作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對開發區的建設也表示了極大的認可,整體推進的意願十分強烈。
“修建公路是一方面,再有就是草邑方面也該行動起來了,早一天落實,早一天看到成效。所以,當務之急是先把草邑的班子搭建起來,形成合力纔好集中精力抓好落實。不過,草邑開發區的主事人選,我想和您商量一下……”難得楊省長這麼配合,幾乎沒有猶豫就把公路的問題給應了上來,若不順趁熱打鐵,把洪奎拉進開發區來,那也就不是嚴寧了。
“嗯,你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吧……”似乎聽出了嚴寧話中有話,楊省長沒有急着表態,嘴角帶着淺笑地看着嚴寧,淡淡的笑容中帶着幾分玩味,審視的意味十足。
“您別這麼看着我啊,好像我要瞬麼小陰謀似的。西寧方面一期工程雖說進展很快,但也只是基礎工程做完了,開發區裡還是亂成一團,十幾家入區企業的框架才搭起來,有很多的問題需要我去幫着協調。而且,二期工程也進入了開工階段,我這實在是分身乏術,最多也就能草邑和奉節的工程進展和具體操作做些指導,再多可就幹不過來了。所以,我覺得派駐到開發區主持一應事務的人選必須能挑起大梁來,有兩個人選想請您老高擡貴手,就是洪奎和李新明……”洪奎還好說,但是李新明可是自己親自扳倒的,這會兒想要重新啓用,就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但是這個節骨眼上,嚴寧沒有迴旋的餘地,與楊茂林之間從哪出了問題,就得從哪去解決,把面子裡子都給楊茂林還回去,這個過節纔算是徹底揭了過去。
當然了,嚴寧的這個做法也有在賭楊茂林人品的意思,若是楊茂林小心眼,認爲嚴寧拿着李新明說事,肆無忌憚的恕手段,小陰謀,把他一個封疆大吏,一省之大員玩弄於股掌之間,那就是適得其反的一個結果,嚴寧和楊茂林之間再無修復的可能。但是,楊茂林若是心胸開闊,有大家風範,不讓較嚴寧的這點小聰明,不難看出嚴寧在做出這個決定中所具有的誠意。那麼,淡然一笑,恩仇皆泯,從此嚴寧的身後就會多了一個強大的助力。
“你提的這兩個人選都不怎麼樣,洪奎一直在省政府工作,見識是有了,協調能力也具備,但沒有任何基層工作經驗,實際操作能力接近爲零,而籌建經濟開發區所面臨的困難可想而知,缺乏經驗可是無法駕御複雜多樣的局面。至於李新明,不是我挑你的毛病,上次你做的有些過,把人扒個精光不說,腦袋上又被冠上了貪腐的罵名,這人信心和精神都快要被你催毀了,既使重新啓用,工作起來也難免顧忌重重,縮手縮腳。開發區事關甘南發展的關鍵,基礎打的怎麼樣,直接影響甘南未來的發展方向。所以,派誰去主持開發區的具體工作,協調各方面的關係,還需要細細斟琢……”沉默半晌,楊茂林似乎理出了一個思路,神態頗爲凝重的駁斥了嚴寧的想法。不過,楊茂林並沒有端着省長的架子,單純的對嚴寧的想法不屑一顧,而是就是論事,從洪奎和李新明的特點,以及開發區的形勢進行了認真的分析,權衡利弊,用事實來批叛嚴寧的觀點,態度很是鄭重。
“楊省長,我的觀點和您恰恰相反,您說洪奎缺少基層工作經驗,就像一隻尚未學會耕地的小牛,可是你不讓他下田,他永遠也學不會耕地♀話又說回來,這頭小牛已經具備了學會耕地的能力,一上手就讓他一個惡劣複雜的環境中工作,無疑也是在磨勵他的精神,培養他的性格,等到挺過了最困難的一個階段,這條小牛也就具備了應對一些複雜局面的能力。我們長說培養人才,鍛鍊人才,可事實上,我們對人才的培養方式太過溫和了,就跟溫室裡長出的花朵一般,經不起風雨的摧殘……”對於洪奎,嚴寧很看好,堅毅的性格中透着幾分的圓滑,果敢決斷中又不失策略,稍加點拔和雕琢,未嘗不能列入凌家後備人才培養的梯隊之中。至於加滌,加壓力的做法,雖然有些過於激進,卻也不是什麼太讓人接受不了的。比起京城古家把直系子弟送到幾個相處並不融洽的勢力的大本營中去摔打的決然辦法,嚴寧覺得自己的提議還有些必呢。
“至於李新明的問題,不瞞您說,這大半年來我也一直在檢討着自己的得失,之前處理李新明也是隻顧得一時痛快了,沒過多的考慮政治影響,干擾了甘南省的整體佈局,給您和雷書記增添了不少的麻煩,對於這一點,我得向您道歉。不過,李新明栽跟頭,不是他包庇他弟弟貪贓枉法,中飽私囊,而是栽到了人的狂妄自大上,做了見不得光的勾當,卻不知道避晦,在個人的品行上暴露出了嚴重的問題。我覺得打壓他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要救這個人,重新啓用他,與之前所做出的決定並不矛盾。而把他放到開發區,側重的是他在基層的工作經驗和實際的執行能力,不出風頭,不自作主張正好合適……”滅了李新明的威風,估計他在省志辦坐了一年的冷板凳,已經經過了深刻的自我檢討,收斂了從前的鋒芒,再次放出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能做,他的心裡應該有一個清醒的認識了。
“其實把洪奎和李新明放到一起,主要還是我找不出同時具備這兩個人特點的人選,退而求其次,發揮這兩個人之間明確的互補性,一個主外協調各方,平衡關係,一個主內打牢基礎,狠抓落實,有主有次,有攻有守,則草邑發展的局面成矣……”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不過,這個事情不能草率,回頭我跟雷書記再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見……”從頭到尾楊茂林都沒有再發表什麼意見,靜靜的聽着嚴寧侃侃而談,時而深思,時而疑惑,在這猶豫不決的過程中,心裡卻對嚴寧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一個年輕人,能從工作的角度與自己這個省長據理力爭,有理有據,有節有點,讓人無法反駁,更重要的是嚴寧對李新明這一打一拉,打掉了李新明身上的所有光環,讓他飽受精神痛苦的折磨,之後又給了李新明一個消,一個機會,給了李新明一種從地獄中重新回到天堂的深刻感觸,從此以後,李新明必然要對嚴寧肝腦塗地,萬死不辭,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手腕,這讓楊茂林感慨萬千。
而通過嚴寧在西北的所作所爲,所展現出來的嫺熟的政治手腕,遠大的政治抱負,雄厚的經濟實力,使得包括自己在內的西北領導階層,都對嚴寧有了全新的認識,更多的是表現出對嚴寧的欣賞和認可。可以說,嚴寧在凌家的內外主導地位已經一點一點地樹立起來,成長的勢頭已經勢無可擋。從此,西北發展有望,凌家後繼有人,老首長後繼有人。
走出省政府大院,嚴寧混身輕鬆,楊茂林沒有對自己的提議持否定態度,就已經間接的接受了自己的想法,不出意外的話,雷啓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設置障礙。如此一來,洪奎和李新明兩個人就將是接下來草邑開發區的具體負責人員,具體怎麼分工,還得看楊茂林如何去考量。之前因爲李新明與楊茂林之間產生的過節到今天算是徹底揭過去了。
平川口的基礎工作進入了尾聲,西寧的二期工程已經拉開了序幕,草邑的問題已經有了明確的解決方向,剩下的就只有奉節的問題了。不過,秦川省的工作在祁連羽的主持下,對嚴寧有着很大的傾向性,而祁連羽對開發區的支持態度也遠在楊茂林之上。因此,只要草邑方向有了動工的意向,祁連羽必然會做出反應,絕不會在這件事上拖嚴寧的後腿。
而隨着相關工作的開展和主要矛盾的有效化解,嚴寧在西部幹部中的認同感就有了實質性進展。而這塊堅守的壁壘一旦開出了一條口子,那麼這條口子必然會在時間的推移下越開越大,而隨着西北經濟的發展越來越快,自己對西北的影響力也就越來越大,總有一天,西北將完全落入自己的彀中,成爲自己身後最堅強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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