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從來都是一個乾脆利落的人。可是,就在剛纔,他與鄭遠山費了那麼多的口舌,轉來轉去,最終還是轉到了實質性的話題上來了。他,主動朝着鄭遠山攤牌了。
爲什麼會與鄭遠山繞了這麼長的口舌,原因很簡單,厲中河真的不想面對與鄭遠山之間反目成仇的結局!可是,這個結局,早晚都會到來。而他這麼做,其實是爲了延緩這種結局的到來,他想重溫一下昔日的恩情罷了。就這麼簡單。
然而,對於鄭遠山而言,他的內心深處,同樣也有那麼一絲絲不捨,他同樣很珍惜與厲中河之間的情份。可是,鄭遠山比厲中河更加的理智,更加的注重現實,鬧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他其實是不願意看到的。但是,爲了自己的利益,他不得不這麼做!利益,利益使然!
出手,此刻已經沒有了收劍的理由!
出手,就在此刻!
“厲中河中河,你終於朝我攤牌了!”鄭遠山直視着厲中河,目光中閃射一片犀利。
厲中河的身子猛地一怔,渾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眼前這位曾經最讓他敬佩與敬重的長者、上級,終於也向他亮劍了!
“鄭遠山,你應該知道,我厲中河從雞鳴縣走來,直到現在,不管是多麼大的勢力,我都沒有屈服過,而且,他們統統倒在了我的腳下,我相信,你也不例外!”厲中河終於展現出了自己的強勢,抑或是強橫!
“嘿嘿,那我倒想要看看,你這位新生代的領導幹部究竟有哪些特異!”鄭遠山冷冷地一笑。
“唰——”
“唰唰唰——”
在厲中河的身後,三十多名身手不凡的漢子,同時撥出了匕首,有的,撥出了腰間的手槍。
“啪啪!”早已做好準備的厲中河在他們撥出手槍和匕首的同時,閃電般的出手了,他的手槍,對準了鄭遠山,連發兩槍。
“嘩啦”,鄭遠山不愧是京城八卦門最傑出的弟子,他在厲中河扣動扳機之際,身子迅速彈起,面前的桌子被他一腳踢翻。
戰鬥,就此開始。
厲中河身子一轉,目標餐館門口,照着已經守在門口的兩名漢子扣動了扳機。他的準度極高,兩名漢折心臟部位中彈,倒在血泊之中。
同時,厲中河以最快的速度直衝向了門外。
鄭遠山的速度同樣快疾,身形一閃,猶如閃電般射向了厲中河,雙掌直接拍向了厲中河的後腦。
“啪,啪啪”,厲中河頭也不回,感覺到了身後的呼呼風聲,回手就是一串子彈射將了出去。
子彈,擦着鄭遠山的耳邊飛過,直接射向了鄭遠山身後的一名大漢的心臟,大漢應聲而倒,斷了氣兒。
鄭遠山大駭,這厲中河的槍法竟然這麼準,彼此間剛一交手,他竟然撂倒了三名強健好手,真是不可小視。
厲中河迅速奪門而出,朝着哥比倫城市的中心敦克里瘋狂而去。
“快追!”鄭遠山朝着裴山青和樑宏等人吼了一嗓子。
頓時,衆人發了瘋地朝着厲中河追去。
厲中河的速度奇快無比,他專門朝着車流量大的地方狂扎進去,只要進入了鬧市區,他鄭遠山便無能爲力。
然而,鄭遠山的速度似乎並不慢,他緊緊追隨在厲中河的後面十多米處,無論厲中河跑得多麼的快,始終無法將鄭遠山甩下。
厲中河暗自納悶,鄭遠山的速度爲啥這麼快呢?他到底是練了什麼功呢?
很快,厲中河已經跑到了哥比倫的鬧市區,這裡車流滾滾,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厲中河瞅準了一個空當,立即朝着人羣最密集的地方火速奔去,他的身子靈活萬千,混入人羣之中猶如泥鰍般。
這樣一來,鄭遠山儘管速度很快,可他的眼前成千上萬的人羣卻是將他的視線給擋住了。
操,他馬的,厲中河這小子太狡猾了,竟然朝着這個地方跑來,即使是靈敏的老鷹也無法追得上啊!鄭遠山立在人羣之中,任由人流將他慢慢地推向前方,而他卻在認真地搜尋着人羣之中那個熟悉的人影。然而,面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花花綠綠的,讓人眼花繚亂。
厲中河的臉上洋溢着一片得意的笑容,不再繼續朝着前面涌動,而是直接奔向了一家大型超市,進了超市之後,他立即找到了這家超市的公共廁所,進了廁所的一個單間裡,立即將門反鎖住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想想剛纔被鄭遠山一路追趕,厲中河禁不住暗叫好險,幸虧自己跑得飛快啊。否則的話,一旦被鄭遠山那廝抓住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與此同時,厲中河也暗暗敬佩鄭遠山,此人剛纔在李發財的驢肉館裡竟然跟俺老厲談了這麼久的話語,實在是難得。
不知不覺之中,厲中河拿出了口袋裡的香菸,重重地抽了一大口,同時在思慮着對策。
很快,厲中河便笑了,對策,很簡單,那就是——易容!現在看來,也只有這一招能保命了!這得感謝譚瑞秋啊!如果不是譚瑞秋教了俺老厲這一招,貌似到現在還真的是一籌莫展啊!
猛地,厲中河腦子裡狂閃了一個念頭——譚瑞秋,他到底會站在哪個立場上呢?他,會不會與鄭遠山站在一起呢?如果他與鄭遠山站在一起,那麼,他如果一旦來到了哥比倫,那可全他馬的草雞了,這門易容術,鄭遠山也許看不出來,但絕對不會瞞過譚瑞秋!那麼,譚瑞秋現在在哪裡呢?
厲中河一連抽了好幾支菸,他憑着自己的知覺認爲,譚瑞秋一定不會與鄭遠山同流合污的!他相信譚瑞秋的品質!
然而,厲中河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曾幾何時,自己不也是對鄭遠山抱着百分之一萬的信任麼?可是到頭來怎麼樣了呢,還不是兵刀相見!譚瑞秋,必須得提防啊!所有的人,必須得提防啊!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保護好秦小路!這纔是最最重要的啊!
來不及多想,厲中河立即拿出了一套易容設備,對着小鏡子,一陣塗塗抹抹後,再一看,他笑了,他已經完全成爲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黑人——一個來自非洲的黑人!
脫掉身上的外套,厲中河只穿一件黃色短袖,腳上卻踏一雙淡綠色的運動鞋,將衣服揉巴了一下,丟進了垃圾箱裡,緊接着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廁所,掏出了一塊口香糖,以一副理直氣壯地形象踏上了大街。
厲中河之所以要在跑裡咀嚼一聲口香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排除嘴裡的驢肉味。他相信鄭遠山的鼻子是很靈的,只要他聞到了對手身上的驢肉味,他一定會認真辨別對方的身份的。與此同時,厲中河也在超市裡購買了一瓶男士香水,在頭上、身上、腳上抹了個仔仔細細,確認不會有什麼閃失,這才走出了超市,置身於人流滾滾的大街上。
剛一上街,厲中河便看到了馬路對面的鄭遠山,在鄭遠山的身邊,站着的是裴山青,還有五六名身高馬大的漢子。
此時此刻,鄭遠山的臉上涌動着一片怒容,這片怒容,相當的可怖,相當的讓人恐懼。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臉上的表情,幾乎是一片猙獰。
嘿嘿,老子現在就跟你們玩一回捉迷藏,瞧你們能把俺老厲怎麼地了!厲中河得意到了極點。
很快,厲中河閃身混入了人流之中,慢慢地靠近了鄭遠山一幫人的身邊。他想聽聽鄭遠山和裴山青等人在說些什麼。
“裴山青,你馬上到太平洋咖啡店三零三包間去一趟,把史懷英給我帶到波斯坦綜合大學的大門口,我要在那兒等候厲中河。”鄭遠山陰森森地說道:“我就不相信,那厲中河不去波斯坦綜合大學!”
“那個史懷英,幾次都想自殺,都被我制止了。”裴山青道。
“自殺?嘿嘿,你可千萬不能讓她自殺了,她死了,我們就沒有要挾厲中河的砝碼了!”鄭遠山冷冷地道。
哇操!厲中河的心,深深地被鄭遠山的一句話給震顫了——鄭遠山,也太他馬的殘忍了,竟然把懷英也抓起來了,他,他竟然用懷英來要挾俺老厲,嗯,那好吧,老子今天就跟你們玩個魚死網破!
來不及多想,厲中河再次潛入了人羣之中,立即打了一輛出租車,朝着剛纔鄭遠山所說的“太平洋咖啡店”火速而去。
此時此刻的厲中河,幾乎想要把鄭遠山生吞活剝了,此人當真是陰險毒辣到了極點,根本不亞於韋國標之類的陰險小人,也可以說,他是厲中河步入官場之後心計最高深莫測的一個了。
厲中河的心,始終都在嗓子眼兒處懸着,懷英,許久未見,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可比倫相見,這,難道不是莫大的緣分麼?懷英如此真的出了一頂點問題,厲中河相信,他會把鄭遠山千刀萬刮,同時,也會把韋國標千刀萬智,當然,他更會把傅文來等人統統幹掉!他要用上述這些人的腦袋來祭奠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