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笑道:“鄭叔,您是林海省駐京辦主任,正廳級領導幹部,跟我們海中市的東方市長、金橋書記都是平級,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不妨給天成同志打個電話,相信天成同志一定是求之不得。”
鄭遠山笑了,他知道厲中河不是吹大話,厲中河跟謝天成之間的關係,他是清楚的。
“中河,既然你有這個心意,那好吧,你現在跟天成同志打個電話。”鄭遠山道。
之所以這麼決定,鄭遠山還是因爲厲中河,他覺得厲中河這小子頭腦聰明,悟性十足,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竟然學到了如此高深的武功,連他鄭遠山這種京城八卦門的高手剛跟他打個平手,這樣的年輕人,實在不敢小視。
傅誠然笑道:“中河啊,今晚謝縣長請鄭叔吃飯,咱們是不是得作陪呢?”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那當然了,謝縣長作東,咱哥倆都應該去。”
鄭遠山笑道:“誠然就不要去了,你還沒有資格。”
厲中河笑道:“在這雞鳴縣裡,相信各級領導都想請誠然吃飯,憑什麼說誠然沒有資格?”
“誠然等級不到啊。”鄭遠山笑道。
“既然如此,您鄭叔能力通天,何不把誠然提拔一下。當然啦,在提拔誠然之前,你先得把我提拔一下,畢竟我還是誠然的的領導嘛,如果誠然爬到我的頭上了,那我豈不是沒了面子?”厲中河笑道。
“哈哈哈……”鄭遠山等人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傅誠然笑道:“中河啊,你現在是我的領導,這倒沒錯,但你不能永遠都踩在我的頭上吧!鄭叔想法子提拔我,爲什麼非得把你也提拔呢?”
“我說誠然,你覺得我白叫他一聲鄭叔?”厲中河壞笑道。
鄭遠山無奈地嘆息一聲,笑道:“你們這兩個年輕人啊,毛還沒褪齊呢,腦子裡竟然天天都在琢磨着怎樣當官,要我說,你們還是立足於當下,把眼前的工作做好,有了工作基礎,這才能在桌面上說事,你們覺得呢?”
厲中河嘿嘿一笑,道:“鄭叔啊,我覺得吧,工作基礎,這其實很簡單,等過了元宵節,我就和誠然一塊大幹一番,明年春節的時候,我們向你彙報工作。”
鄭遠山笑了:“中河,你的能力比誠然強,你必須得答應我一件事,好好幫助誠然,讓誠然不斷的進步。”
“我跟誠然比親兄弟還要親,不用鄭叔囑咐,我肯定會的。”厲中河笑道。
說着,厲中河拿出手機,撥通了謝天成縣長的電話,壓低聲音道:“謝叔,林海省駐京辦的鄭主任來雞鳴縣了,如果可以的話,今晚應該請他吃頓飯。”
電話那頭,謝天成一怔,憑心而論,他還是很喜歡結交省廳一級的領導幹部的,聞聽厲中河的話,不由得心頭一喜,道:“中河,如果能請鄭主任吃飯,我將十分榮幸。”
謝天成本想說一句“你能請得動鄭主任麼”這樣的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厲中河笑道:“我現在就訂飯店,然後再給你打電話。”
謝天成一聽厲中河的話,立即說道:“鄭主任這麼大的領導幹部,我覺得不能過於張揚了,如果讓戴書記知道了,他也許會不高興,我看這樣吧,我們也不要到什麼飯店了,就來我家裡吧。”
厲中河微微一怔,暗暗敬佩謝天成思維慎密,笑道:“我再跟鄭主任商量一下。”
掛了電話,厲中河轉頭看着鄭遠山,笑呵呵地道:“鄭叔啊,我覺得謝縣長思考問題真的與常人不同,他覺得如果到大飯店吃飯的話,太過於張揚了,不如到他家裡去。”
鄭遠山微微一怔,剛要說話,手機卻響了起來,居然是雞鳴縣招商局局長傅一斌打來的。
電話中,傅一斌道:“二哥,晚上回來吃飯吧。”
傅一斌之所以稱鄭遠山爲二哥,是因爲鄭遠山比他大哥傅一鳴小了三歲,而比傅一斌大了兩歲,雖然鄭遠山是傅老的乾兒子,但傅一鳴和傅一斌都沒把他當外人。
鄭遠山笑道:“今晚和雞鳴縣謝天成在一塊吃飯,你看……”
傅一斌笑道:“我看這樣吧,晚上到我家吧,把天成縣長也叫來,範圍不要擴大,我們幾個就可以。”
鄭遠山笑道:“好吧,就聽你的安排。”
掛了鄭遠山的電話,傅一斌立即給謝天成打了過去。
“縣長,晚上有時間麼?如果方便的話,來我這兒喝兩杯。”傅一斌特殊的身價和背景決定了他和謝天成之間談話沒有什麼顧忌。
謝天成笑道:“哎呀,傅局長啊,實在是沒時間啊,晚上已經有了安排。”
傅一斌笑道:“放心吧,今天晚上就在我這兒吧,我已經跟遠山兄打過招呼了。”
謝天成微微一怔,迅速明白了怎麼回事,笑道:“晚上到你那兒蹭頓酒喝。”
“哈哈哈,縣長啊,如果你天天來我家裡蹭酒喝的話,我是求之不得啊。”傅一斌象徵性地道。
謝天成笑了,他知道傅一斌身爲雞鳴縣招商局局長,並不怎麼把他這個縣長大人放在眼裡,同時也沒有把縣委書記戴詠華放在眼裡,但傅一斌也沒有跟作對。
謝天成心裡很清楚,自己想要在雞鳴縣有所作爲的話,必須得跟傅一斌、歐陽潤東等人的關係搞好!否則,自己的命令沒有人聽,尤其是這些關係背景深厚的中層幹部們沒有人鳥,那可不得了!
於是,晚上六點鐘,厲中河把謝天成接到了傅一斌家裡。由於參加這次家宴的還有林海駐京辦主任鄭遠山,衝着鄭遠山的面,謝天成不能空着手去,於是,他帶了兩瓶雞鳴老燒酒。
厲中河對於謝天成的舉動很是不解,謝天成可以帶酒,但爲什麼要拎着兩瓶雞鳴老燒酒過去呢?茅臺啊,五糧液啊,洋河藍色經典啊,酒鬼啊,啥都雞鳴老燒酒好得多啊!
對此,謝天成的解釋很簡單:我是雞鳴縣縣長,我不能崇洋媚外,我得請鄭主任嚐嚐雞鳴縣的酒,增加對雞鳴縣的感情。
哇靠,有個性!厲中河情不自禁地對謝天成再一次恭敬起來,這樣的人,思維跟一般的人絕對不一樣啊!
傅一斌請鄭遠山和謝天成吃飯,消息不脛而走,戴詠華迅速知道了這件事,他的心裡涌動着萬頃波瀾,眼睛裡流動着一絲絲陰沉的光澤,當着丁家輝的面拍了桌子:“謝天成他想搞什麼?啊?他單獨請鄭遠山吃飯,他究竟存的是什麼心?”
丁家輝道:“謝天成想壯大自己,必須得依靠傅老這株大樹啊!那鄭遠山是傅老的乾兒子,又是林海駐京辦主任,他跟傅老之間關係不錯,謝天成豈能讓厲中河的能量白白存着?他必須調動最廣泛的力量爲自己所用。”
“啪!”戴詠華又一次拍了桌子,顯然,他已經坐不住了,他覺得自己所面臨的困境越來越大。
“家輝,青林縣形意拳館的事,安排得怎麼樣了?”冷靜下來,戴詠華點燃了一支香菸道。
“我明天就去一趟青林縣。”丁家輝道。
戴詠華重重地點了點頭,道:“要快,一定要快,把這個事想周全了,記着,青林縣那邊,僅僅是對付厲中河,至於謝天成,我自有安排!下週,我和謝天成要到市裡去開會,時間還來得及,到時候再詳細布置。”
丁家輝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從雞鳴縣到海中市,一共有三條隧道,我們可以從這個地方下手。”
戴詠華拍着丁家輝的肩膀,道:“家輝,我們的未來,全靠這個了。”
丁家輝道:“明天我到一趟青林縣,三天後,我和陳文軍、厲中河三人便下去調研。”
戴詠華點了點頭,笑得很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