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知道元秋生不會善罷甘休的,在找不到肖銘華和杜大壯的情況,一定會到他這兒來打探消息的。現在杜大壯還沒有吐口,他當然不會給元秋生面對面交流的機會的。想到這以後,朱一銘給邱雪薇打了一個電話,把情況簡單向她做了一個介紹,然後叮囑道:“我從現在開始就關機了,如果那邊問起我的話,你就說我身體不太舒服,去看醫生了,其他的則是一概不知。”
邱雪薇聽後,嗯了一聲,然後纔不放心地問道:“有沒有問題呀,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她的表哥古尚志的事情就是前車之鑑,現在邱雪薇還真有點擔心朱一銘的安危,別的不說,人家和這事可沒有半點關係,因爲她們才摻合進來的,要是因此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她可沒法安心。
“放心吧,沒事。”朱一銘開口說道,“杜大壯和姜華林我已經安排好了,並且有銘華在那邊盯着,至於我的話,從現在開始,直到他們那邊結果出來之前,我就不準備再露面了,放心,絕對不會出任何事的。”
他說這話倒不是完全爲了安慰邱雪薇,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在肖銘華那邊出結果之前,他決定暫時先藏起來。這倒不是說他就怕了元秋生,而是不想因此出現什麼意外情況,在拿下對手之前,他必須先把自己保護好,這是前提。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隨即關閉了手機,他想想還是有點不放心,怕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情況,他還被矇在鼓裡,於是在路邊的報刊亭買了一張新的手機卡裝進了手機裡面,然後把這個新號碼分別發了一個短信給肖銘華和邱雪薇,讓他們有什麼事打這個電話和他聯繫。
至於說去處,朱一銘已經想好了,他現在不能離開泰方市,並且還不能讓元秋生找到,待在自己家裡顯然不行,住酒店的話,似乎也不太妥當。他出了南甸區看守所以後,把車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然後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西山縣去了。在這之前,他已經和齊雲聯繫好了,準備到對方那兒對付一陣,這樣既方便,還不會耽誤事。
要說朱一銘的時間拿捏得還真是準,他離開看守所大約十分鐘左右,元秋生和元衛軍就到了。
元衛軍之前吃了癟以後,立即驅車趕回市裡,把這邊的情況向元秋生做了一個彙報。按說他完全可以通過電話彙報,但由於肖銘華也是公安系統裡面的人,他還真有點擔心對方是不是給他們上了監聽設備,要是那樣的話,他打電話,豈不是正好着了對方的道。
他這樣想也不能說一點道理沒有,從剛纔朱一銘和肖銘華的表現來看,人家可是有備而來,要是提前給他或者表叔那邊上點手段的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他現在算是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了,哪兒還敢有半點大意。
元秋生聽了元衛軍的報告以後,心裡真有點着慌了。他之前有點太過於樂觀了,從元衛軍到那以後一會功夫,朱一銘居然就出現了,說明對方早就到了南甸區。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剛剛和一個省裡朋友通了電話,當時朱一銘還正在省裡開會呢。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方就趕到了南甸區,這說明會議一結束,對方就立即趕回來了,甚至連飯都沒有顧上吃。
想到這的時候,元秋生的心裡當然不淡定了,試想一下,如果只是因爲黑子把杜大壯交代出來的話,那朱一銘至於如此着急嘛?這裡面顯然有名堂,而且是有大名堂,十有八九和他有關,否則還有什麼事情,值得朱一銘如此重視呢?
元秋生站起身來,對元衛軍說道:“衛軍呀,你先在這等一下,我打個電話。”說完這話以後,他就往辦公室裡間走去。
元衛軍對於對方的這個做法雖然有點無法理解,這邊已經火燒眉毛了,你還有閒心打什麼電話,不過人家是市長,他就算有想法,也只能憋在心裡,別說抱怨了,就連問問都不妥。
元秋生打這個電話當然有他的道理,現在的形勢多麼惡劣,他比元衛軍還清楚,但這個電話他卻不得不打。
進入裡間以後,元秋生把門緊緊地關上,然後掏出另一部手機來熟練地撥了一個號碼過去。當聽到耳邊傳來“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時,他就意識到情況不對了。姜華林是一個生意人,不要說白天了,就連晚上手機都不會關。儘管如此,元秋生還是不死心,他又撥打了姜華林的辦公室電話。當秘書告訴他,從昨天開始,姜總就沒有在公司出現以後,元秋生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19
推開門走出去以後,元秋生對元衛軍說道:“衛軍,事情麻煩了,我剛纔和姜老闆聯繫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也落在對方手裡了,現在情況已經非常清楚了,對方顯然就是衝着我們來的。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一定要把杜大壯和姜華林找到,然後把他們控制在我們手裡,這樣才能掌握主動。這樣吧,我現在就和你去南甸區看守所,另外你打個電話到局裡,多帶一些人去,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只有來硬的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元秋生的臉上可以說是聲色俱厲。元衛軍聽到這話以後,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過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走到一邊去,連打了三個電話,然後才衝着元秋生點了點頭。
元秋生非常清楚,現在也許是他最後的機會了,要是不能順利把那兩個人控制住的話,那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他閉着眼睛也能想明白,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賭一賭,即使輸了,反正也就那麼一回事了。
南甸區看守所的正、副所長回到辦公室以後,泡了一杯茶,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剛纔那個場子有點太震撼了,雖然最終沒他們什麼事,他們甚至還有可能因爲這事撈到點好處,但這心裡始終有點不得勁,這會事情總算過去了,他們準備抽支菸、喝杯茶緩一緩。
煙剛抽了一邊,突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所長不幹了,心裡的火噌的一下子就上來了。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看守所長,但好歹也是一把手,在他的地盤上那是說一不二,剛剛稍微緩了緩,竟然又有不開眼的過來找事了。他要再不拿出點架勢出來,真以爲他這所長是擺設了,於是衝着門口怒聲喝道:“敲,敲你媽.的魂呀,給老子滾進來!”
隨着他的一聲怒吼,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剛剛離開一會的市局局長元衛軍,跟在他後面的那位看上去很是眼熟,不過所長一下子卻想不起來究竟是哪位。當看到元衛軍衝着其點頭哈腰的時候,所長總算醒過神來了,這不是市長大人嘛,昨天晚上他還在泰方市電視臺的晚間新聞上見到對方的,難怪看上去這麼眼熟!
當搞清楚眼前兩人的身份以後,所長只覺得一陣頭昏目眩,他剛纔貌似對方的媽的,還自稱老子,這……這……,所長此刻恨不得找兩塊豆腐一頭撞暈過去算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市長和局長似乎對他剛纔說了什麼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問起了朱市長、肖局長和那個嫌疑人的情況。所長聽後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把他所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對方,包括肖局長押着那兩個嫌疑人先走的,朱市長大約在十多分鐘之前才離開的,事無鉅細,不敢有一點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