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抽菸,邊把眼睛瞄向遠遠走來的黃梅雨。這還是肖銘華第一次打量這個女人,你別說李賀天的眼光還真是不錯,這女人的身材還真是沒話說,凹凸有致,還豐滿異常,說是一個尤物一點也不爲過。
見黃梅雨走近了,肖銘華把眼睛轉向了別處,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口哨聲,肖銘華扭頭望去,只見一個留着長頭髮的年青人衝着黃梅雨吹口哨。黃梅雨瞥了對方一眼,昂着頭,向大巴車走去,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那長髮男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一陣訕訕之色,低下頭來,猛吸起手上的香菸來。
十來分鐘以後,大巴車重新起動,肖銘華此時已經睡意全無,眼睛注視着黃梅雨,好像生怕她會猛地消失一般。過了一會兒,肖銘華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把頭湊到女警的耳邊說:“小談,馬上叫我肖哥,不要再叫肖所了,你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倆是警察呀?”
談姓女警連忙點點頭,她心想,剛纔不是因爲情況緊急嗎,叫順口了,平時就你一天到晚板着的那張臉,誰敢叫你肖哥呀!
肖銘華自然不知道女警心裡所想,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黃梅雨的身上。
此時,朱一銘和鄭璐瑤、朱婷正在去往應天月明湖的路上。一大早兩人醒來以後,鄭璐瑤是一陣尷尬,躲在衛生間裡許久沒有出來,直到手機響起,纔不得不出來接電話。
電話接通以後,是朱婷打過來的,小丫頭問今天去哪兒玩,鄭璐瑤隨口說道,去月明湖。朱婷聽後開心不已,上次和幾個同學去過,不過因爲後來下雨,玩得很不盡興,一直想找機會再去玩一玩。
打完電話以後,鄭璐瑤連忙催朱一銘快點起牀,兩人一起去應大接到朱婷,吃了早飯以後,直奔月明湖而去
到十二點半的時候,朱一銘和鄭璐瑤、朱婷才從遊船上上來。你別說,在這涼爽的秋日泛舟湖上,倒也確實是一件幸事,讓人遺憾的是,有一隻大電燈泡在,要不然兩人相偎相依,情話綿綿,該是多麼的浪漫。想到這以後,鄭璐瑤狠狠瞪了朱婷一眼,對方好像瞧出來她的心思似的,衝着她伸了伸舌頭,然後昂首上了岸。鄭璐瑤真覺得有點哭笑不得之感,暑假的時候,朱婷沒有回去,和鄭璐瑤朝夕相處。感情是越來越近了,不過她也越來越不買這個嫂子帳了,有時候惹急了她,甚至威脅鄭璐瑤說,你要是再欺負我的話,讓二哥休了你。鄭璐瑤聽了這話以後,直接無語了。
三人來到景區裡面的小飯店以後,發現人滿爲患,朱一銘讓兩人坐着,他去張羅。點好菜,剛來到位置上,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竟是肖銘華的號碼,朱一銘連忙摁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以後,朱一銘壓低聲音問,怎麼樣了?電話裡,立即傳來肖銘華的聲音,情況好像有點不。朱一銘忙問怎麼回事。肖銘華把這邊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向朱一銘作了彙報。
他們兩人跟在黃梅雨來到徐城以後,她直接去了一家賓館,開了一個房間一直就沒在出來。肖銘華讓先期到這的一男一女兩個警察也在她的對面,開了一個房間。讓他們鬱悶的是,黃梅雨到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既沒見她出來,也沒見有人進去,直到十一點半的時候,服務員送了一個盒飯進去。一打聽,才知道是黃梅雨叫的。
就在剛纔的時候,黃梅雨突然氣呼呼地出來,直接退了房,直奔徐城汽車站而去。現在肖銘華正跟着她呢,眼看就要上恆陽的車了,這事太怪異了,所以他纔打電話給朱一銘商量一下。
朱一銘聽後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這算是怎麼回事呢,匆匆忙忙趕到數百公里以外的徐城去,在一家賓館裡面呆了兩個多小時,什麼也沒幹,然後再乘車返回,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的腦海裡猛地想起一個詞:調虎離山,可誰纔是那隻虎呢?老虎離山以後,對方又想做什麼呢?帶着這一連串的問號,朱一銘掛斷了肖銘華的電話。現在的情況只有讓他們先回來,黃梅雨都會恆陽了,他們留在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朱一銘坐在喧囂的餐廳裡面,如老僧入定一般,對周圍的一切渾然未決,服務員送來飯菜的時候,鄭璐瑤和朱婷忙着擺放的。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事情,兩人也沒有打擾他,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此時朱一銘的頭腦正在高速地運轉着,對方如果真準備調虎離山的話,一定會在夢樑鎮上搞什麼名堂。想到這以後,朱一銘連忙給魏強打電話,得知他正在值班呢,於是連忙問他鎮上有沒有什麼異常。魏強連忙回答道,他從一大早就過來了,到現在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聽了這話以後,朱一銘才放下心了,讓魏強一定要多加留心,如果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及時向他彙報。
朱一銘放下電弧以後,發現鄭璐瑤和朱婷已在津津有味的吃飯,連忙抱歉地笑了笑,也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吃完以後,鄭璐瑤對朱一銘說:“是不是鎮上出了什麼事了?看你剛纔很着急的樣子。”
朱一銘就把李賀天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出來,鄭璐瑤聽後也是滿臉的不平之色,恨恨地說:“這傢伙真是太壞了,應該早點抓住他纔是。”
朱婷更是氣得小嘴直嘟,粉拳緊握,彷彿李賀天要是在她跟前的話,說不定一拳就上去了。
三人從月明湖出來以後,鄭璐瑤就讓朱一銘回去了,從他剛纔的描述中,他自然知道這事的嚴重性,尤其是李志浩非常看重的事情,那就更馬虎不得了。朱一銘雖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家裡的事情,他實在放心不下,要是在李志浩升遷的節骨眼上,出個什麼事的話,那麼他可就太對不起老闆了。想到這以後,他向鄭璐瑤說了聲抱歉,決定立即回恆陽。
鄭璐瑤完全能夠理解朱一銘的想法,於是直接載着他們兄妹倆來到了應天大學門口。等朱一銘開車上路以後,朱婷纔回宿舍。鄭璐瑤則一再叮囑朱一銘要慢點開,到恆陽以後,給她打電話,朱一銘笑了笑說,沒事。
朱一銘一路上都在思考黃梅雨這樣做的用意,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不得不強迫自己放下這個問題,集中注意力開車。在這高速公路上,要是出個什麼事的話,可不是鬧着玩的。
朱一銘車開到泯州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肖銘華的號碼,於是把車速放慢,摁下了接聽鍵。聽了肖銘華的話以後,朱一銘終於確定了剛纔的猜想,李賀天確實是在調虎離山,但這樣做又有何用意呢,難道就是爲了和情人一會,那樣的話,豈不是有點太過誇張了。
肖銘華在電話裡告訴朱一銘,剛纔他和刑大的人聯繫了一下,他們才發現謝雨夏不見了,至於什麼時候不見的,去了哪兒,一概不知。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直接有罵孃的衝動,這些傢伙怎麼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呢,不過轉念一想,大家都不容易,長年累月的盯着一個人,平時一點異常的表現都沒有,現在猛地一下子給你來個金蟬脫殼,也確實有點防不勝防。
朱一銘把車開進了前面的服務區,他需要思考一下,當下應該怎麼辦。這事顯然需要他出手了,刑大的人肯定不會主動把這消息彙報給李亮,肖銘華也不好去反映,那樣的話,刑大的人該如何看待他。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撥打了李亮的電話,電話接通以後,把這邊的情況簡單地向他作了一個彙報。李亮聽後,想了一會以後說,他馬上就去處理這事,讓朱一銘暫時不要向李志浩彙報。朱一銘連忙說道:“李書記,我就是通過其他途徑瞭解到了一些情況,想着可能會對你有用,所以纔像你做個彙報。至於說,老闆那裡,你放心,放假休息,我可不敢去輕易打擾他。”
李亮焉能聽不懂朱一銘話中的意思,連說了幾聲,小朱不錯,小朱不錯。朱一銘笑着道了再見以後,掛了電話。朱一銘立即把車重新啓動,迅速地向恆陽的方向駛去。
剛下高速,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仍是肖銘華的。他告訴朱一銘李亮正在召集他們夢樑派出所和刑大的人開會,他讓副所長先過去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安排。他正在往恆陽趕,估計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到了。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反而淡定了,這事現在應該和他沒有多大關係了,畢竟抓人之類的是公安局的工作,他也插不上手。朱一銘把車開到宿舍以後,直接上了牀。一大早就起牀了,然後去月明湖遊玩,吃完午飯以後,就駕車往回趕,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倒到牀上,才頓覺渾身累散了架。
朱一銘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傍晚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夢樑,他心裡還是放心不下,擔心那邊會不會出什麼亂子。剛準備下樓,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一看,見是肖銘華。
讓他進來以後,朱一銘隨即問起了現在的情況。肖銘華說,這次李亮是真的光火了,不光狠狠地批評了刑大的人,而且連夢樑派出所也吃了批評。李亮的意思是說,派出所感覺到會出事,爲什麼沒有及時向他彙報,之前他就強調過李賀天的事情,由他直接負責。肖銘華聽了他的話以後,心裡雖有不同意見,但也不至於傻到去把他說出來。現在出現了意外,作爲一局之長的李亮發兩句牢騷,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亮隨即佈置了當下的工作,夢樑鎮派出所的重點還是盯住黃梅雨,至於謝雨夏仍由刑大的人負責。鑑於之前的情況,李賀天躲在常澤市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所以李亮要求刑大的兩位副大隊長分別帶一個小組,立即趕往常澤,用他的話說,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李賀天和謝雨夏找出來。
說到這以後,朱一銘和肖銘華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知道李亮的這話更多的是氣憤之語。試想一下,常澤一個地級市,範圍有多大,李賀天要是成心往哪兒一貓,你到哪兒找去,不過從中倒是可以看出李亮抓住李賀天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