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確定要搞點事情出來的時候開始,朱一銘就沒有打算再這麼悶着,殺猴駭雞,必然會引起其他猴兒的關注,這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有必要過分在意,他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一直以來,朱一銘就不是一個喜歡惹事之人,但也絕對不是怕事之輩。如果元秋生真的和他爲難的話,他倒也不見得就怕了對方。
在華夏官場中,你要想做點成績出來,必須拿出點王霸之氣出來,否則你能否施展的拳腳暫且不說,就算搞出了名堂,那桃子也不會落在你的枝頭的,早被其他人給搶先摘了去了。
就拿上次齊雲說起的章海龍的事情,朱一銘由於還沒有獲得足夠大的話語權,所以並沒有點頭。現在這個情況下,如果有一個比較好的契機的話,完全可以把這事搞起來。旅遊這玩意,前期投入確實有點大,但只要能夠搞起來,後面的收益是非常巨大的,絕對是一筆能夠拿得出手的政績。
這事已在朱一銘的規劃之內,但也沒必要急在一時,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把諾菲亞貨運公司的那艘3.5萬噸的貨輪搞定。這不光能在短期內出效益,而且這是市委常委會上敲定下來的事情,意義重大,所以絕不能掉以輕心。
要是搞得不好的話,不光撈不到政績,甚至會成爲別人攻擊他的一個藉口,尤其如果嶽梅死咬住任華纔不放的話,那麼他們這市船舶集團引進外資工作領導小組無疑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他這個組長更要小心謹慎。
通過和邱雪薇的交流以後,他已經打消了利用對方做說客的念頭,現在一切可都要憑藉他的努力了,接下來的這幾天,他一定要加強與約翰李的聯繫。人家已經打電話過來表明過態度了,他這要是還不理不睬的,可有點說不過去。
要說這兩天朱一銘的鬱悶之處,那就是肖銘華那邊始終沒有突破,那個叫殷洪亮的小鬍子已經打定主意,把所有責任全都扛下來了,現在完全是一副打死也不開口的架勢,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那天晚上,他在湖濱山莊被襲擊的事情,當時搞出來的動靜雖然很大,但過了這麼長時間,還是一無所獲。在這件事情上,元衛軍倒是不敢打什麼馬虎眼,讓刑警支隊大案組全力掙破,肖銘華也在一邊盯着,可就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湖濱山莊周圍雖有好幾個攝像頭,但由於當時是夜晚,再加上兩個嫌疑人都戴着頭盔,根本看不見其真面目。大案隊也通過那輛摩托車去找那兩個傢伙,遺憾的是,摩托車上的牌照雖然拍得很清楚,但卻是假牌照,這條線索有斷了。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在泰方市內應該有落腳點,因爲當時所有的出城監控裡面都沒有發現這輛摩托車。他們從湖濱山莊出去以後,直接往南邊逃竄的,大案組的同志現在把城南作爲重點區域,正在進行拉網式排查,不過要想在短時間之內有所收穫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一銘第二天下午和約翰李聯繫上以後,對方表示他急於要趕回米國去,那邊對於他本次華夏行的情況很是關注,可能沒有時間再到淮江來了。他將於明天趕到東方,然後乘後天一早的飛機直接回米國。
聽此情況,朱一銘連忙說:“上次你給了消息以後,我便立即向我們市的一把手書記做了彙報,他對於這事非常關注,並讓我代表他邀請你來泰方吃頓飯,你看是不是能在去東方的途中在我們泰方稍作逗留,我保證你明天晚上能到東方市,絕不會誤了後天早晨的飛機,這樣總可以了吧?”
約翰李在電話那頭,稍作沉思以後,開口說道:“好吧,既然朱市長這麼給我面子,那我就再去叨擾一下。”
朱一銘聽到對方答應了,心裡很是鬆了一口氣,和約翰李約好具體的時間以後,就掛斷了電話。
按說對方已經交底給他了,這頓飯吃和不吃,意義並不大,但實際上卻不是這麼回事。之前,朱一銘向樑之放彙報這事談成的概率很大,對方便說出了要請約翰李吃飯的想法。朱一銘很清楚,樑之放心裡想的絕不是吃頓飯這麼簡單。
他們這個領導小組本就在對方的倡議下才成立起來的,現在眼見要有成果了,到了分一杯羹的時候了,所以他纔會有此一說。雖說作爲泰方市的一把手,市裡取得的所有成績都可以說是樑之放的政績,但掛名和主導可不是一個概念,這就由不得樑之放不上心了。
正是因爲看透了其中的門道,朱一銘剛纔才力邀約翰李在回國之前再來一趟泰方市,這是爲了給樑之放一個摘桃子的機會。上次樑之放本就準備親自出面請約翰李吃飯的,但由於嶽梅的事情導致這個計劃落空。這次朱一銘無論如何都要把對方再拉過來一下,哪怕約翰李在泰方市只停留兩個小時,都足夠了。
搞定了這事以後,朱一銘又犯起了難,在這之前元秋生也明確表示過約翰李再過來的時候,他也要請對方吃飯。約翰李如果直接直接回米國的話,那自然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對方同意再到泰方了,他要是不把這事處理好了,那可也是一件麻煩事。意識到這點以後,朱一銘不由得閉起了眼睛冥思苦想起來。
經過一番左右權衡之後,朱一銘發現這事沒有兩全其美之法,約翰李在這停留的時間很短,不可能安排兩頓晚飯,這樣一來的話,只能得罪元秋生了。對方打的什麼心思他也很清楚,同樣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樑之放和元秋生之間選擇的話,朱一銘自然更傾向於前者,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是這樣的。
既然決定回絕元秋生了,朱一銘也得想個策略絕對不能巷子裡面扛木頭——直來直去,因爲這樣一件小事,在頂頭上司的心裡留下芥蒂,那纔是傻逼呢!
想了一會以後,朱一銘有了主意,他決定先向元秋生彙報這事,然後究竟該怎麼辦,再由他“定奪”,他相信元秋生也不是傻逼,同樣不會爲了這點小事和樑之放鬧翻的,再說這事確實是人家提議才搞起來的,他應該還不至於那麼不要臉,見到政績就往懷裡撈。
朱一銘到元秋生的辦公室以後,便把他打電話好不容易約到約翰李過來的事情說了出來。這樣說的目的,倒不是要在元秋生的面前表功,而是要爲了給他後面的話打下伏筆,他相信像元秋生這樣的老狐狸一定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的。
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後,元秋生尚不清楚對方這麼說的目的,謹慎地說道:“一銘市長爲了船舶集團的這件事情操了不少心呀,現在看來結果還是不錯的,不管這麼說,你的這個頭功誰也別想搶,呵呵!”
朱一銘等元秋生說完以後,謙虛了兩句,乘着對方端起茶杯喝茶的時候,他直接開口說道:“市長,這事是在你和梁書記關注和指導下,才做到目前這個份上的,你看明天晚上對方過來以後,該怎麼安排?”
在這個時候把樑之放拋出來,朱一銘相信元秋生絕對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下面他只要根據對方的“指示”去做就行了。如果他想在這事上面和樑之放較量一番,那也沒有他朱一銘的什麼事,他最多隻要做好消息傳遞工作就行了。